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愣在原地,没有再去系鞋带。
某样很重要的东西被他忘记了——这可以肯定。
那么问题来了,这件事是什么?既然重要他为什么会遗忘?
口袋里好像装了什么硬物,维克多眉头一皱,他记得自己应该没往里面放东西才对……
他伸手将其拿出——
那是一本熟悉的日记本,维克多几乎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正是他平常所用的日记本,只不过封面上面画了一个齿轮状的圆环。
他再次看向身旁的茶几——
那里原本放着这本日记,现在上面却空无一物。
自己应该没移动过才对……难道说记错了?
维克多沉思了几秒,最终还是在某种冲动的作用下打开了这本日记。
“2006年,11月17号,早上9点37分。
维克多肯特于哥谭市,中心街的韦恩银行门口被人用新式手枪击杀”
维克多再次皱起了眉头,他接着翻开下一面。
那里只有一个用血液书写的单词——轮回。
再下一面则是一副令人费解的图案。
衔尾蛇。
“这……”维克多并非是什么愚昧之人,很快便开始思考。
所以这三个线索之间有什么联系?
开头为什么要写出自己的死因?是诅咒?低劣的恶作剧?亦或是笔误?
事情逐渐变得有趣起来。维克多舔了舔嘴唇,并没有感觉到什么自己身上有不正常的地方。
按常理来说,他现在应该会恐惧地丢开这本日记。
但他没有这种感觉,好像自己已经对这些不能再熟了。
……
人类这种生物永远是这么有趣。
他们的智慧永远只停留在思考关于如何和同类厮杀上。
因为这份想要厮杀的**,各式各样的武器诞生了。
酒馆的生意依旧火爆。
各种各样的人混迹在这周围,喧闹声与叫喊声充斥了大街小巷。
当武者开始冲着空无一物的对面耍酒疯,
当学者开始向路人卖弄学识,
当富人们开始笑吟吟地谈论家族各事。
唯有刘赫还在安静地品茶,仿佛自己与这世间的一切都没有关系。
他看起来年龄并不大,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但神情间却透露出一种异于常人的平静,时不时露出的讥笑使他看起来更加另类。
黑色碎发,一副平民打扮,普通长相,任谁都不可能留下深刻印象。
“人啊……永远是这么愚蠢。”
“毫无意义的废话,毫无意义的交谈,毫无意义的举动。”
“思想只停留在社会表层,获得些许利益便忘记曾被砍过一刀。”
“依靠着三流创作者创作出来的低俗读物满足自己在现实中不可能实现的垃圾愿望。”
“将贪婪说成进取。”
“将自己的私欲说成艺术。”
“恶心而无能,不管看多少遍都一样。”
刘赫再次微微品尝了一口茶水。
“果然,只有龙象山出产的安花茶,才值得被称得上[人类的伟大发明]。”
清新的带着些许花草气息的香气迎面扑来,没有巴黎香水的混浊,而又比纯天然的自然气息多了一份人文的关怀。
从不远处飘来的花粉让人鼻子有些发痒。
刘赫没受到什么影响,倒是对面坐着的粗壮大汉鼻子抽了抽,似乎很不舒服。
世界没有偶然,只有必然。
大汉先开始就像是在忍耐什么一样紧闭着呼吸,全身肌肉紧绷,脸都憋成了紫色。
“?”刚把茶杯放下的刘赫迅速发现了不对劲,但已经晚了。
“啊.......啊啾!”
大汉终于忍不住了,对着对面猛地打了个喷嚏。
唾沫伴随着某种混浊的细微液体溅了刘赫一脸,顺便污染了那碗安花茶......
刘赫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大脑陷入了片刻的短路。
“刚才......面前的这个猪猡对我做了什么?”
肌肉在抽搐,牙齿在磨合。
刘赫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这杯茶......
上面有些许白色的唾沫,他们漂浮在淡绿色的茶面上,像河面上的废弃塑料袋,那一团东西就像是糜烂的腐肉,在不断激起刘赫的反感。
刘赫有洁癖,为此他外出的时候一直都带着手套。
......
“羞辱。”
这个词在他心中猛地炸开。
愤怒已经完全冲垮了他的理智,刘赫疯狂地磨合着牙齿,伴随着病态而细微的笑声,喉咙里传出属于怪物的嘶吼。
他有左手些僵硬地摸向脸部......
那名壮汉在做出这一冒失至极后也是惊慌无比,连忙望向对面——
那只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小鬼而已,估计正赶着京城的考核呢。
壮汉舒了口气,随后用一种命令般的语气朝对方吼道:
”喂,那边的小鬼,赶紧给老子拿张纸过来!“
刘赫没有动静,但那张隐藏在阴影之中的嘴却微微裂开......
程度越来越夸张,最后撕裂了苹果肌,下颚张开程度到达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鲜血逐渐从嘴唇上滑下。
“很好。”
人类绝大多数的愉悦都是源自于欺凌弱小。
通过这种手段,他们有效的发泄了心中那藏于最深处的兽性以及施暴感。
孩子,永远是最可怕的生物。
他们能面不改色地肢解摧毁其他生命,将种族主义和人的残暴描绘的如此生动。
像是一位冷酷到病态的刽子手,一点一点的,通过无情的解剖来展现出自己的残忍。
”人生而无知,但还不愚蠢。教育才把他们变蠢。“这是着名哲学家伯特兰·阿瑟·威廉·罗素的一句话。
孩子们在一段时间后就将面临着教育的洗脑,思想的灌输,被用那些所谓的“文明”以及“道德”束缚自我的本能......
但是,一旦他们再次被唤醒这种本能......
“渴望......杀戮......渴望......残暴......渴望......
毁灭”
刘赫嘴中念叨着这些意义不明的词语,嘴两边骨架几乎崩溃。
“喂,你这小子,笑什么?”对方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异象,只是听见了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怪笑。
“你是否也是这样呢?”刘赫扶着桌子站起,动作之缓慢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名病危的老人。
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状态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以至于他想用手指扣开自己的脑壳,然后对着大脑疯狂的自残......
但在那之前,面前的这个男人......
刘赫发誓,他会让这个垃圾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