就在崔越从震惊过渡到迷茫时，江朔在保姆车里刚挂了电话。
柳听雯的话还在脑子里盘旋，有那么点不可思议。
“这次要不是崔越帮了大忙，你的麻烦就大了！”
昨晚的情形对他确实不太好，崔越基本没被拍到正脸，可他几乎全是怼脸拍。
算这死小孩还有点良心，动用资源把这件事给压了下去。
不过他居然肯花大价钱买断私生手里的照片，这是江朔没想到的。
或许是不想影响正在拍摄的剧，又或者仅仅是崔越的做事风格，但无论是什么原因，他这样做确实是保护了他。
而他上午在片场，还对崔越说了那样的话。
就事论事，的确是不应该。
江朔不是遇事逃避的人，既然有话就该说清楚。
他下车找范荣意问了崔越在哪，然后就直接过去了。
……
化妆间里，崔越刚换好衣服出来，妆发都整理完好，正准备去片场。
她着急去找江朔，趁好感度增加，赶紧去请他吃饭。
结果拉开门的瞬间，没有丝毫心理准备，迎面就差点撞上了江朔。
幸好她走得不快，及时刹住了脚步，抬头就看到他脸上一晃即逝的错愕。
崔越惊讶的同时又觉得有点好笑，抿着唇忍住笑意退了两步，先让江朔进来。
“去片场？”江朔没动，站在门口看着他。
“嗯。”崔越理了理白衣长袖，“一起？”
“正好。”江朔转身让了路，在过道里等。
剧组租的是山脚下民宿做化妆间，这种古香古色的房子有很高的门槛。
崔越提着衣摆跨过去，才与江朔并肩同行。
秋日的太阳看着不烈，紫外线却很强，两人步行上山去片场，尽量都挑树荫多的地方走。
山路多落叶枯枝，踩上去发出噼啪脆响。
昨天才下过雨，有些地方还是很多泥泞，崔越走得很小心。
一边走又一边在想，要先说点什么打开话题。
太热情了不行，太冷淡了也不行，想来想去竟然找不到切入点。
“崔越。”
正想着，江朔突然叫住了她。
这是在没有特殊情况下，第一次听到他用这么正经的口吻喊她的名字。
崔越转过头看向他，应了一声：“嗯。”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江朔打量着少年这张美人脸，微微眯起了眼，“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问题问得崔越猝不及防，沉默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人是多面性的，很少有人知道自己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问题本身就很无解，崔越也从没想过，一时没有说话。
但江朔并不在意，步子散漫地往前走着，“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是蹭热度炒作目中无人的那个，还是眼前的这个？
“大概都是吧。”崔越想了想说：“就像林疏狂，在挽玉仙君面前始终都是那个少年，从没变过。可是在天下仙盟眼里，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你演林疏狂的时候，你自己分得清么？”
江朔微微一愣，盯着崔越看了几秒，然后挑眉笑了，“也对。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哪一点？”崔越问。
“林疏狂杀人还是眨眼的。”江朔笑得少年气十足，“因为我上午拍的时候，眨眼睛了。”
崔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