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金,是李渔在汴梁最大的收获。
到了今天,正经门建立,而且颇有起色。
但是李渔依然认为,赵福金才是他在汴梁得到的,最好的礼物。
她就是张老头让自己找的,可以传道的那个人。
或许正真的太平道,要在她的手中传承下去,李渔不止一次在心里这样想过。
与一般人不同,别人看的是悟性,是灵根。
但是赵福金,她身上有神性,资质悟性灵根与之一比,反倒显得不重要了。
就像是鲁智深一样。
你的资质好,可能修炼起来,事半功倍,比别人快了许多。
但是如果你有神性或者佛性,那么你可能不用修炼,在某个时刻,突然就顿悟了。
这个时刻,并不是多么难得,而是很有可能就是身边的普通小事。
比如,你可能正在午睡,做了一个好梦,醒来迷迷糊糊,不知东西,突然就顿悟了;
也有可能天正在下雨,一道闪电,被你瞧见了,感慨于天地自然之威,若有所悟,就顿悟了;
甚至你走着路,突然被绊了一跤,抬起头来一个恍惚,就顿悟了。
李渔出山,就是为了张老头的一句话,他虽然经历了很多事,但是勉强做到了初心不忘。
此时,神霄宫上,众人也都从潘金莲诡异的杀人中清醒过来,开始期待接下来的帝姬。
第一场虽然血腥,而且输了,但是观赏性十足。而且你说他输了,只是规则上输了,薛道光实际上赢得十分彻底。
第二场足够诡异,但毫无观赏性,真正的刺杀就是这样,你以为的精彩都不会出现,而是在一瞬间结束了游戏。
现在是万众瞩目的第三场,也是所有人来这里的目的,看袈裟的归属,以及帝姬的表现。
辩机已经来到台上,佛门中人把慧成的尸体抬下去之后,元妙山爆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浪。
在股这声浪中,他们的茂德帝姬,缓缓走了出来。
李渔也目不转睛,看着眼前的福金,她还是那样娇憨呆萌。
面对着如此多的人,一向腼腆的帝姬,竟然丝毫不害羞。
她轻轻挥了挥手,和底下的百姓打招呼致意,人群中爆发出更加热烈的声浪,元妙山几乎都要被掀动了。
赵福金来到擂台,她的动作和步步生莲的慧成没法比,和潘金莲的御空也不一样,她就是像是普通小女孩一样,走了上来,甚至还提了提裙子。
辩机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刚才那个少女已经给了佛门惨痛的教训。
慧成甚至一招没出,就横死在擂台上,浑身筋脉断裂。
这种阴毒的手法,就连魔门中,也很少有人能做到。
赵福金看着辩机,十分认真地问道:“大和尚,你就是我的对手么?”
“没错,由贫僧来与公主比试。”
“公主?啊,没错,我是公主,可是我们大宋是要叫帝姬的哦。”
辩机默然不语,不准备继续和她闲聊,这个帝姬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打算,自己不及时制止,看她的样子,估计能在几万人面前,聊上一整天。
他不再很慧成一样,自信地让对面少女先出手,辩机手掌举起,竖在嘴边,“阿弥陀佛,贫僧就不客气了。”
他一出手,就是自己的大日神功,辩机和尚花了十年的时间,会过高手无数,终于将这路“大日神功”淬炼成锋,创制完满。
辩机足不点地,飘飘然飞到擂台上,浮在半空,就地一指,四瓣金莲由火而生,托住他的身躯。
佛光笼罩下,他整个人如如同金身罗汉,和前面来神霄宫被斩的窥基的功法,有一点相似。
但是窥基是召唤出两个罗汉金身,辩机则是自己化为金身。
林灵素眼光一凝,神色肃然起来。
再看元妙山的山头,金光灿灿,似乎是化为了西天灵山。
李渔等人全都屏气凝神,看着镜子里的辩机大展神威。
“公主,你还不开始么?”
赵福金歪着头,问道:“开始什么?”
辩机心中一狠,只当她在戏弄自己,“那贫僧就不客气了!”
他欺身上前,口中念念有词,半空中,一个巨大的手掌从天拍下。遮天蔽日,罩住仙山,天色一下昏暗下来。
所有百姓都捂着头顶,生怕自己也被砸死,但是身处中心的赵福金,依然没有动弹。
手掌越靠近越小,仔细一看,是劲力正在凝聚。
此时不懂的人,只当手掌小了,威力也小了。但是稍有眼光的,都知道,这是劲力凝聚,威力增加了何止百倍。
等到手掌凝聚成正常大小,金光灿烂,浮空而现,瞬时霞光万道。
李渔紧张到握起拳头,这些灵力凝聚地越狠,爆发时候就越厉害。
砰的一声,就在这个手掌要靠近的时候,在赵福金身前出现一个土墙。
所有的攻击,都打在了土墙上,赵福金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她嘿嘿一笑,得意洋洋说道:“大和尚,我这一招叫厚土诀,很厉害的。”
那一掌打在土墙上,没有击破,但是掌力也并未消失。
辩机动作极快,他的攻击爆裂无比,金色的掌印拍打在几乎所有的方位,全都被赵福金挡住。
“帝姬为何不还手,难道是小觑贫僧么?”
赵福金双手举起来,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你别误会,我不是小看你。人家因为怕疼,只学了这一招。”
辩机不信邪,他不信自己打不破一个小女孩的防御,大日神功是佛门中罕见的,以进攻为主的功法。
他一声爆喝,浑身金光万丈,手掌散发出刺眼的佛光。
如同金针一般,朝着赵福金射去,疾风骤雨的金针,打在赵福金的防御盾上,没有一个能靠近到她。
土黄色的光盾,在她身边,围成一个毫无破绽的“蛋壳”。
因为有些害怕,赵福金举起手掌,捂在自己的脸上。
若不是李渔严厉禁止,凶了她好几次,此时她早就蹲在地上抱头了。
台下的观众,看着大和尚丧心病狂地攻击,而自家帝姬毫发无伤,还很轻松,顿时更加兴奋。
而主座上的赵佶,看着自己的臣民,都为女儿欢呼,脸色从一开始的自豪,逐渐变得有些阴郁。
他不是主角,他不能接受,喝彩和欢呼,属于别人。
即使是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