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好久不见。”
杨旷刚进岳阳楼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个臭名昭著的京城恶少,于是笑着回道:“王昭荣,我记得咱们一个月前就碰过了吧。”
王昭荣,京城唯一恶名在外的纨绔子弟,王家是几十年前新进崛起的官家,现在他的父亲官居二品,他却能压得那帮王公贵族抬不起头来,全得归功于他的母亲——丞相李彦的独女。
“殿下,我这不是客套话嘛。”眼前笑得眼睛都眯的看不见的华服青年就是王昭荣。他身后还有个手摇纸扇的公子哥,这位的来头更不小——崔云逸,崔氏,几百年的大家族了,别说是商国,天下各国都有着崔氏官员,基本不是嫡系就是分支,可谓是天下第一大族。
崔云逸对杨旷并不像王昭荣那般友好亲切,倒是摆出一副嫌厌的表情。杨旷没太在意,至于原因他是知道的,自己回京这几年的行为在这位名门公子的眼里是不堪入目啊,读圣贤书的通病。
王昭荣见崔云逸不善,有点后悔邀请他来,赶紧撮合道:“来来来,云逸,这位是武成王殿下,我与你提过。”
“殿下,”崔云逸颔首,并没有太多动作,“恕在下两腿有疾,不方便行礼。”
“无妨,这又没别人,大家都是朋友嘛。”杨旷连本王都懒得自称,也不会在乎他的挑衅。
岳阳楼作为酒楼,整个洛阳除了皇宫就没比它高的楼了,据说是一位姓孙的富商开的,不过话说回来,能盖起这般雄伟奢华的建筑,其财力之雄厚可见不凡,
“昭荣,我听说你最近要当官了吧。”
“唉,说起这事还真烦,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官场,在青楼才是我的主场。”王昭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惹得周围的人一阵唏嘘。
“什么官?”杨旷随口问道。
“刑部的活,殿下不用再问了,不是什么大官。”
“哼,别人要是像你这个年纪能当官,做梦都该笑醒了,少来这套。”
“嘿嘿。”王昭荣怪不好意思的,转眼到了他们的包间,侍女典雅的推开房门,菜已经摆满了整个餐桌。三人坐下后,王昭荣问道:“殿下要出征了?”
“消息挺灵通的,哪知道的?”杨旷懒洋洋的眯起了眼。
“有个做丞相的外公,想不知道都难。”
看似不经意的回答倒让杨旷往深了想,圣旨只是颁给了他一人,而丞相李彦人老嘴紧,口风向来严谨,即便是亲骨肉都未必能打听的到。
另一个念头在杨旷脑中浮现,会不会是王昭荣刻意去留意的,亦或是时刻留意着关于自己的情报。在往下想过了,杨旷停止了思考,转面问向崔云逸:“你也知道?”
崔云逸算是默认了,所以说今日之宴,实则是针对他出征一事而设下的送行宴。
“昭荣,你费心了。”杨旷收起笑容庄重的说了句话。
王昭荣也不笑了,道:“陈坤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推荐殿下你去北境督战。唐军这几年有多凶猛是个人都看在眼里,我也知道殿下有手段,可是行军打仗”
“好了,这次出征我既然接下来,就得扛得起,我也是大商的子民,没什么好怕的。”杨旷望着一脸愤慨的好友,欣慰的拍胸脯保证道。
王昭荣沉默了,崔云逸却开口了:“殿下,在下也有话说。”
“但说无妨。”
“在下确实不喜欢殿下的为人,可以说有些厌恶,但是殿下方才的那番话血性十足,在下作为一名商国的子民,对殿下的慷慨赴战敬佩之至。”
这句话说的很真实,杨旷听多了他人的奉承阿谀,但此时崔云逸所说之话字字出自真心,单是语气就有一顾浩然正气,对此他颔首表示感谢。
三人无一人动筷子,菜一动不动,房内安静的压抑。
外面清脆的鸟叫打破了气氛,杨旷望向窗外,道:“秋天,果然是热闹,我确实该去好好凑凑热闹去了。”
“殿下,我敬你一杯。”王昭荣端起了酒杯,一扫往日的浪荡,“我王昭荣没几个朋友,你算一个,别死在那。”
崔云逸也端起酒杯,却一言不发。
“别搞的像我去送死一样,一个二个都这样,气不气人。”杨旷打趣的说着,举起了酒杯,三人碰杯而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