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我先一步纵身落下。
阿尘紧跟其后,肩扛金棺落地站稳。
我盯着渡边三对,这家伙比我想象中强大!
“怪我心善,当时没有弄死你!你们迁坟只是幌子,盯上九仙山的龙脉才是真。”
“尔等记住了,动我华夏龙脉者,皆诛!”
我双手结印,幻一道囚字符浮空而出。
敢把我和阿尘当刀子使唤,今天势必废了这帮家伙。
渡边三对嘴角浮笑,冷哼一声,竟然也说得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你,想要除掉我们,简直,妄想!”
“现在曰本的术士,已经不是百年前的术士。”
“更何况,我们是来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连上天都会支持我们。”
言罢,渡边三对领头,共计十八人,以他为中心摆阵布法,形成双线交叉阵型。
对方掐诀引咒,在他们上空有逆时针光韵旋涡形成!直冲云霄!
“哼!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中看不中用!”
阿尘轻蔑一声,扛棺跃身冲上,悬空将金棺重重砸下来!
砰——
一声沉闷声响,渡边三对的阵型瞬间溃散,十八位术士分崩离析。
“原来是阴行的朋友!这金棺压顶,真是酣畅淋漓啊!”
“今日有幸相见,真是一饱眼福了。”
“是啊!早就听闻阴行有上古金棺法器,今天竟然见到实物了。”
……
身边七位修者连声赞叹!
说真的,我也很意外,没想到阿尘一招就破了局。
渡边三对跪在地上,嘴角挂着一丝鲜血。
他冲身边人怒声大吼。
“都给我起来!我们是带着使命而来,不能战败!”
“属于我们国家的龙脉必须带回去。”
“死在这里的英雄,必须请回仙社享受供奉!”
听他提及“仙社”二字,我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我牵引囚字符移到上空,形成压迫之势。
不等对方做出反应,我纵身跃起,双脚踩在庞大“囚”字符上方。
“跪!”
轰——
我调转五脏蓄存蛊力,加持囚字符的威势。
周边威压气场凌空引起阵阵轰鸣。
渡边三对等人刚刚起身,再次齐齐跪伏。
“一群强盗后代,事到如今还敢来犯!你们今日之行径,罪不可恕!”
我俯身盯着他们。
没想到渡边三对竟然缓缓抬头,冲着我露出诡秘的笑容。
“你很让我意外!本以为你只是一个纯粹的蛊作而已,没想到牵魂,画符,布阵,样样精通!”
“不知道,你对堪舆之术,有没有建树呢……”
顷刻间,他双臂展开,掌心相对,八团蓝色火球瞬间自掌心溢出。
“嘎!”
他咬牙怒喝一声,八团蓝色火球四散飞驰,方方正正落在八个方位。
“道友小心!”
“这是东瀛八卦火焰术,我来助你!”
下方一位身穿青色宽大衣袍的年轻人高喊一声,旋即抽出后背上的木剑疾驰而来。
在他动身那一刻,八团蓝色火焰瞬间炸开!
周遭铺天盖地的蓝色火舌蔓延扩展,宛若置身蓝色火海中。
“来的刚刚好!你们可以一同上路投胎。”
“哈哈哈哈……”
渡边三对开始癫狂,双手掐诀打出,周边十几人以他为中心围城一个圈,就地盘腿而坐。
所有人口中念咒,蓝色火舌开始扭曲,紧接着他们每个人背后的火焰开始形变。
幻化成一个个凶兽形态向上猛扑!
吼——
吼!
阵阵嘶吼声不绝于耳,十几头獠牙巨口蓝色火兽连连冲击囚字符。
我双手引法,幻一道翠色刀芒向下猛劈!
四五头凶兽被我拦腰斩断。
随之冲上来的陌生青年挥剑转身,连斩七八头火兽。
这等势头,比我迅猛很多。
“道友,谢谢了!”
“今日恩情,我萧某记在心中。”
“道友不必客气!守护华夏龙脉,是我们都市边缘职业者的天职。”
“大家齐心协力一起干!”
轰!
猛然间又是一声震撼山巅的威势袭来,阿尘肩扛金棺从天而降。
此时金棺大了好几倍,足足有小山丘一样的体积。
落下之后,将袭来的火兽瞬间团灭。
不过,没等我们高兴起来,十几位曰本术士双手掐诀,每个人眼前都有不同形状的蓝色流光出现,顺着他们身体流转。
“这……这是要干什么?”
“快看!他们的身体开始融化!”
陌生青年开始慌张。
我俯身一看,简直刷新我对术法认知了!
包括渡边三对在内,小曰本国的术士全部化成蓝色的流态身躯。
不见头身,不见四肢。
“糟了!这……这好像是古天竺国的融身术!”
“娘得,这种邪术难不成很流行的吗?怎么出现得这么频繁!”
我联想到在地狱皇城对付司云逸的时候,那家伙也有这般手段。
不过这一次,我看走眼了。
手持木剑的青年说道:“道友,你看错了!”
“这可不仅仅是古天竺国的融身术,而且还包含了东瀛忍术的精髓。”
“近五十年来,东瀛那边的术士,非常擅长融合西域、南洋,以及西方两河流域那边的邪术。”
“创造的新术法数不胜数!”
“不过都是些邪路子,上不了大台面。”
瞧着他说话的样子,似乎很看不起这样的手段。
这些年来,我心中正与邪的辨识越来越模糊。
何为正何为邪,我已经渐渐失去了判断能力。
正下方,他们蓝色的流态身躯渐渐吞噬周边火焰!
渡边三对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们年纪不大,见识倒是挺广的!”
“口口声声说我们的术法上不了台面,那就让你们看看何为大法上道!”
轰——
空气中震颤的声音越来越明显。
骤然间一股暗劲从下方袭来,瞬间将我牵出的囚字符震碎。
虽是邪术,威力却是不俗!
“这位道友,你暂且退后,我来秀一波!”
我将木剑男子挡在身后,踏空前进几步。
“阿尘,用你金棺,助我借力!”
瞬间,落地金棺浮至半空,我落脚站定,双手掐诀召唤近身蛊虫。
周边气流沸腾躁动,数不尽的赤色蛊虫凭空出现,形如线虫,身躯细长。
这是当年我在云贵饲养的“嗜血蛊”!
此种虫蛊在苗疆蛊门已经有六十多年没出现过。
当时我告诉师父嗜血蛊已经炼成的时候,他老人家千叮咛万嘱咐。
这种蛊虫万万不可用在境内同行身上,否则是容易遭到天意审判的。
而且嗜血蛊属性如其名,好鲜血,喜腥味。
一但开始吞噬,便像黑洞一样无法满足。
据说宗门百年前有一位先辈炼化出嗜血蛊,用的不是虫源,而是活体病毒。
宗门里有传言,当年那位先辈炼化的活体病毒,正是曰本国的病毒队研制培养的。
倘若此传言是真的,那今天这场面真是对口了!
我脚踏金棺再次纵身上跃,俯身吟唱一段蛊咒。
数不清的嗜血蛊汹涌而上,将渡边三对他们迅速覆盖。
蛊咒吟唱未停息,我从腰间摸出狗腿刀,俯身坠下,刀尖插入他们流态身躯猛地划开!
嗜血蛊顺着切口猛劲往里钻。
“啊——”
“啊!”
“啊……”
片刻功夫,惨叫声连连传来。
地面更有些许鲜血溢出,转而又迅速消失。
上下不到一分钟,他们蓝色流态身躯渐渐重新化人形。
不过遗憾的是,算上渡边三对一共十八人,只有六个人拥有完整身躯。
眼下狼藉惨状,枯骨与半截身躯映入眼帘。
“华夏的蛊作,够凶狠!”
“这都是你们逼迫的,日后我们再战!”
“走!”
渡边三对吆喝众人狼狈窜逃,根本不敢再做逗留。
我收了嗜血蛊之后,顿感身心疲惫,额上的汗珠涔涔往下落。
这是嗜血蛊自出世以来,我第一次使用,当真消耗心神!
不过,为了对付这帮家伙,值了。
眼下之事已经结束,手持木剑的青年站在我面前。
“道友,方才听闻你介绍,你是姓萧?”
“没错,我叫萧真。”
“萧真?”他狐疑了一下。
“道友,我再多言几句。”
“从你使出的手段来看,你是一名蛊作,而且应该是苗疆蛊门的人!”
“敢问萧孤鹜是你什么人?”
萧孤鹜……
听他说出这个名字,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江湖遇故人一样。
但我确定,此人我是第一次见。
“道友,不瞒你说,我就是苗疆蛊门的弟子!宗门名号——孤鹜!”
“什么?你就是萧孤鹜!”
他面色一变,明显带着愠色。
“我说呢!要是别人来,根本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萧孤鹜,你干的好事情,差点把我们东陵巫蛊宗的百年基业给毁了!”
我判断的没错,木剑青年就是东陵巫蛊宗的人。
不过此时我有些懵逼。
这脸色说变就变,简直跟娃娃脸一样。
“道友,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而且你说的这些事情,我有些懵,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少套近乎!”
“你可以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陆江,是东陵巫蛊宗的弟子。”
“我知道你有一双了不起的眼睛!但你也不能太孤傲了。”
“罢了,就再让你看看吧!”
说罢,他抬手一挥,一道紫色的流光从他掌心飞出。
落到山间炸开。
骤然间,五象聚川阵的紫色结界开始显现!
五大蛊印,无数悬浮符箓尽在眼底。
现在我肉眼就能看清楚。
“这是我们东陵巫蛊宗先辈百年前与东瀛术士斗法的时候留下的蛊阵!”
“名叫五象聚川阵!你既然差点将其破了,肯定也认得。”
“我告诉你,这蛊阵中封禁的孤魂有一千六百五十二条。”
“他们都是当年曰本国的战员,还有术士!说明白点的话,这些混账都是侵略者。”
我当即心中愧疚非常。
之前我就想过会是这样的事情,可当面有人说出的时候,心中还是如刀绞一样。
“你厉害,本事不俗,这些我都佩服你!但是你的莽撞和孤傲,我实在是不能理解。”
“萧孤鹜,你差点成了我们华夏都市边缘职业者圈子中的千古罪人!”
此时,我被这个家伙训得半点脾气也没有。
没办法,做了错事,就该受责。
“对不住了!今日之事,是我冲动了。”
“陆道友,还请息怒!”
“对了,我想多言打听一下,这五象聚川阵中,不仅仅只有孤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