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菀拿着合同，折回来。
这条去往Ella姐办公室的路上，倪菀丝毫未发觉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沿路想着的都是过两天去横店该去买一些什么，两个助理分配给谁对她们发展比较好。
进了Ella姐的办公室，依旧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
“进。”
“Ella姐，已经拿来了，您过目一下。”
Ella翻了翻合同。
眉头紧锁，神色越发凝重。
翻到最后面，看见批注的时候，直接把合同扔到倪菀脸上。
倪菀直接被吓懵，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合同。
“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枉我还高看你，想着你这次这个事做成了你就彻底在圈里稳住脚步，可我偏偏低估你的闯祸能力，也堪称一流！”
倪菀捡起合同，还是没发现什么不妥。
好在够谦虚。“Ella姐，请您指示。”
Ella长长的叹了口气——
“倪菀，你看你的内容让杂志社承担多大风险。
营收占比明显有问题，你为了让王韫柏同意采访，你让他和韩匪两个人赚的比我们杂志社还多，更别说龙腾还要分一杯羹，这样做生意是不对的。”
“王韫柏就因为这些分成答应你的？倪菀，你是有多大脸，你才来多久就替杂志社做决定？是平时我和屈新太宠你了？”
Ella的三连问，让倪菀很委屈。
“Ella姐，我没有，王韫柏更没因为分成答应我的。我知道都是我的问题，我太急于求成，又太把事情的结果摆上来，根本没有考虑到杂志社的利益。”
“可是我算过，一个亿，只要我们销售额达到了一个亿，我们所有人都能赚到满盘钵。”
“倪菀，你真的太异想天开了，太稚嫩了。”
没想到接下来Ella说的一句话让倪菀也大跌眼镜。
”钱难赚，屎难吃。这个道理谁都懂。一个亿，现在我们杂志社还没有单项超一亿的采访，那么多资历深的老人不能，你又凭什么觉得你可以？合同都签了，想毁约要赔的是大量的违约金，如果这个事玩砸了，你自己自求多福，我不会保你的，屈新更没有能力。”
倪菀自知这件事，理亏的是自己。
Ella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怪不得杜美琦对你的项目感兴趣，你给人撒钱，只有傻子才不感兴趣，还跟我夸你有本事。这就是你的本事。
这件事搞砸了，连带着杂志社都被你拖下水，你可真是我们的三好学生。”
“Ella姐，您先消消气。都是我的错，我知道这是杂志社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王韫柏的采访本来就是具有特殊性，没有提前跟领导们商量，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要不我给您立个军令状。”
倪菀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
“如果这次采访、售卖的结果不好我把自己卖给杂志社20年卖命，永远不涨工资。”
Ella看着自己把倪菀逼成这个样子也不是自己想看见的。
“卖给杂志社20年，还不如跟万小年在一起，他喜欢你，你闯多大祸他都能给你摆平。哎。”
倪菀才不要靠别人，自己的事再差劲，结局多糟糕都自己扛起来。
“还有，你说你一个好好儿的主编、主笔，不去采访人，带团队，偏偏跑去山旮旯里给那个叫啥的韩匪当助理，我瞧着都心疼，要不是需要采访王韫柏，我都想随时召回你。合同都签了，还说什么呢。尽力补救吧。”
倪菀并没有觉得给韩匪当助理有什么不妥，也不知道为什么外界的人对他有那么多不公平的看待。
“Ella姐，那我赶紧去补救了，您放心还有2个月的时间，我一定会努力把损失减少到最低。另外，以后的任何决定我都会第一时间和您报备。”
Ella看着倪菀的背影，知道自己过于严苛，可是倪菀这个孩子胆太肥。
相反她很欣慰，初生牛犊不怕虎，真是好样的，不愧是自己看好的好孩子，所以骂归骂暗地里还给倪菀鼓了个掌。
回归现实问题：不去跟她细细说明利弊，有一便有二。
倘若这次的采访成功了，她的个性没有压制，将来没有人给她兜着底，在别的地方或者自己单独带项目的时候她指不定被人生吞活咽，连骨头都不剩。
职场始终没有看上去的那么风平浪静。
倪菀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后，直接摆正心态，内线呼伍芳和李念进来。
这两个小姑娘还有说有笑的。
“领导，是又要给我们安排啥事了吗？最近跟蒋适后续报道可以出了。”李念轻声的告诉倪菀。
“效率很高，不错。过段时间直接安排排期发出去吧，只是我最近又要走了，还是要下剧组。王韫柏接受采访了，我去给韩匪当2个月的助理，所以杂志社安排，你们有没有想跟的老师，可以跟她们后面先学习2个月，等我回来再归队。”
伍芳摇摇头：“姐，我才不要区别的组，她们都羡慕我在你手下，而且你要不也带我下剧组。”
“胡闹，工作安排哪能自己推阻。”
李念也有点难过：“菀姐，我也不想去，您要不再想想办法。”
看着这两个小助理，倪菀也是不忍心。
说实在话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leader。
“那我再想想办法。不过你们也自求多福，这里很残酷，没有人带你们，会被末位淘汰，杂志社不养闲人。”
倪菀给屈新打了个电话：“屈老师，我今天被Ella姐狠狠的批评了。她都好久没批评我了。”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屈新的爽朗笑声。
“小倪菀，我都听Ella说了，不过你的胆真肥，我佩服你。做得好啊，我从入职到现在可都没这个胆子，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光我咱们杂志社，有你这种魄力的可能也就年轻时候的Ella了。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我怀疑你的Ella姐也在偷偷的给你鼓掌。”
“真的假的，我今天被她直接合同扔脸上了。她还跟我说——钱难赚，屎难吃。你说她是不是被我气傻了。”
“哈哈哈哈，Ella真的这么说，我的天，你真的是，她都多少年没有说这么粗鄙的话了。”
“我有事要求您。”
“我们的关系还用得着求吗，直接说吧，不过我也猜到你要求的是什么。”
“我一直都不是合格的领导，这两个助理跟我这么久，也都没有好好的系统学习，我今天找她们俩聊了这两个月转其他老师手下，这两孩子轴，都一根筋，要不您看您有时间的话给她们俩在你手下打打杂。”
“毕竟跟您手下比跟别人学的更多，见得世面更广，您的能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屈新也不想这两个助理流落外面。
“当然行，你看Ella对你多好，还有2大助理，我都是一身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