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又跟唐悦薇说了一阵子话,之后满脸心疼的看了躺在床上的唐悦薇一眼,替她盖好被子,这才离开了房中。
直到关门声,唐悦薇缓缓睁开眼,她侧过了身子,脑中考虑着今日兰姨说的一切,以及兰姨给她上药时的那个异样的眼神。
她低头,见身上的伤已经被兰姨处理得很好,用的药膏大约已经过了最初敷上身时的那种痛感,药效上来了,她渐渐不觉得疼痛。
兰姨的那一番话还有待考究,但唐悦薇也知,此时的性命暂时是无虞的,否则蛮夷首领也不会派兰姨过来替她上药,对方若是要她的命,定然也不会费如此大的周折。
她深呼了一口气,沉重的眼皮子开始往下沉。
与此同时,君翼辰身边最得力的心腹在得到君翼辰的命令之后,身穿上夜行服,犹如夜里蛰伏的老鹰,连夜骑上快马,闯入雨帘里。
他们分头行动,前往蛮夷扎营的宣城,矫捷的身影穿梭在各个营帐与门府中,完美的避过所有值夜的蛮夷士兵,一路抵达蛮夷首领暂住的府邸中。
几个人一一查看了营地中的情况,他们来之前见王爷担忧王妃,纷纷表示此行一定竭尽所能找到王妃的下落,报答王爷平日的栽培之恩。
他们将所有能找的地方俱都找了一个遍,天色微凉时,几个人于一处深巷汇合,互相交明白自己所查到的东西,之后翻身跳过高高矮矮的墙,原路返回南凉军营,跟君翼辰汇报此次的收获。
君翼辰一夜未合眼,坐在首座上满脸倦容,心中微乱的听心腹出去打探到的消息。
启禀王爷,蛮夷首领此人防备之心极强,他的住处守卫森严,里里外外围了几层的士兵其中一个心腹浑身淌着水,身上腾起丝丝缕缕的热气,站在营帐中央禀告道。
这个心腹的一番话没能说完,君翼辰抬手打断他,揉着眉心道:你只说有没有见到王妃?
心腹脸上的神色瞬间犹如蔫掉的菜叶子,愧疚道:属下无能。他们一行人几乎把宣城以及蛮夷驻扎的一顶顶营帐都找过,可仍是寻找不到王妃的身影,几个人是经过君翼辰栽培的,都有一些侦探的能力,可就是差点将宣城翻过来,连王妃的一根头发都不曾见到。
可见蛮夷首领是如何小心的看管着王妃,誓要用王妃促成他想达到的目的。
君翼辰见在营帐中的几个人都是如此表情,心中已经了然,一双没来得及包扎的手藏在袖子中,紧紧握成拳头,手关节由白变青。
其中一个擅于查看痕迹,听闻嗅觉比狗鼻子更灵的心腹站出来,短小的身子立在君翼辰身前,接着禀告道:王爷,夜里下过一场大雨,蛮夷之地地形曲折,属下只知那群人劫走王妃的人往西走了五里之后,不知从哪条分道处逃离。
一夜的瓢泼大雨早已冲散这些人在路上留下的脚步,况且此地往西黄沙漫天,不说是雨,一场狂风之后,脚步再也难寻。
君翼辰浑身上下透露着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眉宇间出现不易让人察觉的暴戾,几个心腹知道王爷这是担忧王妃所致,安慰道:王妃吉人自有天相,王爷放心吧,王妃定会平平安安归来的。
君翼辰不语,又有人在一旁应和道:他说的正是,此次蛮夷首领将王妃劫走,无非是想达到某种目的,那便证明,王妃在他眼中尚且有利用价值,想必王妃此时是安全的。
君翼辰抬眼扫过在营帐中的人,又看向营帐外,只见天渐渐亮了,雨也有停下来的迹象,天色橘红压抑,明明是早晨,却让人仿佛置身在暮色的肃杀中。
他抽出一张纸,执笔飞快的在上面写下寥寥几句话,待墨干之后,将纸折叠放入信封之中,又用蜜蜡填在信封上,趁蜜蜡未凉,盖上他个人的印鉴,然后交给离他最近的心腹,嗓音沙哑道:将此信笺送到蛮夷首领手中。
心腹两手接过信封,将信封放入胸前,快步走出营帐。其余的人不解,问道:王爷这是?
君翼辰并未解释,负手站在火把旁,熊熊火焰映照着他刚毅的侧脸。他想,既然他派出去的人都找不到唐悦薇,如今的办法也只有尽力促成与蛮夷首领的谈判,谈判过后,方知道蛮夷首领想要从南凉这里得到什么好处,他思虑过后,也好想尽快想出应对之法。
从此地到蛮夷营地驻扎之处,来回需要一个多时辰,君翼辰在此段时间内,跟心腹商量之后的布署之后,便一直站在营帐外,目光望向远处,等待心腹回来。
不多时,便听到哒哒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接着便看见一匹马脚底生风,疾驰而来,心腹远远见到君翼辰,马还未停下,他自己倒是先从马上跳下来,跪在地上朝君翼辰行礼,道:王爷,那人已经读了您的信。
此处士兵来往,他并不好让这次的事被旁人听了去,只大概说了结果。
君翼辰脸上不见有喜色,转身回到营帐中,留给心腹一个背影,清淡说道:进来说话。
心腹跟着君翼辰走进去,又从领口将信封拿了出来,放到君翼辰跟前的案上,禀告道:蛮夷首领看过王爷的信之后,并未有任何表示,让我把信交回到王爷的手中。
君翼辰捻起那份被人拆过的信,若有所思的说道:他是否有说过什么话?
他在信中已经写好谈判条件,蛮夷首领见了,并无道理不心动。
没想到心腹却是摇头:不曾,他看完之后,脸上的表情并无变化,似乎对信中的内容并不感兴趣。蛮夷首领得知他是君翼辰身边的人,好生让人送上蛮夷之地的美食,之后便离开了,他原本在前殿中等待消息,可下人来报,要送他出去。
心腹担忧道:而且,蛮夷首领好像并没有想要和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