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用他起码当得上家主的智商,他勉强跟上了两人的脑回路,震惊的同时又十分的感兴趣。
玉祁还是头一回见到妖族这么直白的想要跟人族做交易呢。
他原先也不是没有接触过妖族,作为一个世家的家主,尤其是在人族和妖族关系越发紧张的现在,他需要接触很多两族关系冲突的事情。
尤其是家族里面那群不安分的老家伙,时时刻刻把妖族看作是囊中之物,老是撺诱他当出头鸟去给家族谋利益。
笑话,他又不是傻子。
但总体来说,他和妖族正式打交道的次数是非常少的。
对于妖族,他见过的所有妖族中,几乎所有的妖族都对人类怀着憎恨和厌恶,几乎都是负面的情绪。
哪怕是大妖们,在不得已和人族做交易的时候,眼底藏着都是厌恶。
先是眼前这个小妖族幼崽的淡定和从容,倒是很少见,显得十分的异类。
“你不憎恶人族吗?你那么多族人死在人的手上,你就不恨吗?”玉祁暗搓搓的挑事儿。
他是对这个交易很感兴趣没错了,但这不妨碍他搞事情。
傅许许翻了个白眼,就是把自己当小屁孩一样哄吗?她又不是真的小屁孩儿。
她可是妖族未来的王!
傅许许瞟了一个小眼神给玉祁,也不是很懂这个人是怎么做上家主之位的。
可能是因为足够蠢吧,又或者是因为有容恣这样的朋友。
用傅大小姐的脑子想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
人族和妖族之间,谁说是一定要血海深仇,见面就喊打喊杀的关系呢?
人族和妖族之间,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是和平共处的。
只是后来发展着发展着,就演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而已。
人族觊觎妖族的强大,妖族的骨血,妖族的一切,只想要索取,不想要回馈。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妖族自然是不乐意要反抗的。
于是才造就了这几千年来的两族之间的争斗。
可是这些争斗真的无法避免吗?也不是。
只是大家都杀红了眼,被利益与仇恨蒙蔽了眼睛,然后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如今的局面就真的好吗?
妖族虽然式微,但实力强大。
一个大妖便可以轻飘飘地毁掉一个城市,真的反抗起来,那就是两败俱伤,谁都讨不了好。
妖族族人心思单纯,性格直接简单,但是妖族本身身体实力就是强大的,皮糙肉厚,很抗揍。
当然也不是说所有的妖族都是好的,也有一些妖族到人族里面利用自己的天赋能力做尽坏事。
当然这也是给妖族抹黑的,但是大妖们会自行清理门户。
因为这种心思不纯的妖不仅对人族造成了伤害,而且反过来若是对妖族算计自己族人,那伤害的力度更是强大的。
有些妖族,勾搭人族,将自己的同胞出卖换取利益和权势,这些事情是大妖们绝对无法容忍的。
妖族实在是经不起太大的折腾了,尤其是灵气式微的现在。
而且妖族新生儿越来越少,尽管妖族寿命长,但也禁不起一步步的衰落。
所以大妖们内心其实藏着隐退的想法,彻底远离人族。
他们也想过和人族和平共处,妖族明面上是有和人族正式对接的势力的,人族那边也有和平党派和妖族对接。
只是这些势力力量都太薄弱了,根本抵抗不住那些贪婪的人对于权势和利益的狂热。
他们不关心底下死了多少人,只关心自己的利益有没有受到损失。
所以,妖族这一方面一直在权衡和人族的和平这件事情。
那些牺牲掉的族人,那些被人族赶尽杀绝的利用彻底的族人,那些被端上人族餐桌,被剥皮抽筋的族人……每一点每一分都是对他们做出这个决定的阻拦。
那些血海深仇他们放不下,他们也忘记不了那些死不瞑目的族人的眼神。
他们要报仇,于是循环往复,这是个死局。
可是,总要有人站出来结束这一切,结束这个局面,还妖族休养生息的局面。
和平向来是大多数人的心之向往,战争是少部分人利益和权势的驱使。
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绝大多数底层子民,在仇恨和和失去亲人的痛苦之下,他们可能会迷茫的发问,为什么不能和平的相处呢?
为什么一定要有牺牲,为什么一定要去战斗呢?
普通百姓的想法就是很简单,他们想要安居乐业,一家子团团圆圆,安稳和平的过日子。
所以结束目前的这个局面,是必然的结果。
而傅许许是最好的选择,她拥有人族的灵魂,妖族的身躯,肩负着复兴妖族的重担。
所以她不会排斥人族,也不会对人族有什么偏见,同时也因为自己的身份和重任,会尽心尽力的为妖族谋划平等。
傅许许·面无表情·工具人的一天。
但显然,这是一件非常难做到的事情。
永远不要低估资本家对于利益的狂热追求,你敢动他利益,就跟杀他全家差不多的。
“自然。”傅许许昂起她的小胸脯,她当然能做主。
当然这是有前提的,盟友盟友自然是要看到双方的诚意。
“你来真的呀,阿恣。”玉祁惊讶,在他的眼中,发小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毕竟现在的大趋势可不是和平党派,一旦他站了派系,会被那些人当成出头鸟,以道德的名义针对的。
到时候就会堂而皇之的分割容家的利益,可别小看那些人的厚脸皮和小心眼。
“什么真的假的,说话做事利索点。”傅许许讨厌拖拖拉拉的人,作为一个标准的资本主义家,她向来讲究高效率的做事节奏。
她鄙夷玉祁的犹疑不决,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毕竟一个家族的未来还是要好好慎重考虑的。
但是犹豫就会败北,做人得往前看。
不过没有关系,她的目标也不是玉祁,而是容恣。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容恣不觉得这个所谓的双方的诚意,会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