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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将计就计罢了(1 / 1)

程诺听罢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似乎应允了安平,然而面上的笑意却是分毫不减。

现在的安平没有公主那层身份。

就跟那没了爪子的野猫一样,人都不敢挠了。

瞧这话说的:不准笑!

这若换了之前,她怕定是会恶狠狠的说上一句:你再敢笑,当心本宫命人划花你的脸!

啧啧啧。

身份果然是个狐假虎威的好东西!

安平见程诺一直嬉笑不止,不由的变得有些刻薄“跟个疯子一样,真不知道你在笑什么,还笑的这般起劲。”

程诺听罢却依旧笑意不减,眼神中更是多了诸多的轻慢。

“当然是在笑你啊。”

“成王败寇?你算哪门子的王啊?”

“别这么高看自己?当年苏漠跟我哥那事儿;若不是背后还有别的人从中作梗,你以为单凭你的那点脑子,真能将她们的婚事给搅黄了不成?”

听了程诺的话,苏漠的眼中一闪而逝过一缕暗芒。

当年的事儿她并未跟程诺过多提及,眼下程诺却如此笃定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让她不得不微讶一下。

安平听了程诺这话之后,面色变得有些黑沉。

立刻就否认了程诺的说辞。

“一派胡言,苏漠和程言的婚事,就是我使计破坏的!没有任何人从中作梗。”

安平一直以来,觉得自己做过的最得意的一件事儿。

就是她当初稍用手段,就摧毁了程言和苏漠的婚事。

结果现在程诺却告诉她,程言和苏漠的婚事不是她破坏?

这让她如何接受?

程诺听了安平这话后眼中的轻慢之意更加明显。

“哟,到了现在还想着维护你背后那个人呢?”

“这是想着自己还能重回公主的身份?”

“别做梦了,你那主子现在只想要你的命。”

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替她主子遮掩?

她是改夸一下安平忠心呢?还是该夸她忠心呢?

被程诺拆穿,安平的情绪并没有过多的波动。

但是要你的命的几个字,落入安平的耳朵后。

让不禁安平想到了方才来的那一波黑衣人,那些人果真是来杀她的。

有了这个念头后,安平的内心了产生了些许的动摇。

拳头也忍不住紧了紧。

苏漠这边,虽然她全程都没怎么开口说话。

但是苏漠0的目光,却一直都在安平的身上。

因此安平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的小情绪,都一丝不落的全被苏漠看在了眼里。

她在看出安平的内心开始动摇后,与程诺对视了一眼。

程诺接收到后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刚准备继续开口动摇安平。

结果听到安平低声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程诺眉头一挑,接了一句:“你是指的那件事儿?”

安平也没再遮掩,脱口而出。

“我是药人这件。”

她们既然猜到她的主子,那她们应该也清楚了她的真正身份。

药人!多么可悲的一个词。

但这就是她的命,从她有记忆开始,她便呆在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里。

周围来来往往的有很多大人,也有很多跟她年岁差不多大的孩子,男的女的都有。

她们每日的生活便是吃药,吃药,再吃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她们,她们这些人究竟得到是什么病。

因此他们只会说:吃了这副药,你们就会好起了。

后来她渐渐长大。

除了她之外,那些跟她一起‘治病’的孩子们都失去了踪迹。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她是被刻意培养出来,用来给别人压制隐疾的药人。

因着从小就再那个院子里长大,因为就算她知道了自己身份她也没从来没想过逃到外面去。

知道她一直呆的那个院子被摧毁的那一天,她有了一个全新的身份。

烁朝流落在外的公主,也是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当今的圣上。

做了公主之后,她的日子改变了许多,吃穿用度都提高了好几个层次。

有一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感觉。

不仅如此,她多了一个教她教养的嬷嬷。

从小没有识过字,因此她学东西很慢。

每当这个时候,那个嬷嬷总会有意无意间提起一个人。

苏漠!

那么总在她的面前说苏漠多好,多好,又说她又多蠢,多蠢。

长此以往,她便在心里恨上了苏漠。

因此便有了后面她和苏漠之间的一系列事情。

现如今回想起来,当年那个嬷嬷一直在她面前提苏漠的时候。

便是打着想让她和苏漠对上的心思吧?

这究竟是谁授的意,用脚趾头想,也该想到了。

只可惜,这多年自己一叶障目的。

一心只想着压苏漠一头,出自己心中的恶气。

却没去深究,萧玉海为什么要费劲心思让她对上苏漠。

程诺听到安平淡然的吐出药人二字,瞳孔顿时放大了几倍。

这让她不禁看向了苏漠,面上满满的都是震惊。

好似在跟苏漠确认,她刚才没幻听吧?

然后她便瞧见了苏漠对她轻点了一下头。

瞧着苏漠竟然一丝震惊都没有,程诺不禁哑然:苏漠这模样明显是早就知道了呀。

竟然不告诉她!

垂首陷入自己悲惨身世的安平,没有等来程诺的回答;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被套话了。

这才刚抬起头,便听到一直没说话的苏漠,开口清清冷冷的说道:“昨夜。”

安平听罢下意识的握住了自己受伤的那个手腕。

程诺见状,脱口而出:“别藏了,就是因为你手上的伤才知道的。”

别问程诺为什么突然又知道了。

问就是她瞎猜的!

安平听后对上了苏漠的目光。

有些执拗的问道:“所以我手腕上恶化的伤口,果然是你动的手脚对么?”

苏漠微动了一下眼眸,声线清冷。

“答案如何,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么?”

“有!”

安平回答的掷地有声,若是苏漠承认了,就说明她没有猜错。

虽然现在的结果依旧不会改变,但是对她来说却有不一样的意义。

苏漠没有直接开口,委婉的提醒。

“我一早在公堂上,就回答过你这个问题了,你叫我发誓那会儿。”

程诺顿时就想到了苏漠在公堂上的那个断句,她本以为是巧合,结果是苏漠故意为之么?

听到苏漠如是说,安平握着自己受伤的那只手微微收紧了几分。

她果真没猜错,五年下来她还是有些了解苏漠的!

可是了解又如何。

从一开始她跟苏漠就不是一路人啊。

在安平沉默了几息后,她再次开口,有些颓然的问苏漠。

“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么多年,她和苏漠之间一直都在逢场作戏,虚与委蛇。

安平其实并没有天真的以为,萧玉海真的会就这么简单的将她放出盛京。

否则她先前,也不会在稍微听到动静之后就立即藏起来。

对于今夜,她其实在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了。

若是侥幸活下来,那她从今以后会离盛京城远远的。

若是命不好死了,那也是她的命数到头了。

虽然在安平心里,她也产生过希冀。

希望有人能救下她,但是她没想到,那个救下她的人会是苏漠。

安平这一问,也出了程诺心中的疑问。

老实说,程诺也十分的好奇。

苏漠为什么要救下安平。

按照苏漠和安平两个之间的仇怨,安平如今落魄了,苏漠没上前踩安平两脚,已经算是她的修养的好的。

结果苏漠竟然还特意拉着她一起来救下了安平,这就让她不禁有些好奇了。

苏漠神色不变,脱口而出。

“我不是想救你,只是我不想和你变成同一种人。”

其实在来这里之前,苏漠内心也有过些许的纠结。

她知道安平今晚难逃一死。

因此心中一直在思索着,要不要出手救下她的这个问题。

后来还是她爹爹苏易发现了她的心事。

便出言宽慰了她两句。

“漠儿,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人也并不是只有好人和坏人。”

“因此你心中若是放不下,便先去做;左右那路边的小野猫你也收养了不少了,还差这一只两只的么?”

“当年她对你见死不救,那是她的选择;现如今你若是想做另一种选择,也未尝不可,说不准未来的某一天,你还会庆幸你今日的抉择。”

听了苏易的一席话,苏漠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当年因为安平的见死不救,她在心里其实恨过安平一阵。

只不过随着后面慢慢长大;那股恨意便被她放下了。

五年后的今天,她和安平转换了身份。

难道她也要和安平一样,心中明明知道,安平可能今夜会丧命却依旧选择视而不见么?

苏漠忍不住在心里这样问着自己。

后来苏漠再三合计,她觉得爹爹有句话说的没错。

安平活着价值,是远大于她就这么无声死去的价值的。

因此她拉上了程诺跟她一起出了城。

听了苏漠这话,安平顿时震惊不已。

过了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当年你醒着?”

提及当年,苏漠神色未变。

淡然的解释道:“本是晕了,但托你的马车发出的声响的福,让我醒了过来;只不过当时一直发不出声音,也动不了分毫,因此你没察觉我醒着也实属正常。”

安平听罢继续追问:“既然你知道一切,也知道我故意离间你和程言,你为什么最后还是和程言退了婚。”

“为了将计就计。”

安平背后的人,一门心思的想要苏程两家分裂。

她若是不上当,哪有后面这几年的喘息日子;指不定后面又被暗杀多少回了。

程诺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描述自己心中的震惊。

五年前的事,她虽然没有亲历,但是也听说了不少。

但是她瞧着眼前的苏漠,瞧着她那双枯井无波的眸子。

心头顿生一丝陌生感。

将计就计是一个什么概念了?

这就是说从五年前起,苏漠就在背地里下着一盘大棋?

在这盘棋里,她搭上了一切。

苏漠自己也好,还是她哥哥程言也好;包括苏漠和程言十几年的感情,都是苏漠这盘棋里的牺牲品。

瞧着苏漠这般云淡风轻的说出将计就计几个字,安平公主顿时有些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来。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想跟我示威?还是想让我知道自己当年有多愚蠢。”

所有人都被苏漠骗了,程言也好,她也好,萧玉海也好,大家都被苏漠骗了。

本以为在那场算计里,苏漠输了一切,还差点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结果竟是她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听了安贫这么话,苏漠精致的眉眼微微一皱:“这不是你问起的么?”

她不过是根据安平的问题如实答了而已,最后怎的却变成了她在示威?

安平被苏漠这话噎住了。

过了好半晌,才从牙缝里吐出三个字:“你够狠。”

苏漠心安理得接受了这个赞美。

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再多说也没什么意义了。

更何况时辰也不早了。

“好自为之。”

说罢这四个字,苏漠便将一个布袋子丢向了安平。

安平本是想拒绝的。

奈何身体很诚实。

她下意识的接过布袋子,到手有些沉甸甸的。

透过松开的袋口。

安平瞧见了里面的银色,应该是一些碎银子。

安平盯着手中的袋子,此时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这一晚又是救她的命,又是给她钱财的。

苏漠这般心胸,会让安平觉得以前的自己很不识好歹。

若不是萧玉海从中作梗,或许她和苏漠会成为朋友。

可是换言之,若不是因为萧玉海,她也进不了盛京,更不会认识苏漠。

等她抬头再度看向苏漠时,发现她们早已走了,但是供桌上却多了一个包袱。

安平见罢想到了什么,走上前去打开一看,里面果真是一些干粮。

所以今夜苏漠带着程诺出现在她面前,就是为了给她送钱,送干粮和告诉她当年的真相的?

五年之间名冠盛京的贵女,后在朝夕间跌落了神坛。

大家都以为,是她受不了退婚的打击疯了,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却不曾想这从头到位都是她算计好的一盘棋。

她废了这么大的周折,下这盘棋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漠这边。

和程诺回城的路上,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当程诺第十次欲言又止后。

苏漠终于主动开了口:“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程诺瞧着苏漠精致的眉眼,想了半晌有些泄气的问道:“你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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