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巷到市区医院半小时的车程,生生被压缩到了十五分钟,车子穿过人影攒动的医院大门,一个漂亮的甩尾,刺耳的刹车声响彻医院上空,车子停在了急诊大楼前。
抱起副驾驶上的虞归晚,尤正修看都没有看身后人一眼,大步朝急诊大厅跑去。
跟随了半个车程的人员由于气急,不管不顾的走上前,想要拦下那人的脚步。
“先生,您···”
冷冽的眼神中夹杂着隐忍的盛怒,无情的朝自己射了过来,空气瞬间凝结,导致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再也无法说出口。
其中的一个同伴许是年轻气盛,想要追上那人的脚步,被身后一位年长的人阻止了。
“事出有因,没看见他怀里抱着的那个姑娘吗?”
刚刚步入社会的小伙子,似是急了。
“大哥,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话音刚落下,前后两辆越野车,闯进了他们视线。
吱呀···
同时两声急促的刹车声后,分别从每辆车上走下四位短寸头,着黑色西装,就连衬衣都是黑色的,面无表情的脸上挎着黑超,就这么从三人的眼皮底下经过,走进了急诊大厅。
行至半途,禾清朝旁边人低语几句,只见一人脱离了队伍,朝门外方向走来。
“这辆车的任何情况,请联系名片上的人,他会亲自去你们那里处理。”
简单、直接。话落转身离开。
其中一位年长的人看了一眼名片,朝身旁的两人呶呶嘴,示意两人看向停在一侧的车,又拿起手里的名片在眼前晃了晃,声音中略显轻嘲:
“看到没?还是个我们都惹不起的大人物!”
坐上摩托车后座的老警员,敲了敲前方人的头盔。
“是不是觉得很不公平?”
前面的人转过头,一脸愤愤的表情,惹笑了老警员。
“那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步入社会的第一步你便要知道。
人,生来便是不平等。”
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
当禾清一行人赶到时,看到等候区里的男人,纷纷停下了脚步。
身上的外套早已不知道被自己丢在哪里的尤正修,此时纯白色的衬衣上点点斑驳的血迹,一旁墙壁上的红色手掌印让禾清意识到,此刻的二爷是多么的焦虑。
焦虑,这个词,在二爷的人生字典里是不存在的。
但,那是以前。从再次踏进这里开始,二爷人生中不曾出现过的情绪,短短的时间里表现的淋漓尽致。
以往二十年的时间里自己眼中的二爷。
睿智、精明、自律,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即便经历了那场意外,他也依旧是位强人。与生俱来的自信,使他在任何领域都能如鱼得水,成为佼佼者。高处不胜寒,同时亦不屑言语,所以给人的姿态往往是寡淡薄凉。
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觉得这样完美的二爷缺了些什么?直到今天自己才发现,二爷的生命中缺的是生气。能让人喜怒哀乐,鲜活的气息。
手术室的门毫无征兆的打开,但上方的灯依旧亮着。从手术室里跑出的护士,看都没有看一眼凑上来的男人,被一把推开的尤正修,耳边充斥的全部都是护士急切的呼声:
“快通知血液中心,病人急需八百毫升rh阴性血。”
愣在原地的尤正修,垂在一侧的手烦躁的抓向短寸的发,似是不解狠般,拳头重重的打在身后的墙壁上。
“二爷!”
低呼一声禾清,观察着尤正修瞬间泛起红肿的关节,眉头不免紧皱:
依帝京那家伙的性子,这次铁定绕不了自己。
“禾清,这次我错了。
通知直升机待命!”
“是!”
离开时的禾清,望了一眼手术室,神情一片释然:
此刻开始,请接受你命运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