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将药格重新放回去,这才又走了回来,将瓷瓶递给了她。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能止血还能清热解毒。”(古代没有消炎一说,清热解毒就是消炎的意思)
少年长得倒是一副好相貌,也不能说长得特别的好看,就是一股子精神气,衬的他分明的五官看的让人舒服,有种邻家大哥的感觉。
姬臣接过轻轻的拔开上面的塞子,放在了鼻子上闻了闻,眼神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英直的眉尾稍稍的一挑。
少年许是看出她这个动作,稀奇的问道:“您还会辩药?”
隔着不远的两个伙计听闻,好奇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一两秒钟,便默不作声的继续干自己的事情,那两三位客人拿着包好的药包付了钱就走了。
姬臣看他年纪不大,倒是个小话痨,会心一笑:“算会吧!”
瓶子里甘草的味道最大,剩下的几种也算是消炎的中药,说是上好的金疮药倒是有点名不副实。不过具体的也不是特别能闻得出来,止血应该也是有的。
她轻轻的将瓶子放回了柜台上,清澈的眼波一撩,看着少年的视线充满了意味深长的笑:“你说这是上好的金疮药?”
少年察觉自己被拆穿,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只是挠挠头,嘿嘿了两声:“看你是个懂行的,我也不欺你,这...”说着,自己嘿了一声接着说道:“就是普通的金疮药。”
姬臣被他这个样子倒是逗乐了,还有人能明目张胆的骗人?算是长见识了。不过她看他没有胡搅蛮缠的说她不识货,还算坦诚的份上,也就了然一笑,“那这价格?”
少年笑意盈盈,伸手指比了个二:“二十文!”
姬臣嘴角一翘,掂量着价格,点点头也不在争辩,痛快的从怀中掏出碎银子来。
不要问她为何随时随地能掏出银子,那是因为她时刻准备着替父亲付钱。(主要作者是亲妈)
其实她身上的银票比较多,因为不占地方,还易携带,银子嘛,她摸摸兜里面也没剩多少了,毕竟硌得慌。
少年麻溜的收起银子,从柜台下面提出个钱匣子开始找钱。
姬臣拿过瓷瓶看了一眼便塞入了袖袋中,然后视线四下打量,这家看上去规格不小的药铺。
就在这时,从外面呼啦的突然涌进一伙人来,吵吵嚷嚷的喊着宋郎中,宋郎中。
姬臣眼瞅着被他们挤得连连的往右侧退去,直到撞上了身后的墙壁,才算是站稳了。
这一看去,好家伙,七八个身穿衙役服饰的汉子,抬着一个人,满屋子瞬间散发着浓烈的酒气,熏人欲呕。
这种喝过酒散发酒气的人,她总感觉很臭气熏天。
不知为何,数钱的少年十分的淡定,丝毫没有见到官吏的胆怵。
这让姬臣不免觉得有意思,他刚才被拆穿的憨憨模样,也不像是个心机沉的,这怎么遇到了捕快反而如此的平静?
“小六,老宋呢?”
抬人的七八人中,最前方的一看就是个捕头,他神情带着一丝的紧张和焦虑,急急的出声询问少年。
一听,原来是熟人,难怪如此的淡定。
名唤小六的少年,这个时候正好将找给姬臣的钱数了出来,抬头看了一眼问话的人,有点不耐烦的说道:“起开,起开,没看到我有客人在吗?你们挡着我给人家找钱了。”
姬臣目露愕然,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普通百姓不怕官吏的,俗话说得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意思不言而啊,就是越接近底层大众的这些小吏,越是能够将人管得死死的。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她更加的惊讶。
那捕头听了小六子的话,朝她瞅了过来,然后一挥手让身后将她挤到墙边的七个人让开地来。
“对不住啊,我们太急了没注意到小兄弟,小兄弟没有被吓到吧?”
让开地方也就算了,竟然还跟她道歉?
难道她骑着马穿过暨阳的城门时又穿越了?到了一个身份平等的朝代?为何她觉得有点玄幻的错觉?
因为她的一时迟疑,小六子笑着招呼道:“客官,给您的找银!”
她莫名其妙的上前接过,许是离得被抬的人近了,转身的时候,视线下意识的就往下瞟,正巧就落在了还在醉憨的人身上,少年不过十七八岁。
棱角分明的脸型,很有辨识度的立体感,眉毛长长的还特别的英气,双眼紧闭,卷翘的睫毛不用想都能猜到,等到他睁眼的时候眼睛一定很漂亮。
只是脸上有两团可疑的红晕十分的明显,让他漆红的唇都显得艳了几分。
一身宝蓝色的锦绣长袍,外罩白色的蝉衣,腰侧两边更是个挂着通透莹润的白玉,在看脚上蹬着一双雪白的绣着松鹤的短靴。
十足的富家子弟装扮和肆无忌惮的糊涂事。
“我师父不在,他...你们给我抬到后面的柴房就好。”小六子收拾好钱箱子,双臂一抱搭在柜台上,一副见惯不惯的懒散样子。
捕头看他这个架势,也不跟姬臣说话了,赶紧接话:“宋郎中真的不在?”
“我师父去后山找药了,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你若是闲的没事干,也可以就这样抬着他,但是...”
小六子一边说,一边用嫌弃的视线瞟看还被抬着的人,“但是你们得往一边去去,别挡着我们开门做生意。”
姬臣一听,嘴角不自觉的翘起,好小子挺豪横的,竟然谁的账都不买,不错不错,有个性。
不过,就算是热闹谁都喜欢看,可架不住她爹还等着她呢,想着便把手中的银子往袖袋中一塞,打算绕过他们这些人出去。
可他们刚才给自己让出地之后,竟然将药铺的门给堵的死死的。
“麻烦给让个道!”她声音清爽,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硬气。
还在跟小六大眼瞪小眼的捕头一听,转过身来,皱了皱眉。定是心里在想着,这小兄弟怎么这么烦?可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挥挥手,让手下的人麻溜的抬人在给让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