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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章生忿懥(1 / 1)

八十三章生忿懥

“我话说完了,先走了。”蘩卿看骆思恭若有所思的样子,转身欲走。骆思恭长臂一钩,将人带回,头略歪垂附耳,低低道:“跑什么,你知道的这么多,不说清楚哪里去!”就势将她推回墙角,痞气的抬脚撑在墙上。蘩卿皱了眉,“你……”

“我本来不想说的,可实在好奇。……沈蘩卿,”声音低低的透着思忖,仿佛在踟蹰,“我发现,你挺不一般的。我告诉你。上次你说了摔死张栋那匹马的问题,我查了,真是那么回事。你又说,可能跟施厚德有关系,我也查了……”“怎样?对吗?”

这姑娘!这是重点吗?离得这么近,她这么一抬头,一张红唇就像凑过来一般,她还神态自若。骆思恭有点心塞了,放下蹬墙的脚,推开安全距离。算了,反正木已成舟,今儿过后,她想嫁给谁也不容易了。

蘩卿急急问:“说话呀!”

骆思恭眼中都是复杂之色,“嗯。对。”

蘩卿松了口气,“那就好。上次施厚德去沈家宣旨,他的头衔少了,是不是降职了?你若能乘机除了他,皇上一定会高兴的,你一定还能升职的!”

“我升职你这么高兴?”

蘩卿白了他一眼,“施厚德想对我下手,除了他我开心!”

骆思恭叹口气,“好!真没良心,我替你做了多少事!你不是还指望着我帮你除掉杨承礼呢吗?你就顺着说句好听的这么难?”蘩卿暗忖,自己只是暗示试探过,这厮的意思是愿意了?他虽然讨厌,但帮自己很多,以后还会更多,想着,扭开头,“所以,咱们是互惠互利!”

“信任是双方的,你都不说清楚你都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就信你了,你不觉得你不厚道吗?有页家,也许那几件事你都能解释,那这件呢?蒋翠兰的确有个名字叫清弦,但这可不是她的小字,而是她在闺阁中的时候,自己取着叫的。连她父母都不知道,现在贴身的大丫头也不知道,有限的人知道。我从苏州写信回来,叫手下找了她故旧的奶妈子,说是拷打了,逼得没法子,最后才想起这事。可见这名字现在怕也只有奸夫杨承礼知道的。”

蘩卿一呆,她没想到是这样。那上辈子是谁有意透露给她这个事儿的?她再三张嘴又顿住,说是杨恒吗?这根本说不过去,杨恒怎么会知道继母二十年前随便叫的名字的?再说,最重要的是,就算杨恒知道,他又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个?有病吗?“那个,……”蘩卿搓着手,有点儿词穷的窘迫。

骆思恭盯着她微张的小嘴,看见两片樱唇中间的丁香小舌在微微打转,这姑娘小动作真多,不知道又在动什么歪脑筋!鬼使神差的伸右手慢慢抚上她的左耳垂,微矮下些身与她视线平齐,审视着她道:“你,远离京城,又是怎么知道这个的呢?难道是杨承礼和蒋翠兰亲口告诉你的?别告诉我是这样,这不可能!除非,……除非,是杨恒!”

蘩卿咽了口唾沫,骆思恭拧了眉,“可是,若杨恒知道他继母的隐晦小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中间的玄机可就大了!……如果是他告诉你的,你们又是什么关系?呵呵……或者,难道你……以前吧,以前,是真的喜欢他?你们有过私情?现在变了?”蘩卿的脸变了一下,“你瞎说什么!”意识到不对,立刻又顿住,不是的话,那是怎样呢?悲伤。

骆思恭盯着她,抚弄她耳垂的手变成了捏。想着打听到的事,郁闷至极。压抑着半晌不言,再张口,声音有点冷,“……杨恒其实就是个人渣。我告诉你,你不跟我,那就一辈子老死闺阁好了!别想跟他!”这话中含着警告,威胁,也含着劝诫,还有别的,让蘩卿听得滋味复杂难辨。骆思恭停了下,抬头看着墙外四角上方的天空,“算了!这个也算理由吧!那今儿这个呢?皇上刚提了一句叶梦熊来奏章,你怎么能想到我会去贵州呢?我告诉你实话,李鸿英上午才刚问我去贵州如何。你是如何知道的,你是大仙吗?还是有隐身术,能掐会算?”他眼中的光蕴着深意,有问有思,还有疑和虑,没有一丝暧昧挑逗,却真正灼人的紧——这是他一直想问的吧!

蘩卿感到嘴巴发干,她就知道,夜路走多了总会遇上鬼。不是她不想说,她极想和谁一吐为快的。只是,……她避开骆思恭微审的目光,总是有点儿心虚,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这个,我是猜的……你能信就好。总之,”她垂下头,声如蚊呐,“总之,播州,你最好不要去。甄贵妃不可信,李鸿英我见过了,那人也不可信。三皇子有这样的母亲,并不是好事,你别……”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就停下不说了。

两人都沉默下来,偶尔目光相触,闪烁一下,却不避开,定定的对视半晌。眼睛里各自有话——试探,疑问,闪避,衡量,踌躇……又或者什么也没有。过了一会儿,骆思恭才又道:“你哥那事,恐怕有点儿麻烦。”“怎么回事?会影响科考吗?”

“应该不会。那事牵涉的很多,恐怕会拖得久。他事儿不大,只是牵涉其中,总会有所影响。”

什么意思?“杀了张栋的真的是施厚德吗?跟甄国泰没关系?”

“线索指向施厚德。”就是大家都希望这事了结在施厚德身上就好的意思。

“杨承礼呢?”

“谢家的事儿上,他靠着甄国泰,我觉得问题不大。怎么处理还得看阁臣和廷议。皇帝也做不了主。张栋的事儿就不好说了,看他怎么牵扯了。杨家是功臣之家,除非罪大恶极,否则不好株连。”

就是得再看了。蘩卿失望了,“那就再看吧。有消息你告诉我。或许我还能想起什么呢。”只能徐徐图之。

“行!”下意识应答后,立刻又道:“别瞎想,也别瞎猜!朝廷大事,哪里是靠你脑子想的!”

“好。”

“……还有,有个事,你给我解解惑好吧,”骆思恭想问她究竟为什么这么恨杨家,但想想犹豫着,话到嘴边下意识转了话题,“甄贵妃在宫中圣眷正浓,随时都会有宫人为利益所驱倒向她那边。慈宁宫除了一个高成有什么用,人心随时在变。随时会有千百个高成站出来。所以,高成也许只是太倒霉,遇上了你这个不识趣的和孙氏那个硬杠子。这次差事没办好,就是偶然。你为什么一定认为,高成会被灭口,甄贵妃万一会出手救下他呢?高成跟了李太后许多年,知道的事儿肯定不少。留着他有用啊。”

蘩卿蔑然一笑,“表叔,你好天真!杨应龙拥兵自重,穷兵黩武,四川方面与他有利益通存,所以肯定包庇他的。而贵州常年受他欺凌,肯定不甘心。朝廷派去的人在播州会很危险。你去若出事,李鸿英绝对不会出手救你。因为,你在谢家一事上立了功是不假,但也得罪了皇后。谢家倒了,但谢家这块金饽饽最终会怎么分还是未知数。”

骆思恭难以压抑自己的惊异,他看着这姑娘,觉得真有点儿被迷住了,她还小,怎么会知道这些?这可不是谁能教给的,“只要皇后一天是皇后,她就是后宫之主,有些事就避不开她。缂丝这一块,总要有她点头。皇贵妃可不行,光禄寺和礼部认的是皇后大印。站在什么位置很重要的!司礼监太监再怎样不可一世,涉及到内库的事,他们还是奴才,边都碰不到的!所以,李鸿英就算再怎么厉害,还不是一样得尊敬皇后?不然,你家贵妃这会儿在启祥宫大张旗鼓的,究竟在干什么?”

又是他家贵妃,骆思恭逼近,这张嘴真是气人,那哪里是他的贵妃!嘲笑他脚踏两条船吗?她应该知道李荣妃和他的关系匪浅。女孩仰头看他,满脸意味深长的嘲弄,“弄这么大动静,只为了选宫女和女官吗?别逗了!除了能安插人手,她是在宣誓主权,看,这个男人是我的,你是他嫡妻又如何?这男人只爱我,他的事我说了算!她这样明目张胆的气人。说到底,还不都是因为那个位置对她诱惑太大,除了太子,还有利益……而她又总是得不到,……”

“嗯,”骆思恭点头,沉吟着问:“所以?”

“李鸿英再怎样也不会想得罪的,还有李太后。不是只有甄家想发财,也不是只有甄家惦记着御供这桩大买卖。可是御供的权利在谁的手里?朝廷吗?皇帝吗?不是啊,是李太后!连皇帝大内库的钥匙都在她手里呢!皇帝不想要回来吗?想!皇后孝顺李太后,绝不会跟太后夺权。所以,皇上才支持皇贵妃,贵妃这么折腾,折腾着折腾着,宫里的奴才就大换血了。皇帝培植李鸿英无非是为了这个。对付苏舜才,就是想对付掌握御供的武清侯。李太后是他亲娘,他嫌他娘好管的多!朝廷有朝臣,又是廷议又是票拟,最后还有科道弹劾,皇帝当的已经够头大了!回到宫里还有一个太后亲娘管着,这也不行,那也不准!……这也就好吧,谁让那是生他的人呢?最讨厌就是,花个钱还没自由!想花钱还得叫一声舅舅!……行!这也行。有本事没钱别找他也行,可不行,乾清宫烧了,京郊地动了,妃子们胭脂水粉钱没了……听说宫里的鸡蛋都一两银子一个呢!……真是乖乖!……没银子还不都得找他!”骆思恭上前一步伸手捂住她的嘴,“枉测圣意是灭九族的!”

蘩卿推开他的手,嗤笑,低低斥道:“所以,骆思恭你真傻呀,你现在就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李鸿英怕自己被鸟尽弓藏,才把你捧得高高的!你看你身上这层皮,多威风!可是,”

“哦,对了!你从谢家开回来那条船,值多少银子?你养的起吗?”骆思恭一愣。蘩卿却笑了,笑颜如花般绚烂,凤眼斜钩,樱唇微挑,尽是讽刺,在骆思恭眼底瞬间绽放成颠倒众生的媚惑,“你又不是不知道扳倒施厚德意味着什么!他这些年在江南多猖狂,他私设税卡,收取多少无义之财?光勾连谢家包庇商户,朝廷每年就会少收多少纺织税银?这还不论其他的……这些眼看都成了李鸿英的,就是成了皇帝的私库。接下来,他只需推出一个替死鬼,把被牵连的李太后,武清侯,王家什么,还有受损的大商户的仇恨一平息就行了!比如谢家,张家,严家,收回施厚德手中的东西,就意味着从这些大商户手中分一杯羹。这些人家每年要为朝廷缴纳多少税负!万万得罪不起的!为了平息他们的怒火,没有人会向着你的!……其实你都知道,那你还问高成的下场做什么,你心存什么侥幸呢?你说,在皇帝心里,你和李鸿英,谁对他更重要……所以,你跟人家高成比的着吗?人家没准还能去守灵种菜呢!你呢?你快些想想退路吧!不要把事情做的那么绝,看看谢家还有没有救,李家……哼!反正别信李鸿英那厮!我告诉你,那厮鹰鼻鸟嘴,就是个奸臣!骆思恭你别犯傻……呜呜!”

蘩卿喋喋的刚说完,一口气就被堵在唇间,她震惊不已,伸手就去推突然亲上来的人。骆思恭很激动,这姑娘说话的神情就像像星光一样闪耀。也许她说的并不都对,去不去播州也不是那么绝对的,但他的名字被这张嘴嬉笑怒骂嗔咒的叫出来,简直就是魔咒神音,这姑娘总是让他感到比想象中的更可爱。

“呜呜呜,”蘩卿哭出声,“骆思恭你混蛋!”

“原来你这么担心我!短短的功夫,竟为我想了这么多!”骆思恭被怀里这个水葱般的人儿泪巴巴的样子一勾,只觉得更想欺负她,他虽然也风流,但的妻妾在同身份位置的人堆儿里算极少的,他自觉在女色上一向很能收放自如,今儿好像有点要破功。“你如此替我着想,我该怎么感谢你呢?以身相许怎么样?”他平复着呼吸,“谁稀罕!不过互惠互利,你再这样……”蘩卿愤怒至极,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表达自己的决心。骆思恭却只是笑,正想着该怎么哄哄才好,就听外边几声咳嗽,“苏公公好!”声音有点大,这是报信儿了。

一头冰水从上浇下来,蘩卿被兜头盖脸淋了个透心凉,腥红了眼,又被算计了!一面说着喜欢自己,一面却做着算计的阴私,为什么明知道这厮奸诈,还是会信他呢!真是贱!骆思恭也变了变脸色,苏舜才怎么来了?

苏舜才的声音道:“你怎么在这儿站着?守什么呢这是?”“哟,苏公公您怎么自己个儿啊,也不领个人,有点儿事多不方便呐!你这要去做什么,属下陪您吧!”“不必了,杂家就是出来留个腿儿。你跟这个儿干什么呢?贼眉鼠眼的?”

蘩卿咬牙,急的团团转,不能被看到,电光石火间四下转看没有躲处,脑子一抽,蹭就蹲了下去,想借着骆思恭的身体掩住。

“你干什么?”骆思恭拉她,这傻姑娘干什么呢?张张嘴,旋即又闭上,想笑,轻轻抽起曳撒的衣摆盖住蹲在他身前的傻女孩儿,哎呦,这姑娘……!

有人行步走近巷口,“哟!是骆大人呀!哎呦,我的妈呀!”苏舜才惊叫出声,“这怎么话说的,骆帅你你你……真是丧了德了……”骆思恭实在忍不住笑,就虚咳了两声,做好事被打扰,不悦猛醒状半回头,“苏公公啊,有事吗?下官马上过去找您。”说着还拍抚了一下,做安慰道:“别怕。没事。”

替他守着的侍卫一个没忍住差点儿喷笑。哎呦妈呀,这都什么事!刚才不是还好好说话呢吗?

“啊,哈哈,好好好,”苏舜才眯眼笑看了几下,抑扬顿挫的揶揄着走了,“不着急。哎呦,骆帅没事,不着急,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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