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为老天是眷顾我的,它给了我从来都不曾拥有过的爱、欢笑,给了我渴求的关怀。
可是我错了,当她们都离我而去的那一刻,我恨了。”
此时的虞归晚是落寞的、迷茫的、她才十六岁,她以后的人生又该走向哪里?她偷来的十年,到此乍然而止,可她又该何去何从?
“人生,没有极致的好,也没有极致的坏。
好与坏不都是自己给它的定义吗?
人的一生,会有很多条路,也会有很多的抉择。既然这条路走不通,何不防换一条?也许你会发现会有不一样的惊喜。
生命所给予你的,必定全给你,不要迷茫、不要慌张。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爱自己、爱生活、爱你所经历的一切。在你青春年华最美的时刻,用你最好的姿态,遇见你最绚烂的往后余生。”
泪水充斥着眼眶的虞归晚,目光闪烁:
“我还可以吗?”
病床上泪眼婆娑的小姑娘,像极了母亲年轻时喂养的橘猫胆小又谨慎。
可我,不是母亲。只会给它无尽的爱。
我,所要给你的,是你面对人生、面对世界所需要的勇气。
“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你不曾看过的色彩,都将会如约而至。”
感受着头顶上方,宽厚而又温暖的手掌。虞归晚木偶般的点点头,这一刻的她早已经没了自己的思考,尤正修的话,字字句句仿佛是一颗颗沉重的石子,投进了她这片死寂般的水潭。终于激起了水花、荡起了涟漪。
十六岁的虞归晚、没了家人之后的虞归晚,终于有人再次把她拉出了囚困自己的沼泽,她这个被世界抛弃的囚徒,终于寻找到了透着微光的出口。
咚咚咚·····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接着便看到禾清身后带着一位年纪四十岁左右,身穿护士制服的阿姨走进病房。
“二爷,按照您的吩咐,人已经安排妥当,您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从进门开始的那一眼,便有了定论的尤正修,没了刚刚的柔和,一如既往的寡淡。
“她的衣食会有专业的人送来,你要做的工作就是照顾好她。”
一脸富态的阿姨,笑容中略显憨态,语气爽朗的回答道:
“您放心,俺做了二十多年的护工,最会伺候人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俺怎么忍心不对她好?”
同爽快的护工阿姨相比,病床上的虞归晚可是腼腆又无措,不善交际、不善言辞的她只得不好意思的感谢着:
“谢谢。”
没想到护工阿姨是个自来熟,拍了拍虞归晚放在薄被上的手:
“这丫头,谢啥谢,这是阿姨该做的。”
护工阿姨的话一开口,尤正修的目光冷冷的射向一侧的禾清,射出来的光似乎在质问着:
这就是你说的安排妥当?
仿佛被刀刀凌迟的禾清,真的是出力不讨好,冤的很:
老大,实在是您太惹眼,能符合您要求的,也只有这位了。
还别说,自己这挑人的眼光是越来越好了。不是吗?
这阿姨从进了这房间的那一刻,眼睛都没从那小丫头身上错开,此刻我想该担心的应该是那小丫头。
虞归晚望着像狼外婆一般的护工阿姨,忍不住朝薄被里缩了缩,在尤正修即将迈出房门的那一刻终于还是开了口:
“等等……”
回过头的尤正修,望着虞归晚搅成麻花似的手,等待着。
开口后便后悔的虞归晚,感觉给人家添了太多麻烦了,本想拒绝护工陪护的她,话到嘴边便改了道儿: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对,她说的是“回去”,而不是“回家”。
双唇微抿的尤正修,似是想到了什么,挑挑眉神情中带着一分无辜:
“忘了告诉你,这里是帝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