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大怪了,藏书房里竟然挖了口井!”这是哪辈先祖的异想天开?
“笨死了,谁跟你说这是口井。”云旗子抱臂踱来,漫不经心地挑眉。
“不是井?”勾起了姜清漪极大的好奇。她上前几步,探头望过去,耳边传来云旗子一声大喝:“别过去!”
她已来不及收住脚了,脑袋更像暂时失灵,如同一个木偶探往井口上方。顿时一道强悍直上的力量冲她面庞而来,她被云旗子往后一拉,飞扬的辫子甩到井口,即刻就被那道力量撕扯开来。
“啊——”她大叫,整个头皮都险些炸开。
云旗子气喘吁吁将她扑在地上,只见井口上端洋洋洒洒下来几片碎发,以及一条四分五裂化为齑粉的发带。
“不是叫你别过去吗!”云旗子大怒。
姜清漪心潮迭起不定,一时脑子里也不知想到什么,突然间“哇”一声哭出来。
云旗子一愣,开始手忙脚乱地不知如何安慰她:“哎你别哭啊,不是没事了吗?你哭什么呀……哎我最怕女人哭了。”他平素最拿女人有办法,女人们见了他,一个个都眉开眼笑的。然而自从师妹回来之后,一切都跟见了鬼似的,他没一次在师妹面前讨到什么欢心。
这次更了不得,直接把人给弄哭了。
“你别哭了师妹,我求你了行吗?”他抓耳挠腮地哀求。
姜清漪的眼泪纯属不要钱,跟洗脸似地淌。一边哭,一边指着地上那些粉末抽抽搭搭:“呜……没了……发带,没了……”
云旗子见了鬼一样,十分想不明白师妹她到底算个什么怪胎。刚才差点死了,她没一丝害怕,反而心疼起一条不值钱的发带?女人心真是海底针。
他只好转身徒手把那些头发与发带的残末扫成一堆,拱到她面前,为博红颜笑豁出了老命:“你别哭,师兄能把它修好。”
“呃!”姜清漪的眼泪戛然而止,整个人湿漉漉地望着二师兄,“你说什么?”
“我说,我能把它修好。明天,我保准还你一条一模一样的。”云旗子拍胸口保证。
姜清漪愣愣看着他。
“你不信?”云旗子觉得自己的能力受到了侮辱。
姜清漪摇摇头:“我信。那就说好了,明天还我一条一模一样的。”她可没那么笨,反正云旗子夸了这海口,她犯不着不信,到时候只要能拿到一条一模一样的就行了。她擦掉眼泪,仍有些打嗝,同时叮嘱云旗子,“不过这事情,千万不能让大师兄知道嗝”
“怎么?”云旗子不解。
姜清漪小心捻起地上的粉末,再小心翼翼放回去,说道:“你甭管嗝答应我就好。”
云旗子心里嘀咕,这可不好办。嘴上却先应了下来:“行,不告诉他。”
姜清漪点点头,长吁了口气。既明子送的东西,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给弄坏了,往后不再送她了怎么办?为了将来的利益源源不断,她可不能让云旗子这张大嘴说出去。
拿手抓了抓乱乱的头发,她这才有心思问云旗子:“这到底什么怪东西?里面是什么?关了妖怪吗?”
刚才电光火石间,她倒是看到井中悬空浮着条条锁链,锁链上拍着几张符纸。那气劲大得恐怖,要不是云旗子及时拉开她,只怕现在尘归尘土归土的就是她的脑袋了。
云旗子正把那堆粉末装进荷包,闻言十分惊讶:“你不记得了?”
姜清漪心里突突地跳,想到云旗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师父与既明子虽未告诫过她不能把事实说出去,可她总觉得胡乱说于自己不利。听到云旗子这般问她,她首先就心虚了几分。磨蹭须臾,才支吾出一个借口:“是啊,不记得了。师父不是说我死过太久,脑子不太好用了么。”
“哦……”云旗子恍然,点点头,“那你不记得了也对,这里原本镇着一口噬魂刀,后来被盗了。”
“噬魂刀?”在哪儿听说过……啊,想起来了,“就是,杀了我的噬魂刀?”
“你记得这个呀?”
“嗬,这个哪能忘记。”姜清漪大言不惭。
云旗子一改往日那嬉皮笑脸,突然正经起来。拿胳膊肘捅了捅师妹,问道:“那你还记得,是谁杀了你吗?”
是谁杀了她?是谁杀了清漪子?
对啊,是谁?是谁那么大仇恨,要让清漪子身死魂消?
姜清漪摇头:“不记得了。”
“嗨……没事,不记得了更好,谁记得那大混蛋。”云旗子又笑笑咧咧起来,摸摸师妹乱糟糟的头发。
“师兄,”姜清漪咽了口唾沫,“你说,要是那大混蛋知道我活了,他还会不会再来捅我一刀?”她可不要替清漪子再死一次。
“啊?”云旗子显然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被师妹这一问,自己先吓出一身冷汗,“应该……不会吧?他不知道你活了,过去这么多年,他自己顾他自己还来不及呢……”说着说着,挠了挠头,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姜清漪幽幽叹了口气,拍拍师兄的肩膀:“所以二师兄呐,你可千万要学好剑术学好本事,这样才能保护我。知道么?”
“……”师兄。
师妹说得有点道理。
云旗子忽然有了一丝总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愧疚。嗯,以后真的应该好好跟师父学本事才行呐!
“那你继续面壁思过,我走啦。”师妹起身,弯下腰指指他的荷包,“别忘了答应过我的,别告诉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