琀澧回来了,战斗果然不是言情仙侠文的主题。
他抱起宝珠,伸手给赵丞丞:“媳妇,可以回去了。”
“你不去追姜鸢迩。”她问。
“不用,我要留守在此地,雷将军已经安排好了,之后由他出面更好一些,毕竟我在魔界算个熟脸。”他握紧她搭上来的手,轻松将赵丞丞带起来,还不忘打趣道:“你刚才坐地上,是不是又盘算给我洗衣服啊。”
洗衣服。
他还记着呢,赵丞丞心里觉得有点好笑,脸上也跟着露出了笑容:“是啊,你洗不洗。”
“我乐意洗,咱们先回去。”男人乐意道。
一家人离开洞府,宝珠看着瓦砾堆,小眉头又皱在一起,琀澧问她怎么了,小娃娃很认真的说:“爹爹,修房子要很多钱的,可是你没钱啊。”
望着一脸苦恼的女儿,琀澧一时语塞,他好像真没钱啊,于是转头看向媳妇:“媳妇,房子坏了的。”
“你看我干什么,你这个大殿,你找你表弟报修去。”赵丞丞吝啬都刻在基因里。
然后在琀澧怀里的宝珠一听不用自己花钱了,高兴的拍拍手,果然,勤俭节约也刻在宝珠的基因里,完美。
最后,大殿的修缮费,还是落在了天君头上,然后,君后炸毛了。
如同感冒会传染,勤俭持家也是会传染的。
一向大方的君后,难得和天君唱反调,倒也不是不修四水归一的大殿,而是提出要天君的几位夫人缩减用度,不要铺排浪费,剩下的钱正好能修大殿,天君也不是傻子,修缮大殿用度不低,怎么会省吃俭用就能省出钱来?
君后没有说,让天君自己去查,一查还真出事了,长史被唤去痛骂了一个时辰,从那日起,宫中的吃穿用度都必须经过静羽的手。
吃饭是偶然听到琀澧说起这件事的赵丞丞,默默点评了一句:借题发挥,果然是宫斗戏的套路。
琀澧可怜巴巴的捧着碗过来,十分熟练解读他表情的赵丞丞夹了一块排骨给他:“琀澧,你说君后是不是想回去了,又不好意思和我开口。”
“你怎么会这么想。”男人乐滋滋的吃着排骨问:“我觉得君后挺喜欢在小镇上忙忙碌碌的。”
“喜欢,从何说起啊。”一开始赵丞丞以为君后喜欢在这里,后来发现君后几次欲言又止,似乎疲于应对小镇上鸡毛蒜皮的小事,她想要不就和琀澧商量一下,要不从四水归一挑一个蓝衣女弟子下来帮忙好了,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和琀澧说后。
作为丈夫的琀澧沉默半晌:“或许君后真想回去,毕竟三位夫人还在,静羽只是一个小丫头,我去和天君说。”他主动承担下来,赵丞丞心里就舒服了,她饭后要去看晚妆,人醒过来后,不言不语的,跟个木头人一样。
中午的街道很热闹,水渠和码头开了之后,来人比以前更多。
人多就容易有问题,赵丞丞才走了几步,就有两个人因为走路不慎撞在一起,其中一个损失了财物,当街嚷嚷起来。
不过这里是东街,一筒特地租了院子给晚妆自己一个人住。
再过半个月,一筒就要迎娶梧桐了,要避险,院子就在书肆掌柜隔壁。
东街的人都不大爱管闲事,两人争吵许久,才有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者悠哉悠哉走过来:“你们先不要吵。”
大家的二人不听,你一拳我一脚。
其他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老人喊了几次,中气不足,又一阵头晕目眩,扶着老人的汉子劝他回去:“阿公,咱们回去吧,他们打累了就走了。”
“不行,不行。”两眼发晕的老人摆摆手,赵丞丞避开打架的男人闪进小巷子,晚妆的小院就在巷子最里面。
也不知是谁管的,小巷地上有许多污水,如果不是梧桐傻兮兮的,赵丞丞都怀疑是她使坏让一筒随便找个地方赶人了。
门扉拉开,掌柜看到赵丞丞,赶紧迎进来:“东家,你怎么来了,这边下水管坏了,往上冒脏水呢。”
“我也是走进来才知道的,为什么没有人管啊。”她记得东街好像是有人管的。
说到这件事,掌柜就摇头:“原来有人管,但是现在太爷糊涂了,只有他孙子管事,一部糊涂账,我娘又不肯搬走,不然我早就去北街住了。”
“晚妆怎么样了。”
“我娘去照顾了,还是不肯说话,吃饭干活倒是没事。”掌柜引赵丞丞进正屋,倒上茶,不一会儿一个老妇人就拉着一个木头疙瘩似的女人进来。
女人就是晚妆,掌柜喜欢晚妆,他娘亲也答应了,但是,后来发生出卖赵丞丞的事,掌柜同意把人送到辞山派的地盘去谋生,人都联系好了,谁知辞山派的人看到傻兮兮,还要人整日看顾的晚妆,马上打退堂鼓,没办法收留了,人家想要的是能干活的,不是吃白饭的。
哎,大家对晚妆有疙瘩在心里,是不想她回去的,只能往东街上放。
也就掌柜方便照顾。
她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赵丞丞给掌柜带了一些银钱过来:“这个够她的医药费和生活费了,别拒绝,你自己也要养家糊口,别说出去就行了。”
“还有,你门口的地方也渗水了,赶紧和街坊邻居凑钱把下水管通了,别下大雨你自己加成了臭水沟。”赵丞丞说完离开,结果第二天就一语成谶。
连着下了两日暴雨,掌柜家全臭了,没地方住,只能托着自己母亲和晚妆来求助,撑着雨伞的赵丞丞让一筒把工坊旁边的杂院先给掌柜住下来,等天气好他还要修缮房子,一时半会是搬不回去的。
就是杂院很小,只有一间屋子和一间柴房。
“没关系,我收拾收拾住柴房也行的。”掌柜很能将就。
但是掌柜的娘很心疼:“要不你去书肆打个地铺都好啊。”
“娘亲,书肆后面还有方书生一家住呢,我一个大男人不方便的。”
“哎,要是我们娘俩拉个帘子住一屋也好啊。”到底是儿子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