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浮渊的话音还没落下,还想继续和姜振天介绍姜时酒。
结果姜振天的眼睛就跟水龙头的开关被拧开了似的,眼泪“唰”的一下落下来。
这一刻,他完全没了往日里叱咤风云的模样,他只是一个好不容易找到亲生女儿的父亲。
难过,脆弱,甚至不堪一击。
姜时酒:“……”
看到姜父哭,姜时酒心里无疑是难过的,但更多的还是无措,茫然。
这样的情形与她最先预料的不一样。
自从得知原主的真实身份以后,她虽然决定了要代替原主好好孝敬他们,尽到当女儿的责任。
但从没想过真的把自己当姜家人,要跟他们培养多深厚的感情。
会和姜浮渊关系好,是因为姜浮渊在主动靠近她。
她秉着别人对她好,她也应该回报等同的好给对方的念头,在和姜浮渊相处。
就像一种平等的交易。
在姜时酒设想的情景里,她和姜家人见面,最多互相拥抱一下,象征性的落几滴开心的眼泪就差不多了。
可现在这情况…
即使姜父什么都没说,她都能从他的眼泪里感受到强烈的后悔和愧疚。
以及近二十年来一直积压在心里,没机会付出的对女儿的沉甸甸的爱。
“爸爸”二字,姜时酒以为可以像在演戏一样,轻松叫出来。
可此刻到了嘴边,却怎么都吐不出。
一股好似带着暖意,又夹杂着愧疚的陌生情绪,在心里逐渐蔓延开来。
她的眼眶也开始发热。
眼看着姜父的眼泪流的越来越多,姜时酒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配。
她对姜父,是带着交易的心态。
而姜父对她,则是毫无保留的爱。
即使很清楚这份爱来源于她现在这具身体,可正如小白说的那样,现在她才是姜时酒。
她该试着拿出真心,就像对待薄司卿的感情那样。
微微失神之际,姜时酒的头顶被姜浮渊带着安抚意味摸了摸,含笑的温柔嗓音一下子抚平她心里的不平静。
“爸爸是个小哭包,云舒可不要笑话爸爸。”
她嘴角微扬,露出上车以来第一抹真挚的笑容:“嗯,不笑。”
虽然没有直接叫出“爸爸”,但顺着姜浮渊的话间接承认了父女关系,足以让姜父感到开心。
女儿才找回来,不适应也是很正常的事。
慢慢来,不着急。
本来在认真开车的司机适时的分神递上一张纸巾。
姜父接过,赶紧擦了擦眼泪,然后柔和着眉眼,慈爱的看着姜时酒:“云舒。”
要不是碍于他坐在副驾驶座上,他都想上去抱抱女儿了。
活了几十年,姜父依旧觉得大男人总是哭哭啼啼的,显得很娘。
但泪失禁体质他又不能随意改变,只能慢慢学会习惯和控制。
现在在女儿面前哭出来,已经习惯的他除了有那么点觉得毁形象以外,并没觉得很难堪,或者丢脸。
姜时酒乖乖应声:“嗯。”
得到回应,姜父顶着红红的眼睛,脸上终于露出了满足,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