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游到岸边,大头和赵军连忙拉我出来,池子里的冷水让人直打摆子,我赶紧擦了擦身子,又做了几组俯卧撑才恢复体温,边穿衣服边对他们说:“下面应该有个虹吸洞。”
大头一听就不信的嚷嚷:“你没搞错吧。”
“你别不信。”我指着水池:“你自己下去看看,那里有个裂口,我刚刚下去摸了一下,里面有沉沙。”
如果水是向外流的,从地下河带进来的沙子应该是沉入水池底,但是那个口子里有沙子,就证明水是流进去的。我接着说:“不仅是沙子,那个口子的形状和侵蚀程度也有些不同,所以我怀疑那里是虹吸口。”
我又让他们看向对面岩壁,说道:“那里,大概是在我们斜上方的地方,应该也有个石室,它就从这取水。”
说着,我脑海里灵光一闪,突然拍了一下巴掌,随即兴奋起来,“我想起来了,那里是锻造室,那根竹管他娘的就应该是水龙头啊,冶铁本就需要大量的水来冷却,褐乌褐乌,我他娘的太聪明了。”
大头看我在那自说自话,问赵军:“这小子不会是疯了吧,我先踢他一脚试试。”
看他真要过来,我连忙让他少扯淡。接着我把我在冶铁室看到的情景给他俩解释了一遍,同时补充说:“当时我还纳闷那个管子是做什么的,现在确定了,那就是个褐乌。”
“矿坑里最忌发水,如果遇到储水层基本都会绕开,如果面积不大的,就会钻孔取水,等到流干后再继续施工,所以他们会统一管理水源,也就是模块化,集中供水,所有人都来这个储水室取水,当然冶铁室也是这样,不过他们需要的水量很多,不方便一趟趟的取,就用了这种古代称为过山龙的方法。”
看赵军还有点迷惑,我解释给他:“说起来很玄,其实原理很简单,就是虹吸,古人很早就会通过这种方式隔山取水。这里应该是个低洼处,其余石室分布在周围,有取水需求时,在主管口用一些树叶干草啥的点燃,然后稍微冷了一点,管内就行形成相对真空,便也形成了虹吸,会直接将这里的池水吸上去。”
大头问我:“你的意思是从这个洞爬进去就能直接通向那边?”
“对,只需要把那个裂口开大点就行,这条虹吸道应该是向上的,看水量,里面也没多少水。”
大头开始翻背包,“那还等个什么,看你亲爱的老哥给你展示一手,不就是开个口吗,包我身上了。”
我顿时觉得头大,就问他:“大哥,你行不行啊,可别把我们都活埋在这。”
大头在那捅咕带来的...不耐烦的回我:“没问题,不就开个洞吗,我这么不让人相信吗。”
看他这样我更不放心了,我知道专业的炮工只要看一下掌子面的岩石硬度就能在几个炮眼下开个规整的洞,基本上爆破效果和预计的不会相差太多,近几年也有不少团伙利用这种系统的工程学知识去碎封石的。
不过大头怎么看也不像专业的老炮手,而且他连那个裂口都没看,看他在那专心的捅咕,我真是哭的心都有了。
赵军不怎么了解,也就没动手,几乎是大头一个人搞的,过了会他终于心满意足的拍拍手,“搞定。”
他把手里那几个汤圆一样的鬼东西递给我:“二爷,咱们几个里面,就你水性好,你去放吧。”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真想踢死他,我骂道:“你他娘现在想起我了,这东西行不行啊,怎么没有线啊。”
“哦,对了。”他又递给我一个类似收音机一样的设备,解释道:“这几个都是小威力的,就算在你手里炸了,撑死了就是废个手,连胳膊都炸不断,充其量就是个大号炮仗的劲。你看一下裂口的位置,随便放一下就行。这是个简易的接收器,你把这玩意放到旁边,咱们是电磁波起爆,再说这都是你们龙山阁伙计拿来的,应该安全。”他晃了晃手里的发生器。
也没别的办法,我再次游过去,黏在裂口旁,而后飞似的爬上岸,大头冲我比了个大拇指,“像个二爷”
我和赵军都靠在墙上,就大头一人站在水边,他鄙视的看了我俩一眼,“都说了是小威力的,水下更没啥振波了。”
说着,他按下了起爆器,没想到大头这次还挺靠谱,水下只扑哧的崩了个水花,就连赵军都赞叹了一句:“可以啊。”
大头得意满满的挑眉道:“哥这就是人才。”
过了一会,等水沉静了我又下去看了看裂口,大头的炮还真有用,原本也就一个小臂宽的口子,现在已经开到了七八十公分,足可以爬进去。
上去后说了这个情况,他俩都很振奋。自从下来,他们几乎就被困在这里,俩人摩拳擦掌,同仇敌忾,已经由人民内部矛盾转成对老兵的外部矛盾,怪不得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我们整理了东西,下水前我先让他俩试试水温,避免由温度过低引起痉挛,同时告诉他们不要着急,那个虹吸通道必然是向上的,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出水的。
赵军还好,大头很少下水,用他自己的话就是与水的交道一般就是泡澡和洗脚。
看他俩准备好,我率先下水,他们跟着我手里的荧光前进。
向前没游多远,走势就开始向上,我回头看了一眼,俩人还在努力的憋气,再游了一段,身子一轻,我们冲出水面。大头抹了把脸,催着说:“快上去吧,老子都冻得没知觉了。”
由于担心浸湿衣服,导致我们上岸后体温过低,所以下来前我们都把衣服塞进了包里,现在身上只有一条裤衩还在,我仨没犹豫,利用烟囱爬升法撑着向上的水道脱离了水面。
也幸亏这个水道没有特别宽,否则我们只能原路返回。
我们仨开始向上爬,这种攀爬的技巧就是后背紧靠着洞壁,一脚在前,一脚在后,保持前后的压力,不过刚刚水温太凉,导致我现在手脚已经开始发麻,吃不住力了。
好在我们这个水道已经开始由九十度向四十五度倾斜过去,由攀变成了爬。
我们没着急继续前进,而是赶紧擦干身子,把衣服穿上,大量流失体温会造成休克。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让血液循环过去后,大头领着继续爬,我在中间,爬着爬着大头突然停下,导致我直接撞在他屁股上,我恼怒道:“你他娘又搞什么鬼。”
大头嘘了一声,声音有些不自然的道:“前面有个人,正挡在路上。”
我下意识问道:“是谁,汉生他们吗?”
大头好像伸脖子去看了一下,语气有些犹豫:“看衣服好像是赵敏。”
我一听不由头皮一炸,还没来得及提醒他,他就爬过去了,“她是不是昏了,怎么不动。”
我连忙伸手去拉他,可是已经晚了,就听他突然“我操”一声,紧接着大屁股就向我撞过来。由于水道也就一人宽,我根本看不到他前面是什么,但是能感觉到出来,应该有什么东西撞在他身上了。
我连忙后退几步,同时焦急的和他说:“往下趴。”
大头有了空间,撅着的屁股突然放下去,赵敏一下子就暴露在我面前,只见她脸色发青,长满密密麻麻的白毛,嘴里发出呜呜的凄厉声,双手正死死的抓着大头的脖子,活像个起尸的粽子。
我一咬牙,踩着大头屁股就要上去,赵敏低头在对付大头,我这一起身,一下让我瞥到她头发里的一张怪脸。
我惊的一哆嗦,那张脸正是我们在陪葬坑墓道里看的那种鬼脸,此时就好像长在赵敏后脑勺上一样,如果不是她低头让头发洒下来,根本不会让我发现。
看起来有可能就是那东西影响了赵敏,我心道,是不是把它搞下来赵敏就能恢复,想着一咬牙,就伸手去抓那张鬼脸。
那东西好像感受到了我的意图,突然剧烈扭动起来,同时掐着大头的赵敏也猛地抬头看向我,露出一个极其怨毒的表情,直接扑过来。
我只来得及喊了一句“她后脑有个鬼东西”,就被她扑倒在地,没想到她力气大的出奇,我一下子就被死死的按住。
不过这一下也让大头解放出来,并且是在她背后。只见大头从小腿上一模,把匕首抽出来,速度极快的从赵敏头发上穿插而过,这一下力气极大,直接将那玩意从赵敏的头上扯了下来,钉在墙上。
失去宿主的鬼脸,犹如一个被太阳炙烤的海星,张牙舞爪的想从墙上下来,可是它越挣扎就越被刀子割伤,随着一股股黑水从它身上流出,扭动的身躯也渐渐慢下来,最后缩成只有拳头大小,彻底不动了。
赵军从我后面把失去鬼脸支配就昏过去的赵敏拖下去,我喘着粗气坐起来,差一点就被这娘们掐死了,歇了会,才有力气问大头:“那是啥玩意?”
大头也被掐的不轻,直到东西彻底不动了,才松开匕首,瘫坐在一旁,“看起来像一种蛊,你看。”
说着,他用匕首把那东西挑着反过来给我看,只见鬼脸的背面是一张巨大的口器,里面是三圈密密麻麻的牙齿,口器下面是两排小腿,我有轻度的密集恐惧症,看得头皮直发麻。
我撇过头去,问赵军:“她怎么样了?”
赵军刚给赵敏喂完水,放下水壶说:“她身上没什么外伤,不确定是不是虫子有毒,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我看过去,赵敏脸上的白毛已经退了,只是脸色还是很难看,就让赵军把她抬起来,看看她后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赵军扒开她的头发,发现几排带血的牙印。我说,那个蛊虫应该就是靠着锋利的口器附着在宿主身上的。
我又把赵敏突变时候的情景简单说了一遍,大头也猜就是在矿坑地下赵敏被这种蛊虫咬上的。
我让赵军给她打了一针抗生素,叹气道:“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这种蛊虫应该是靠分泌神经毒素去支配宿主的,只是不知道这种毒素致不致命。不过一般这种寄生情况,宿主往往都没有好下场,希望我们发现的及时,还来得及吧。”
我们决定原地整修一下,休息时大头突然问我:“你觉得这地的风水怎么样?”
不知道他怎么没头没脑的这么一问,我回忆二爷手札里的记载,“左龙蜿蜒,右虎训俯,是个风水宝地。”
大头又问:“那怎么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污秽东西,一般不是只有那些不吉利的地方才产生一些异变吗?”
大头问的我一愣,我心想,是啊,这里确实出现了很多墓里不该有的东西啊,我看向他:“你是说……”
他点点头,“有点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