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那位裙子已经灼烧成焦黑的熔岩,犹如穿着高贵裙甲的女王般的无理者,明明浑身散发着炽烈的火星,但却好像一位安静的淑女,静静地站在那里。
“嘶……”
沸腾的蒸汽波纹一点点卷起,向两边靠拢,形成一个漩涡状的真空带,剧烈的噼啪声从她身上炸响,这是一幅很躁动的画面,可那个女人就站在那里,炙热里映出巨大而孤独的影子。
似乎是第一次离开她喜欢的人身边,一个人来到这片陌生的地方。
有些迷茫。
只是在偶尔看到远处盛开在湖水里的血肉之花时,眼里会透露出些许亲近。
“魃女……”
翟楠只不过往前走了一点,就感觉自己身上的水分正在迅速流失,“这家伙……到底是在执行什么任务的时候,受到了这么恐怖的污染?”
他有些惊讶,怪不得李润泽会需要那么多水压制她身上的异化。
完全畸变后,堪称可移动旱灾。
“不知道,如果在这种状态下使用诅咒能力,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效果?”
大概和她说了一下,这里的河水能让她更加强壮,其他怪物都是伙伴,不会伤害她之后,翟楠也没管她听没听懂,就准备离开这里。
但在这时,黑色宫殿上,有一道模糊的痕迹吸引了他的注意。
“好像……宫殿上,又要有新的字迹出现了?”
……
“有关数年前墙外和平镇失联,新恐怖屋出现以及受污染者疯狂喝水的一系列事件已被完美解决,这次的事件牵扯很广,很大,涉及中环分公司多人,具体情况还需调查。”
裴雨走进会议室时,猪笼区的老负责人,正在给大领导汇报。
李润泽坐在会议室另一端的凳子前,由于和翟楠的约定,他表现的很规矩。
明明是被捕获的身份,但那份平静和坦然,竟让他看起来犹如参会的领导。
“不需要调查了,有关于我的问题,我全部会在口供里一一说明。”
大领导微微有些惊讶,但很快便露出笑容,“那就最好。”
“你们想知道的,我会一一说明,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一个问题。”
他抬起头,“你们那位外环的能力者,身上有很多谜团啊。”
“事实上,在调查过许多资料后,我才最终选定了猪笼区作为我妻子的培养皿。”
“猪笼区在职能力者人数最少,即使是值守,也才刚刚上任不到一年。”
“所有的资料都显示,这里是外环防御最为薄弱的地点。”
“但为什么……居然会隐藏着一位皇帝。”
“你们在干什么?”
“……”
裴雨惊讶的扫了一眼他,便听见大领导道:“你应该知道,接下来,你的记忆将会被修改,对吗?”
李润泽点点头,“正因为我的记忆会被修改,所以我才敢问这个问题。”
“我对你们没有任何威胁,这大概只是最后的一点好奇。”
大领导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将手上的文件甩给了他。
李润泽飞快的在文件上浏览:
姓名:翟楠。
代号:宅男(暂定)
年龄:19
能力:恶魔系、皇帝系
畸变等级:d
身份档案编号:9527
……
李润泽看了一眼,便语气有些古怪的道:“d级?这个能力者刚刚可是单枪匹马解决了一场b级事件!”
“档案这些东西,都是人写的。”
大领导在李润泽身边坐了下来,“毕竟,你也没见过能掌控怪物数量超过十二只以上的皇帝,而且,如果裴雨汇报的没错的话,我们这位能力者,并不仅仅是靠着怪物大军清理了这次事件。”
“……”
李润泽语气一滞,毕竟诅咒系能力者被其他系理解了诅咒,并将这种诅咒反转过来,使用他的诅咒打败了他这件事是件丢脸的事。
但抛开丢脸的情绪之后,便是耸人听闻。
皇帝能力者收服的怪物,的确会保存原本的特性,使用具有诅咒能力的怪物攻击,也并不奇怪。
但是,怪物只是皇帝的骑士,就好像,皇帝只能命令骑士使用自己擅长的剑术去攻击敌人,但绝对不可能是皇帝把骑士当做大剑一样挥着,然后用骑士的剑术砍死了敌人。
这其中是有本质区别。
而之前,翟楠,就是这么个握着骑士一通乱砍砍死了敌人的……变态皇帝?
他不仅主动将自己置于诅咒之内,感受诅咒,更是好像自己了解了诅咒的使用方法,将咒花师当做使用这种特性的媒介,按照自己的想法反转了诅咒。
这便太可怕了。
……
“翟楠在外环的保密级别,甚至要高于我。”
大领导这时候翻开档案的第二页,“你在这上面看不到更多的东西,也很正常,不过还是可以看出一些东西,比如你刚刚没有注意到的编号。”
李润泽愣了愣,而后重新扫过档案封面,又将档案的内容浏览了许久。
随后,带着某种震惊,慢慢抬起头。
“内环,大难不死的男孩……还有红娘?”
“翟值守……是那位十年前的完美模板!”
他低下头,不断的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他能够轻而易举的清理掉我……”
“可是……”
他他慢慢抬起头,眼里黑色翻滚,似乎有一些难以形容的疑惑:
“他现在……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孱弱?”
裴雨猛的怔了怔。
孱弱?
她有点没办法将这个词,和已经达到了b级的翟楠联系起来?
如果现在的翟楠算是孱弱的话,那十年前,或者更久之前的时间,他该是什么样子?
大领导脸上也浮现出了一点诧异: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
……
短暂的震惊后,李润泽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过“完美模板”这个消息显然很难让他坐到这里,他轻轻的喘着气,声音里这时居然带着某种敬畏。
“不用再讲了,关于他的存在,这就够了,我不想再知道更多。”
大领导沉默了一下。
忽然有某种诡异的语气,轻轻问道:
“是不想……”
“还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