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琉璃院。
叶菓整夜未睡,又同梁禾进行了一系列的斗智斗勇,那叫个身心俱疲。
她见人都走了,便美美地补眠。
睡得香极了,连梁禾二次归来都未曾察觉。
梁禾不紧不慢的走进闺房,暖风吹得袍裾微微扬起,衬得他清隽卓然。
伸出指尖,将垂下来的床帐掀开一角,露出她娇美的睡颜。
叶菓平躺着,小手交叠,姿态安宁。
明亮的眸子被长而卷的睫毛遮盖,在眼下印上一片小小的阴影,软软萌萌地叫人见了连心都快融化成水。
他永远忘不了月余前,小儿人被鞭挞得周身浴血的惨状,那时的她柔弱得连风一吹都会倒。
只要想到她因此伤了底子,他就既自责又心疼。
自此,她便慢慢地占据了他的心。
连今日倦了,明日乏了,蹙眉几次,用了几碗饭,诸如此类的件件小事,都时时牵动着他的心弦……
“无论你是谁,日后都是我的妻……”梁禾俯身,贴在她的耳畔低声喃喃,在薄唇贴到她如玉皮肤时,手稍稍攥紧了些。
克制,他是君子!
不是登徒子……
随后,他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又吩咐暗卫继续守护叶菓,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郭家的军中势力他已经收复了三四成,还有很多需要筹谋的……
待叶菓养精虚弱后,才晓得府上乱成了一锅粥。
嘿嘿,她前世在闺中琴棋书画都学完了,偶然在当铺瞧见一本残破的毒经。
闲来无事,就做来试试,不成想还真做成了几样。
因为毒性诡异,她担心害了无辜之人,便将毒粉都装进盒子里,埋进荒院。
恰巧庶三房琉璃院的茅房挨着隔壁相府的荒院,她算着侍卫交接的空隙,借着夜色的掩护,拎着小锄头,从狗洞钻进去,将东西挖了出来。
相府守卫森严,就算她动作又轻又快,还差点被发现了,这会想想还心有余悸呢!
明日她就要出阁了,但嫁妆还是个问题。
前些日子季夫人不仅将庄子上的收益全部收走,还泄愤般的将庄稼都毁了,也就是说近几个月,农庄都不会有收入。
而且还要支付庄头那些人的月钱。
虽然小舅舅很有本事,但家境贫寒,怕是没有银钱度过这道坎。
这可如何是好?
她若还是叶姝就好了,定能助小舅舅一臂之力!
对了,叶姝是死了,但可以给世人补份遗书……
她要好好措辞一下!
叶菓心思一动,决定以自己的口吻,给她留份继承叶姝嫁妆的遗书。
简直不要太体贴……
春雷苑。
当值的太医齐聚一堂,各个一脸愁色,打算回去接着慢慢商议。
叶朝焦急的上前,问道“我母亲如何了,可有大碍?”
太医们:“……”无病。
并且是真的极为健硕,一看就是素来调理极好的贵妇,不出意外的话再活个几十年没啥问题。
可就是醒不了……
叶朝瞧着躺在床铺上面色红润,却如何都叫不醒的季夫人,眼眶红了几分。
再次开口,道“我母亲究竟何时会醒来?”
“季夫人身患之疾,完全是前所未闻,如今吾等要回去翻阅陈年的案例册子,望能帮季夫人寻到一线生机。”
徐太医硬着头皮回话。
他们是医者,不是神,有些事还是尽人事听天命的好。
再说,又不是他一人诊不出问题!
大半个太医院都万分确定季夫人平和的脉象,顶多有点上火,连女子的虚弱宫寒都未有。
他们能说什么,中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