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馨瑶离开竹老的灵域,沿着他所说的方向一直前行。行了大概有十几余里的路程,最终在穿过一片竹林后,看到了坐落在远处的小镇。
小镇不大,目测只有几千人口的规模。全部都是黑瓦白砖的建筑,看来历史悠久。岳馨瑶脚下不停歇,继续赶路,直至进了小镇后看到了一个茶馆。
茶馆虽老旧,但是很干净。茶香氤氲,有些勾人。正巧岳馨瑶马不停蹄走了那么多路,有些口渴了,于是就走进茶馆准备喝茶。
店里的人不多,只有两个中年人坐在那喝茶。老板是个年纪约莫六十岁的老头,他见岳馨瑶是新面孔,于是端来了小店里最招牌的茶水。
岳馨瑶拿起青瓷碗一饮而尽,招牌不愧是招牌,果然清甜解渴。
“好茶!”岳馨瑶抹了抹嘴,赞叹道。
“小姑娘好品味,你是从哪里来啊?”老板又给岳馨瑶续上。
“我从扬州来的。”
“来我们龙茶镇玩吗?”
“对的,随便走走看看。”
“那你真是来对了。现在正巧是龙茶镇旅游的淡季,要是再早点时间,你恐怕都坐不上这里的位子了。”
“哈哈哈哈,那我真是太幸运了。”岳馨瑶尬笑两声。
老板和岳馨瑶寒暄几句,拎着茶壶又去忙了。岳馨瑶喝完茶歇了一会,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确如老板所说,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再往内就是居民区了,可是龙茶镇那么多,她又人生地不熟,该从哪里找起呢?不妨问问老板。
岳馨瑶正要开口问老板,突然听到后面两个中年人似乎提到了“杨大夫”三个字。
“杨大夫……莫非他们口中所说的杨大夫,就是我要找的杨中医吧。”
她转过身,向他们问道:“两位大哥,你们刚才所说的杨大夫,是一位老中医吗?”
那两个中年男子回过头,看了看岳馨瑶,发现是一位容貌甜美可人的姑娘。
只听一人道:“是的。怎么,小姑娘,你也认识这里的杨大夫?”
岳馨瑶点点头道:“嗯,听说他医术高超,我早就对他有所耳闻。”
那人道:“原来是这样。唉,杨大夫可是个好人,谁能想到他家里会发生这种事。”
“他家发生事了?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刚要继续说,另外一人拉住了他,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没事。”他摆了摆手,“小姑娘我见你不是坏人,我就和你说吧。如果你这次来是要找杨大夫看病啥得,我劝你还是别去了。”
“此话怎讲?”
中年人的嘴唇嗫嚅了两下,似乎心里有话将吐未吐,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他家……闹鬼。”
“闹鬼?”岳馨瑶吃了一惊。
“真的。”中年人看样子很是胆小,缩了缩脖子,还看了眼四周。
“前段时间吧,杨大夫的两个儿子带着媳妇回来看他来了。但是住了一段时间就匆忙搬走了,听别人说。他们每晚睡觉的时候,都会梦到一个白色的怪物,威胁着要吃掉他们。所以他们没住一会就搬走了。”
“还有这种事。”岳馨瑶的眉头不觉皱了起来。
“这样吧大哥,我看你们茶也喝的差不多了,你要不带我去杨大夫家看看。”
“你这小姑娘,怎么不听劝呢!”中年人的脸色变了,“我都说了他家不干净了,你还去。”
“没事,我母亲重病,临行前特意嘱咐我要去杨大夫那拿药,我抓几服药就走,绝不停留。”
“好吧。”中年人见她爱母心切,无奈的点了点头。
“不过咱们事先说好,我就带你走到房子附近,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放心吧大哥,没问题。”
中年人带着岳馨瑶沿着青石板路七拐八绕,穿过大大小小的房子,终于来到一座不小的房子附近。
“喏,就是这里了。你小心点,我可走了啊!”
“放心吧大哥。”
那中年人确实热心,临走前还又看了岳馨瑶几眼,看来对她属实担心。直至岳馨瑶笑着和他挥了挥手,才消失在拐角。
岳馨瑶走到房前,发现木门老旧。贴着的两张门神红纸也都剥落,在冷风中瑟瑟飘动。不过门上的两个黄铜门环倒是带着温润的包浆,看来这地方平日里一定多有人光顾。
她扣了扣门,叫道:“里面有人吗?我来买药啦!”
门内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来啦!”岳馨瑶便听到一阵响动,还有几声狗叫。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是有人来开门了。
随着门栓被人拿起,一个白发苍苍佝偻着身子的老头出现在岳馨瑶的面前。老头个子不高,等他抬起脸对着岳馨瑶时,岳馨瑶发现他的两个瞳孔竟然是青灰色,不免心里一惊。
这老头显然是瞎了。
“请……请问这里是杨大夫家吗?”岳馨瑶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我就是。您是哪位?”
“啊,我是来这里看病的。”
“听声音,小姐你不是这里人吧。”老头笑道。
这老头眼睛虽然瞎了,但是耳朵倒是灵的很。
“啊,是的。我从扬州过来的。”岳馨瑶答道。
“那就里边坐吧,我等等就过来。”老头转过身,朝里屋颤颤巍巍的走去。
“白苏,不要叫了。这是客人。”他冲角落里说了几句。岳馨瑶才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一只狗。
那是一只白狗,土狗的模样,但是条顺毛亮,站在一堆柴火前面,不停的冲着岳馨瑶吠叫。听到老头的声音,它立马止声了,乖乖的在地上趴好。
“杨大夫你这狗真有灵性啊,居然听得懂你的话。”岳馨瑶跟在杨大夫后头说道。
“哈哈哈。”老头大笑道,“白苏跟了我好多年啦,一直乖巧听话的很。我眼睛看不见了以后,都是靠它帮我上山采药的呢!”
“它还能上山帮你采药?它一个人?”岳馨瑶有些难以置信。
“当然了。白苏早先年跟着我上山,我都会无意的和他说,‘白苏啊,白苏啊,你记住,这株草药叫黄芪。谁知道我说了几回以后,它居然开始记住了这些草药的样子和名称。到后来,它居然能自己独自上山去帮我抓药。”老头的眼睛瞎了,但还是闪着自豪的光。一说到白苏,就连佝偻着的身躯都略微挺了起来。
“你说白苏它有够很神奇的是吧。”
“是的,是的。”岳馨瑶附和道,回头看了白苏两眼。见它乖巧的趴在那里不动。
“小姐你先坐这,等我把那锅药煎了,我就过来给你把脉。唉,早些年,这里天天有人来这里找我看病,我亲自给他们煎药。现在人老了,不中用了,只能给他们干干把脉,写写药方的工作了。”
岳馨瑶目送着老头走进里屋后,在房间里转了转。这里的家具简陋,生活作息甚至还停留在几十年前的方式,灶台煮饭,顶上也就吊着个白炽灯。角落里堆放着一捆一捆的草药,空气里布满了中药香。
她走出屋子,看见角落帐篷下摆放着许多的柴火,柴火旁趴着的就是白苏,它静静的看着岳馨瑶,尾巴有节奏的在摇动。
岳馨瑶走到它面前,蹲了下来。
“你不是普通的狗,对吧。杨家闹鬼的传闻,都是你干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