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明牧远的劝阻并没有让秦初晚消气,她反而将瓷碗用力的在桌上一摔,“我吃饱了,你们自便。”
说完就转着轮椅进了里屋。
明将军更像是早就习惯了她这个态度,只是苦笑了几声便继续给明长欢夹菜。
“欢儿,你别光顾着吃啊,还没跟我介绍这位是……”
晏七七神色一凛,抢在了明长欢的前头自我介绍,“明将军,民女姓安,是个游走四方的大夫。”
明长欢急忙点头,“爹爹,就是安姐姐救了我。”
听见明长欢这么说,明牧远起身从座位上站起,再朝晏七七做了个辑:“在下明牧远,多谢大夫出手相救,明某铭记在心。”
明牧远身为威远将军,功名加身按照官衔算起来,就算晏七七此刻有郡主的身份加持也没有他的官衔大,而他竟然撇下了身份,十分诚恳的同自己道谢,这让晏七七有些意外,又有些刮目相看。
传闻都说明牧远礼贤下士,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况且一般人看她是个女大夫的时候,就算不表现在脸上,语气中也会带有稍许的不屑,可明牧远不一样,并没有对她假以辞色,倒像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这一点也很拉好感,晏七七微微一笑,抱拳回礼,“将军有礼了,在下早就听闻将军德才兼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有礼了。”
明牧远笑眯眯的看着晏七七,总觉得这小姑娘好像在哪里见过,“听姑娘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倒像是从京城过来的。”
晏七七的心跳漏了一拍,不会是被认出来了吧?后来一想不对,自从晏天霁卸甲之后明牧远是跟随着自己的哥哥在边关,很少去晏家,女大十八变,就团他隐约记得自己,只怕也绝对不敢想她就是晏七七吧?
这么一想,她的心便宽慰了许多,也开始信口胡诌,“不瞒明将军,在下的确在京城住过一段日子,后来随着家师云游四海,所以口音嘛,乍得一听的确很相似。”
“原来如此,既然安大夫是欢儿的救命恩人,还请安大夫在府中多住几日,不瞒安大夫,在下的小女儿病了有一段日子了,能否麻烦大夫帮着瞧瞧?”
晏七七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顺利,她还没想好以什么由头替明长欢出气呢,这倒好刚说瞌睡就送来了个枕头,现在顶好的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明牧远一听也是十分高兴,他召唤了小厮过来,“去,让夫人带二小姐过来。”
吩咐完又转头看向晏七七,“刚才忘记问大夫了,欢儿已无大碍了吧?”
明长欢双腿上长得脓疮早已被晏七七治好了,甚至连疤痕都没留下一块,看她活蹦乱跳的样子就知道已经完全好了。
“将军放心,大小姐身上的伤已经彻底康复,不过在下还有一事思前想后考虑了很久,觉得应该要告诉将军。”
见她语气沉沉,明牧远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大夫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当初我和明小姐是在雾云山偶然遇见的,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陷在泥沼里滴水未进差不多有四天,我救她上来的时候她已经快奄奄一息了。”
还未等她把话说完,明牧远直接站了起来,像是不相信,“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不信您可以看大小姐腿上的伤。”
她撩起明长欢的长裙,大部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还有几处是结痂后还没恢复好的疤痕,和白皙的皮肤一比,一眼就能看出来不一样。
“将军,现在看起来您可能觉得没什么,可您却不知道当时明小姐遭了多大的罪,腐肉深能见骨,要是再晚一天,只怕这辈子就要和秦夫人一样在轮椅上度过了。”
不得不说晏七七的确很会说话,她刚才已经看出来了,明牧远对秦初晚很纵容,要是换成其他人敢这么跟主母说话早就罚去跪祠堂了,而秦初晚非但没有受到惩罚,相反将军还为了她呵斥了温佩玖一顿。
既然是利刃,照着心窝子捅下去才能又准又狠,达到事半功倍的目的。
晏七七看着明将军的眼神中露出痛苦之色就知道这一步算是走对了。
她朝明长欢眨了眨眼睛,明长欢顿时心领神会,她柔声细语的朝明牧远说道,“父亲不用担心,这些伤口已经好了,父亲回来女儿应该高兴才是,不能让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坏了父亲的兴致。”
果然明牧远一听她这么说,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想到自己常年征战在外,女儿受的苦可能远不及于此,如果不是今天恰好大夫过来,可能这件事情他又不会知道。
他越想心越疼,再看着女儿和逝去的夫人有几分相似的脸,他再也坐不住了,“啪!”的一声将石桌拍的震天响。
“到底是谁要害你?你一五一十的跟爹爹说,爹爹替你做主!”
桌上放着的碗筷也被明牧远刚才这一阵敲打乒铃乓啷的散了一地。
听到动静的秦初晚又出来了,她轻飘飘的看了一眼晏七七,又看了一眼明长欢,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将军您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在我的小院子里摔盆砸碗的,知道的人是觉得将军在为自己的女儿打抱不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又惹您生气了呢。”
她哼了一声又继续说道,“再说了,将军您这一回来,明家上上下下都跟过年没什么两样,大家都想把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要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又会怪欢儿不懂事,平白无故惹得将军不开心,等您一走,只怕她又不会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