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为了确认人群里有鱼目混珠的人,她也不至于像个景物一样站着让人欣赏。
程城:“伯爵,不如交给我吧,你去休息休息。”
“没事。”龙沅夕揉了揉眉心,被他们吵得有些头疼。
突然,她的视线落在其中一辆满是枷锁的车上,无数的马车替那辆车让开了道。
在马车的前方是骑着马的凤莫易,几年不见,他已经彻底长成了成年男子,他此刻正抬头看着她。
视线相撞。她从他眼里读到浓浓的侵略性,与势在必得的气势。
回来了,并且毫不掩饰他的目的。
为了军功,冒然将那样危险的人押送回来,凤莫易,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被重重枷锁住的非图顺着凤莫易的视线看过来,看到居然是个漂亮姑娘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冒着被乱刀砍死的风险闯入他的大营,还将他活捉,原来是为了一个女人。
呵呵。
见着非图那滑稽又不屑的眼神,龙沅夕相信,他绝对是有目的的。如此轻松的状态哪里是即将面对齐悦国处置该有的。
此事处理不好,别说军功,甚至会被当做反贼。凤莫易这步棋算是走得险。
“伯爵,你和凤少主的事儿是真的假的?”程城注意到凤莫易的眼神,顿时八卦的凑到龙沅夕的面前好奇的问道。
龙沅夕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还在工作中,不接受八卦。”
外面传她跟凤莫易传得沸沸扬扬,两方都不加以制止,估摸着现在某些人连她跟凤莫易的婚后生活小故事都写了不少了。
程城碰了一鼻子灰,讪讪的点头,正经的严加看守起来。
凤莫易走后,其他的马车才陆续恢复正常进入,等到黄昏时分,龙沅夕才从城墙上下来,因着异能的缘故,她浑身依旧干爽,甚至透着冷意,身后的程城却是浑身都跟水里捞出来一样。
程城抹掉额头的汗:“伯爵跟先都尉一样,都不畏炎热与寒冷。”
龙沅夕撇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是嘛。”
如此倒是证实她那位父亲就是冰系异能者。
“你去换身衣服,跟我去大殿。”龙沅夕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程城嗅了嗅身上的汗臭味,何止是要去换身衣服,还要洗个澡,虽说是武夫,他也是很注重卫生的。
龙沅夕回到城墙的一处暂时歇脚的地方,荷叶与绿竹已经在那里等候,上前来替她整理头发与衣服,保证一丝褶皱也没有才作罢。
荷叶:“家主何必何事亲力亲为,就是就算是交给程副统领一人也没问题吧。”
“嗯。”龙沅夕不否认,但是她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从城墙上刚好能够观测到所有的人,再者,她若是一直在念芫的身边,她定然会缩着脖子躲在她身后,那么想要解决的问题将永远达不到解决。
为了这些徒弟们,她可是精打细算过,就像个老母亲般。
“走吧,程城等会儿会自己来,我们先去。”放养了自家的孩子,现在想去看看他们怎么样。
荷叶与绿竹紧连着跟上她的脚步,王宫内,许多的贵族都已经进入了大殿,路上慢悠悠而来的是官员的家眷们,她们一早就到王宫内与王后相伴,直到正式开始才朝着大殿赶来。
诸多年轻的姑娘与贵妇们将目光落在龙沅夕的身上,女子一袭琥珀色长裙,长裙之间许多的珠帘,随着她走动格外的有韵律,仿佛裙摆都在配合着她行走,行云流水般的流畅美。
女子的发型应当是现今流行最简单的一种,本是凸显女子柔弱之意,在她的身上却满是冷淡与遥不可及。
仿佛不是真人,而是虚影,那是不管什么样的画手都无法描绘出来的美。
“此人是何人?”其中一位贵妇低声问身侧的宦官,手里安抚的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她能感受到女儿眼中的仰慕与忌惮。
如此妙人,若目的也是为了当王妃而来,那他们的女儿可就岌岌可危,毕竟那是一个连女人都要看呆的人。
“回夫人的话,那位是都尉大人。”
“都尉?那个龙沅夕?”夫人吃惊,一时间失了仪态。
“果然是她。”身侧的少女小声嘀咕着,她运气不错,在聚香园晚会上见到了龙沅夕,比起那时,现在的龙沅夕更加美,那身衣服与发饰像是为她量身定做。
而且,现在的龙沅夕是以都尉的身份参加宴会,浑身都透着强势的气息,浑身的存在感很强,在人群里,一眼就会看到她,若是个弱势的男人肯定会自惭形秽,反之则会想要结交,更或者征服。
而此次出席宴会的人,根本没有弱势的男人。
“既然是龙沅夕,那就不用担心了。”夫人露出淡淡的笑意,不管龙沅夕怎么厉害,怎么吸引人,她活不久的事是注定的,谁会娶一个马上要死的人。
吃惊的不止是这对母女,还有许多的人知道了龙沅夕的身份,家中有儿郎的夫人连连叹息,姑娘是好的,就是命不长。
周遭的议论,龙沅夕一字不差的收入耳中,很好,如此,她也少了许多的麻烦。
进入大殿,殿中已经来了许多人,在场的绝大多数是成功人士,他们毫不避讳的将目光落在龙沅夕的身上,欣赏,怜惜,侵略性等等,不管是何种,龙沅夕通通当做没有看到。
军中关于她的威严大概已经扩散出去,那些人再怎么想,也不敢来找她的茬。
找到自己的位置,龙沅夕坐下去,她的视线随意一扫,就看到了在对面菖悦伯爵身后坐着的凤袁飞。
看来,他已经跟自己的父亲谈过了,许多人都在打量着凤袁飞,转头就跟身侧的嘀嘀咕咕,嘴角带着讥讽的笑容,导致凤袁飞与凤延墨的脸色都不好。
视线所及范围内,没有看见念芫,她有些担心,直接站起身朝外走去,在王宫内能够如此随意走动的大概也只有她了。
朝着后宫的位置而去,想了想,她又掉过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是她曾经第一次见到念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