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不听?”君翼辰也不去与朝中的大臣喝酒应酬,只坐在角落里,打量来往的各人,见唐悦薇心情低落,忍不住问她。
唐悦薇点头:“我把所有利害都跟她说明白了,可她还是不愿意听,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或许,她身为丞相之女,也有她的路要走。”君翼辰无奈道:“就像你,当初尽管被唐家人逼迫,可也不得不嫁,是一个道理。”
唐悦薇应了一声,经他一说,心情好了些,君翼辰的目光看向她:“你再看席间的那些人,现在哪一个不是笑容满面,春风得意,可他们不也有自己的苦衷,说不定,回家后还不知道怎么哭。”
唐悦薇嘴角扯出一点笑容,摇头道:“王爷安慰人挺特别。”
君翼辰手执酒杯,将杯中清亮的酒喝了,看唐悦薇一眼:“你也不必着急,指不定哪天董碧霞想通了,自然就去找你了,给她一些时间吧。”
唐悦薇眉眼一弯,听君翼辰一番话,心中感觉不那么烦闷了,现在董碧霞已经和太子完婚,又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想挽回已经没有可能,只看看以后董碧霞能否想通,愿意见她,可只要想到董碧霞所嫁之人竟是太子,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等到晚上,热闹了一日的东宫终于安静下来,唐悦薇回头看了一眼挂满红色灯笼的东宫,最终还是无奈的摇摇头,踏上回府的马车。
“还在闷闷不乐?”君翼辰轻声问道,说话间,将她的手握在手中。
唐悦薇点头,却突然听见一阵车轮咕咕的声音越来越近,马声嘶鸣,掀开轿帘,唐家的马车已经停在王府的车队面前,完全挡住了去路。
唐家主和柳茹下了马车,唐家主客气的与君翼辰的随侍说道:“我想见见王爷和王妃,劳烦通传一声。”他心知唐悦薇和君翼辰此时就在马车中,可眼下有要紧事要说,也不敢放声大喊,不顾君翼辰和唐悦薇的脸面。
唐悦薇眉头一皱,听到唐家主的声音,与君翼辰相视一眼,君翼辰扶她下了马车。
唐家主见到唐悦薇,心情是复杂又低落,一番话憋在嗓子眼里,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想了片刻,袖子一拂,像是下定了决心,面露苦涩道:“王爷王妃,紫伊冲动不懂事,平常是我们惯坏了她,王妃,念在你们是姐妹的份上,请务必要救她出来。”
唐家主在家里听到下人来传话,说二小姐在东宫闯下大祸,已经被皇上下令押入牢狱,顿时如同晴天霹雳,柳茹受不这个打击,几乎要倒下去,于是两人赶紧赶来东宫,想来想去,能求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唐悦薇。
唐悦薇并没有出声,柳茹见她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顿时来了气,指尖指着唐悦薇骂道:“唐悦薇,不要忘记你姓什么了,唐紫伊是你妹妹,你忍心见死不救。”
君翼辰用剑柄隔开柳茹的手,柳茹见到君翼辰隐忍不发,眼中尽是危险的气息,这才收敛了一点,态度瞬间软下来,抱住唐悦薇的胳膊说道:“紫伊她入狱,对女儿家的名声多少有影响,你作为王妃的,面子上过不去,就当是我求求你,救救她吧。”
唐悦薇原本就因董碧霞的事心情不悦,现在回府的路上又遇到柳茹和唐家主这两人的围堵,心中更为不畅快。
唐紫伊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可听柳茹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拿了她王妃的脸面说事,丝毫不觉得她女儿是做错了事的。
柳茹见说不动唐悦薇,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咬牙跪在地上:“王妃,求你救救紫伊,你今日要是不答应救她,我就跪在这里,让来往的官员与夫人小姐们都看看,你是怎么对待长辈,怎么对待母亲的。”
唐悦薇不为所动,有人听到动静,纷纷过来,见到这个情形,一时间也忍不住纷纷议论起来。这就是柳茹的手段,即使是低声下气的求人,也必定要保证跪得有价值,如果唐悦薇不答应,就会被人指摘不懂孝义。
柳茹想到狱中的唐紫伊,又在帕子间偷偷敲了一眼围观的人,瞬间哭的惊天动地,双手抱住唐悦薇的腿,大嚎道:“我苦命的女儿啊,怎么就有这样一个冷血的姐姐,她重情重义,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喜欢的人,这有什么错?悦薇,求你了,现在也只有你和王爷才能救她。”
唐悦薇被柳茹抱住双腿,想走也走不了,听柳茹的话,心中冷笑不止。她知道柳茹偏心唐紫伊,却不想偏心到这个地步,唐紫伊破坏太子的婚礼,当众想要毁了董碧霞的容貌,这等大罪过,到了柳茹的口中,却变成了有情有义。
柳茹擦着眼泪,手仍旧抓着唐悦薇不放,心痛道:“悦薇,我答应你,你要是肯救紫伊,我来世,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
唐悦薇被她晃的有些头昏目眩,幸好君翼辰及时将她搂在怀中,唐悦薇感觉到坚定的力量从他手中传来,她不想再与柳茹有太多纠缠,冷淡道:“我虽然是唐家的女儿,可已经嫁给王爷了,一切都由王爷说了算。”
君翼辰瞳孔一缩,只觉得唐悦薇这一番话,满足他作为男人,作为丈夫的男子气概,不自觉又将唐悦薇搂近一些,让她远离柳茹。
柳茹一愣,想不到唐悦薇三言两句的,就将她是唐紫伊姐姐的话甩得一干二净,心中虽恨极了唐悦薇,可十指也不得不渐渐松开,转而挪动膝盖,跪在君翼辰的面前,恳求道:“求王爷不计前嫌,救紫伊一回。”她说完,额头往粗糙的地面重重磕下去。
君翼辰居然临下打量着眼前哭花脸,看起来有些滑稽的妇人,目光渐冷,果断打断柳茹的哭喊声:“本王看来,是不必救了,从前你们未曾把本王的王妃看作唐家人,今日想必她也不是唐家人。”
君翼辰扶唐悦薇回到马车,放下轿帘时,又沉声道:“跪求哭喊这一套在本王这里不管用,你们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