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时萦的日记本,凌墨满脑子都是少女时期对爱情充满着向往的时萦。
很不幸,时萦的命似纸薄。
不过同时,她又是极幸运的。
很多人终其生,都无法觅得真爱。
而她,不仅幸运地找到了得以同舟并济的爱人,还使得这份弥足珍贵的爱,延续了将近十九年...
凌墨怅然若有所失地盯着堆叠在书桌上厚厚的日记本,正想起身,秦北冥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了她的卧房,从她身后,紧紧地环住了她。
“三爷,你什么时候来的?”
凌墨讶然,微微侧过头,看向了身上披着层薄霜的秦北冥。
“就在刚刚,翻窗进来的。咱爸不给我开门,我只能翻窗。”秦北冥有些委屈地道。
“你就不会给我发个信息?我给你开门。”
“怕扰了你的睡眠。”
秦北冥语音温柔,似催眠的小夜曲,给人以种安心的感觉。
凌墨摇了摇头,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低声絮叨着:
“这整夜,我就未曾阖过眼,直在翻我妈留下的日记。日记,她详述了和欧阳斌的相识过程,结果我发现,他们的相识过程同我们之前的猜测相差无几。另外,她还提到了离人泪。她说,离人泪从未绝迹。”
“离人泪?未免太过凑巧了些。今日凌晨超神竞技城的招新公告上,公然写着学期结束时综合排名位列第的学员,将获得可解百毒的稀世药材离人泪。”
“欧阳斌又或是那伙人的目的,不正是将你我引入超神竞技城?”凌墨勾了勾唇角,丝毫不惧这些阴谋算计。
上回,她本以为能够在超神竞技城全身而退,事实上,她也做到了这点。
若不是蠢货时弈坏了她的事,她绝对不会输得那样惨。
这回,她不仅要堂堂正正地赢,还要让时弈和凌甜二人有去无回...
秦北冥从未打算让凌墨去趟这趟浑水,见她已然下定决心欲前往超神竞技城探究竟,明面上虽未提出反对,心底里已经在筹划着该如何让她放弃这个念头。
超神竞技城里埋伏着诸多未知的势力,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凌墨去冒这个险。
他个人去,反倒会少些心理负担。
踟蹰良久,他终是试探性地开了口:
“再过半个学期就该统考了。这个节骨眼上,实在不适合去超神竞技城那样危险的地方。”
“不碍事儿。以我的经验来看,个月内就能攻下超神竞技城。”凌墨自信满满地道。
超神竞技城,那可是她待了近半年的地方。
每处机关,她都熟得不能再熟。
再者,欧阳斌直利用超神竞技城的选拔机制,抹杀异己,这般恶劣的行径,天理难容。
此次前去,她的任务不单单是离人泪,还包括保全竞技城里的三千新晋学员。
“……”
秦北冥没想到凌墨还存了攻城的想法,更觉心惊肉跳。
他下意识地紧了紧怀的凌墨,低醇的声色夹带着丝央求的意味:
“墨墨,你觉不觉得,这么做太过冒险了些?”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备选方案不是被你否了?”凌墨想起前些时日秦北冥变着花样拒绝她的那茬事儿,心里头依旧堵着口气。
“备选方案?”
秦北冥时没反应过来,好会儿,才想明白凌墨口的备选方案指的是什么。
想到凌墨还记挂着那事儿,秦北冥稍稍衡量了下两个方案的危险系数,赶紧松了口:
“你若是真的很想要得到我,也不是不可以...”
话说半,秦北冥突然觉得自己的表述有些问题。本打算纠正二,又因太过紧张,大半天憋不出句话。
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身体力行的方式,以此来表达此刻的想法。
“谁说我想要得到你?”
凌墨瞬间来了傲娇劲儿,把推开了急于索吻的秦北冥,指着门口的方向道:
“出去。你说的,男女授受不亲,怎么又不作数了?”
“还在生气呢?”
秦北冥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前段时间他的强硬态度惹到了她。
凌墨闷哼了声,想着自己因为他酩酊大醉的失态模样,更是气不打处来:
“你自己说的,我还小,脑子里不能成天想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没良心的小丫头,我何时这样说过你?”
秦北冥哭笑不得,他分明是顾及到她的身体她的年龄,才舍不得过早地对她下手。
她倒好,好赖不分,竟还同他怄上了。
“我要睡觉了。”
凌墨气性大,此刻又困又累,更是懒得听他解释,直截了当地将他轰出了卧室。
“你听我解释。其实,我觊觎你很久了。从你我的第次邂逅伊始,我便馋上了你,馋得不得了...”秦北冥急着诉衷肠,完全没有注意到卧室门口赫然站了排的人。
“咳咳——”
战寒爵掩唇干咳了两声,鹰隼般犀锐的眼神好似两道利箭,直愣愣地定在了秦北冥的背脊上,惹得秦北冥如芒在背,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而站在战寒爵身侧的刘桂芬,此刻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只冷冷地盯着秦北冥,戒备之心大起。
她原本还以为秦北冥是个正经人,没成想,他开口就是那些有的没的。
什么馋得不得了?
这话竟也是个高知分子说得出来的?
简直离谱!
人和动物的区别,在于“本能”在行为所发挥的作用。
如若连自己的欲望都控制不住,那真真是白活了场。
然而,躲在刘桂芬身后的时欢却不怎么想。
她只看到了个帅气优雅的男人在光影的映射下,连灵魂都好似镀了金般,在暗夜闪闪发光。
这是她头回见过这么好看帅气的男人。
仅眼,她就好似沦陷在了个人的情之,情不自禁地想要去接近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去了解更多有关于他的事。
在她看来,秦北冥好似造物主赐予她的完美礼物,连头发丝儿都透着股子精致贵气。
“爸...”
沉吟片刻,秦北冥终是硬着头皮,鼓作气地转过身,沉沉地唤了声爸。
可当他触及刘桂芬那双锐利的眼神时,他真是毁得连肠子都青了。
想必,这位就是凌墨的外婆吧?
他本想着给外婆留下个好的印象,这下完了,弄巧成拙,人家心底里指不定已经将他视作恬不知耻的老色痞臭流氓。
战寒爵对此,也很是无语。
这小子前几日还同他信誓旦旦地保证着,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可能伤害到她的事。
这才几天,就忍不住了??
时欢察觉到战寒爵和秦北冥之间微妙的气氛,为了给秦北冥留下个好印象,遂大着胆子替他圆着场:“想必,这位就是表姐夫吧?果真是百闻不如见,表姐夫和表姐还真是般配。”
“……”
秦北冥扫了眼面生的时欢,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时欢痴痴地望着高出她大半截儿的秦北冥,心下小鹿乱撞,竟不分场合地开始了场不合时宜的自我介绍:“表姐夫,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时欢,欢喜的欢,是墨姐姐的表妹。”
战寒爵蹙了蹙眉,眼就看出了时欢的心思。
虽说,他平素里不见得多待见秦北冥,但这并不代表,他容忍得了其他女孩儿对他心底里早已默认了的女婿打起不该有的算盘。
由于时欢过于明显的示好,他只得改常态,直接叩响了卧室的门扉,缓声言之:
“丫头,这大半夜的,你将人轰出卧室,是不是不大妥当?”
凌墨没想到战寒爵竟还会为秦北冥说话,满脸讶异地开了门。
门扉敞开的那瞬,凌墨见刘桂芬和时欢也在场,更显诧异:
“三更半夜的,你们怎么都不睡觉?”
“丫头,北冥着孩子身体不好,你就算是赌气,也得有个限度。天寒地冻的,你将人关在门外,冻坏了怎么办?”
战寒爵并不情愿替秦北冥说话,可他更不情愿自己的乘龙快婿被人抢走。
不得已之下,只得主动出击,为不会撒娇也不懂得那些狐媚子勾人手段的凌墨扳回程。
“……”
凌墨蹙了蹙眉,疑惑不解地看着突然间性情大变的战寒爵。
秦北冥此刻亦倍感受宠若惊。
他从未想过,有朝日战寒爵居然会这么护着他。
刘桂芬也压根儿没想到,战寒爵居然会让个成年男人随意出入自家闺女的卧室,对他的做法很是不满,遂直言不讳地问:
“洛霖,你这是?”
“妈,你别误会。北冥素来是个好孩子,品行极其端正,这会子应当是在给墨墨复习功课。”
“可...”
“期末测试在即,这丫头好学,想来是要通宵复习的。”
战寒爵极有耐心地作着解释,说话间,甚至还不动声色地替秦北冥和凌墨二人掩好门扉。
眼瞅着屋内的亮光被厚重的门扉所遮,时欢失落地收回了眼神,默不作声地退到刘桂芬身后,盯着自己脚上的拖鞋发着呆。
她不确定自己对秦北冥算不算见钟情。
但她能够肯定的是,她是发自内心地喜欢像秦北冥这样干净,帅气,且极富男性魅力的男人。
来临江之前,朱燕燕曾跟她提过凌墨刚刚结交的这个男朋友。据朱燕燕所说,秦北冥的家世背景十分显赫,是京圈里的大家族。
那时候,她并未留心朱燕燕具体还说了写什么。
毕竟,不论秦北冥多优秀,既已成了她表姐的男朋友,她就不该抱有任何的肖想。
可直到今时今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那样善良。
看到秦北冥的那瞬,她的原则和底线统统化为灰烬,满脑子都是怎么从凌墨的手抢走他...
卧室内,凌墨和秦北冥二人亦是大眼瞪小眼,过了好会儿,才缓缓地回过了神。
“三爷,你莫不是给我爸灌了迷魂药?”
凌墨复又坐回了书桌前,懒懒地托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秦北冥摇了摇头,兀自分析道:
“也许咱爸想开了?又或者,他也觉得你我很是般配。”
“可能性不大。”凌墨打了个哈欠,麻溜地上了床,大咧咧地道,“算了,爸这么做定有他的理由。”
替自己盖好被子后,她还不忘问上句:
“你睡不睡?”
“你是指?”
秦北冥心跳如鼓,以为凌墨是在暗示他主动出击。
“上床睡觉。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嗯...”
秦北冥意识到自己又次想歪,心下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瞬,他还真是十分后悔前几日对她的态度那样的强硬。
慢悠悠脱下外套,正打算上床眯会儿,裤兜里冷不丁地滑出了个花花绿绿的包装袋。
凌墨有些无语地看着那包装袋,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被子:
“你还随身携带着这玩意儿?”
“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以防万。”
秦北冥忙将意外掉出的计生用品揣入裤兜,尴尬地不知该作何解释。
“嗯。”
凌墨也有些尴尬,原本她并不觉得二人同睡张床有何不妥。
但当他躺下的那瞬间,他身上独有的气息蜂拥而来,她突然有些不敢动弹。不止不敢动弹,她甚至感觉就连呼吸声都变得格外的暧昧...
事实上,秦北冥这会子也是不敢乱动。同盖床被子,这意味着他每动下,都有可能惊扰到她。
僵持了好会儿,沉默了好会儿,俩人最终还是在忐忑与紧张的氛围各自睡下...
天亮时分,秦北冥尚未睁开眼,察觉到胸口处好似被什么东西压着,下意识地抬起胳膊,猛地往胸口上挥。
紧接着,只听得“砰”的声,睡眼惺忪的凌墨已然被丢至了地板上。
她有些懵神地看着占着她的床榻,还心安理得地将她扔下床的秦北冥,转眼又蹿上了床,气鼓鼓地给了他拳,“我是沙包吗?那么使劲儿扔我做什么?”
“……”
秦北冥愣了好会儿才意识自己做了什么。
“可是摔疼了?”
他乍然起身,关切地看着气鼓鼓地压在他腰腹上,疯狂地捏着他脸颊的凌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