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微瞪了一眼他这个傻媳妇。
“他们给朕发这封密信的时候,四皇子还活着!”
皇后连忙抚了一下心口,讪讪道:“原来是这样。”
“既然四皇子都已经死了,那这么亲事自然是作废了。可水夕国想要与我们结亲,朕的儿子里也就只有五皇子还没有一个正正经经的皇妃了。”
皇后骇然:“什么?你的意思是让延锦跟他们联姻?”
皇上轻叹道:“不然呢,朕若是不与他们联姻,岂不失了这个与他们结好的机会?咱们木临国可是还欠着水夕国的钱呢。倘若与他们结亲,他们必然不会在这个当口上逼我们还以前的钱。”
皇后一提起联姻,就觉得脑袋疼。
“皇上,你看,咱们才联姻了一次,昭阳公主一死,咱们才赔偿了巨额赔款,亏你怎么又让延锦去联姻?倘若又来一次和亲公主死亡的事件,咱们哪里赔得起呀?还是让延锦娶个本国贵女就行了,即便她死了,咱们也不用赔钱。”
皇上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说的倒也有道理,只是与水夕国交好之事……”
皇后美眸一转,计上心来。
“皇上,既然是联姻,咱们又不是只能娶公主,咱们也可以嫁公主的嘛。媛公主现在正是该出嫁的年纪,派她去和亲正合适。”
“皇贵妃怕是舍不得媛儿去水夕国吧?”
皇上为难道,深深皱起了眉头,只怕不仅皇贵妃不同意,就连北宁王也绝对不会同意。
皇后轻柔道:“皇上,咱们这宫中现在也就只有媛儿年龄最合适了,其他的公主们要么已经出嫁了,要么年龄都还小,如何能和亲?媛儿可是最佳的人选了。”
皇上微微颔首道:“朕就去跟她商量商量吧。”
皇后微微瞥了他一眼,带着几分谨慎。
“那延锦的婚事……”
皇上快速打断了她的话:“就先搁一边吧。”
皇后抿了抿唇,垂首道:“是。”
她出了房间,心里暗暗一喜。
“皇贵妃,你这一辈子都在跟本宫斗,本宫就要将你女儿嫁到水夕国去。水夕国三王爷现在刚刚才登基,谁也不知道这个三王爷能当多久的皇上?倘若位置还没坐稳就被别的王爷篡了位,媛公主的死期也就到了。”
颐华宫
所有宫人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不少宫人的身上都挂了彩。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皇贵妃已经在这里抄了许多天的宫规,关得越久,她心中的戾气也越重。
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惩罚宫人。
似乎昔日那温婉高贵的皇贵妃已经被这些冷冷清清的日子给磨得没了影子。
禁足的这些天,皇上一次都没有来过她宫中,只是偶尔会派人送一些赏赐给她意思意思。
表明皇上心里还是有她的地位的,特别是太子回来之后,皇上送来的赏赐也多了起来。
这日,颐华宫倒是破天荒的等来了一个传旨太监让皇贵妃去承欢殿侍寝。
皇贵妃跪在地上,有些愕然。
似乎自己禁足三个月的日期还没有结束吧?,
她起身,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小泉子,你今天莫不是跑错了宫吧?今天可不是本宫侍寝规定的日子,再者,本宫还在禁足当中呢。”
小泉子的一双眸子弯得好像月牙儿,笑得极为喜庆。
“皇贵妃娘娘,这宫中的主子们虽然多,奴才即便是将其他的主子给认错了,也也绝对不会将皇贵妃娘娘您给认错的。”
“那今天这是刮的什么风?竟然刮到了本宫的颐华宫来?”
皇贵妃轻哼一声,面上神色有些冷清。
小全子忽略了她的冷淡,继续笑着讨好她。
“今儿皇上特意指了让您去侍寝,而且他还说,从今往后,您都不必在宫里禁足了,也不必抄写那些宫规了。”
皇贵妃更是疑惑:“皇上最近有什么喜事吗?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提前给本宫解禁?”
小泉子道:“皇贵妃娘娘,您就只管沐浴更衣去侍寝吧,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皇贵妃的眸子暗了暗,挥挥手,让太监退下去。
皇贵妃侧眼瞟了一下曾嬷嬷的神态,见她垂眸只管盯着自己的脚尖候着,便知她揣着什么心事。
皇贵妃冷哼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瞒着本宫?还不赶紧如实招来?”
曾嬷嬷身子一抖,脸色一白,连忙跪了下去。
“娘娘,老奴不是有意瞒着你的。老奴是怕你心情不好,这才瞒着你。”
她的身子战战兢兢的抖着,十分担心皇贵妃惩罚她。
以皇贵妃现在的暴戾脾气,指不定会将她打成什么样子呢。
皇贵妃捏了捏拳头,努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暴戾。
“你说吧,本宫不会惩罚你的,本宫还有什么承受不住的?”
曾嬷嬷顿了顿,眼神闪烁,有些畏惧的瞥了一眼皇贵妃的神色。
“娘娘,惜花宫那边似乎有喜了。”
皇贵妃瞳孔一缩,咬牙切齿道:“你是说,宇文珊有喜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眸光微微闪出一些火光来。
头顶上压抑着的冷厉的愤怒让曾嬷嬷不敢抬头,她将头抵在地上,越发的胆怯。
匍匐着,颤抖着。
“老奴去打听过,还没有听到太医有给确切的消息说她有喜了。但是,皇后娘娘亲自去她那边探望了,而且,她的饮食全都是按照孕妇饮食规格来安置的。另外,她已经将她在的承欢殿的牌子给撤了下去。她已经将近二十几日没有去侍寝了,肯定是已经有喜了,不方便侍寝。”
皇贵妃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愤愤道:“本宫就说嘛,皇上怎么突然之间想起来要传本宫侍寝了,原来是他的新欢已经有喜,不方便侍寝了。这才想到本宫,本宫才不想去当这个顶替之人呢。”
曾嬷嬷连忙抬头惊呼道:“哎哟,娘娘啊,您可别再赌气了,咱们在这宫里禁足的这么久,备受他人的冷眼。如今,皇上好不容易放您放出去,传您侍寝。您若是惹恼了她,指不定咱们又要在这禁足多很久呢。”
“他爱给本宫禁多久就禁多久吧,本宫也不稀罕去伺候他。”
皇贵妃气恼的道,她觉得这次自己能去的侍寝,似乎是钻了人家的空子的一样,捡了一个便宜似的。
这让她一向高贵的面子无处安放。
曾嬷嬷硬着头皮劝道:“娘娘,你若是不去,自然会有其他的妃嫔去侍寝,一个宇文珊伺候不了皇上,可是会有下一个宇文珊爬上皇上的龙床的。您还不赶紧出去将这个机会牢牢地把握在自己的手中。机不可失呀!”
皇贵妃恨恨的跺了跺脚,磨牙道:“曾嬷嬷,给本宫沐浴更衣,好好打扮一番。”
沐浴后,她瞧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她猛然一惊,被镜中憔悴的自己给吓了一跳。
这些天自己禁足在颐华宫,她也没有怎么打扮,也没有保养。
更是也不怎么注意看自己的颜容,这猛的一看,竟是发现自己有些老态了。
皮肤有些蜡黄,暗淡无色,甚至还隐隐浮现出来一些雀斑。
她有些惊慌的将那些脂粉一层一层的往自己脸上抹去,疯狂的想要将那些雀斑给遮盖下去。
抹了厚厚的几层脂粉,这才看不到那些雀斑。
她将脂粉往前一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还真是岁月催人老啊,这宫中的妃嫔们一个比一个的年轻,唯独本宫是越来越老了。也难怪皇上都不来看本宫,本宫如今是人老珠黄啊。”
太子跨了进来,夸赞道:“母妃,你今天打扮的可真是漂亮,看起来真年轻。”
皇贵妃微微瞪了他一眼,嗔笑道:“你呀,就知道油嘴滑舌的哄骗母妃。母妃都已经老啦,连孙子都有了,母妃还能不老吗?”
曾嬷嬷一见皇贵妃笑了,她就知道,只有太子才能让皇贵妃抛弃烦恼笑出来。
她连忙上前微微屈膝,恭敬道:“太子殿下。”
太子微微颔首,示意她平身。
太子从身后拿出一盒子脂粉,笑道:“母妃你看,儿臣特意从外头带了一些好东西回来,你若是用了,必定比平时年轻二十岁。”
皇贵妃微微瞥了他一眼,嗔怪道:“你呀,还说让母亲年轻二十岁,岂不是都要跟你一般大了?”
“母妃本来就年轻,若是不认识咱们的人,猛的一看,还真的以为我们是姐弟呢。”
她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额头,嬉笑骂道:“你真是说话越来越没得分寸了。”
“呵呵。”
太子回报了一个纯纯的笑容。
皇贵妃打开盒子一看,果见这些胭脂水粉的质地都是极好的。
她欢喜的弯起了眸子:“母妃就知道,还是睦儿对母妃最好了。”
“母妃,你今天怎么有兴致打扮得光鲜亮丽的?”
“你父皇他今天解了本宫的禁足,让本宫去侍寝。”
“父皇竟然给你解了禁足?”
太子微微皱眉,道:“母后,今天皇后去找了父皇,难不成是皇后在父皇面前说了些什么?”
皇贵妃冷哼一声道:“她去皇上面前还能说些什么?定然是说本宫的坏话,难不成她还能替本宫求情,让换上给本宫解禁不成?不过是因为宇文珊可能有喜了,不方便侍寝罢了。不管怎么样,今天本宫被解禁也算是一件好事。”
太子拱手道:“那儿臣就恭喜母后了。”
“你呀!”
皇贵妃宠爱的用手戳了戳他的额头,欢喜的起身,让人抬了软轿,朝着承欢殿而去。
仿若久汗逢甘霖,皇贵妃表现得极为卖力,二人也是一番情浓切切,水乳交融。
一番**过后,皇贵妃嗔怪地用小粉拳砸了一下皇上的胸膛。
“皇上,你倒是还想起臣妾来了?这么久都不来找臣妾,臣妾还以为您已经将臣妾给抛之脑后了呢。”
皇上柔情的抚摸着她的脊背,笑道:“你可真是冤枉朕了,朕怎么可能会将你给忘了呢?不过是前些日子被朝中大臣盯着。又因为朝政太忙,整个木临国的经济差点都要崩溃了,朕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去找你,就是别的妃嫔,朕也鲜少招来侍寝。”
皇贵妃被他一句话又哄得心花怒放的,这些日子她也打听过,皇上确实是除了宇文珊,很少招其她妃嫔侍寝。皇上也确实是忙着朝政。
“那你今儿怎么又有空了呢?”皇贵妃撒娇道。
皇上搂紧了她,笑道:“朕不是许多日没有找你,实在心痒难耐了吗?谁叫你魅力大,将朕的心都给夺走了呢?”
皇后嗔怪地推了他一把:“谁信呢?”
她嘟着嘴巴,脸孔一板。
撒娇道:“反正臣妾不管,你将臣妾关了那么久,你就得给臣妾一些补偿。不然臣妾可是不饶你。”
她伸手就能揪皇上的胡子,愤愤道:“你让臣妾天天抄写宫规,臣妾这手都快写断了,原本多么柔软的手,如今都布满了老茧。”
皇上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指:“好,给你补偿。今夜你就留在承欢殿留宿如何?”
“真的?”
“那是自然,朕说话何时不算数过?”
皇贵妃连忙将两手搂在皇上的脖子上,娇声道:“臣妾就知道皇上是最疼臣妾的了。”
皇上轻咳了一声,讪讪道:“爱妃,朕还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皇贵妃脸色一沉,有些不悦。
“臣妾就知道皇上这次将臣妾解禁,肯定不是为了臣妾,原来还有其他的事情。”
皇上悻悻道:“是这样的,水夕国的三王爷已经登基了,他们现在想与我们联姻,朕想着将媛儿嫁过去。”
皇贵妃气愤道:“皇上,你今天特意把臣妾叫出来,就是为了跟臣妾商量这件事吗?臣妾可不同意。”
“为何不同意?这么好的一桩婚事,虽然水夕国现在才稳定下来。可是水夕国的国力可比咱们木临国的国力要强啊。”
皇贵妃道:“虽然三王爷将皇位给夺了下来,可是局势仍然是很不稳的。如果,媛儿嫁过去后,其他王爷将三王爷给打了下去,那媛儿可就有生命危险了。咱们只能跟平稳富强的国家和亲,不能跟这些动荡的国家和亲。”
贵妃气呼呼的道,她猛然想起太子说过的话。
她怒声道:“让媛儿嫁去水夕国的主意是不是皇后娘娘出的?”
皇上不见,抚了抚额头,这些女人的直觉可真的是正确的可怕。
他跳了跳额心,尴尬道:“朕觉得,与水夕国和亲是挺好的一件事情。朕担心,如果我们拒绝了他们的和亲,他们可能会逼着我们还钱,我们现在已经经不起任何的动荡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朕才将以前借了金禾国的钱还上,现在可是没有钱还水夕国的钱了。”
“臣妾不管,臣妾只知道媛儿的幸福不能被你当成是利益交换。”
她冷冷的拒绝道。
“再者,媛儿可是有心上人的。她那心上人,可比水夕国那些个皇子要好得多。”
皇上道:“媛儿有心上人吗?朕怎么不知道她的心上人是谁?”
“他就是金禾国的大皇子冯宇衡,你也见过他,他长得一表人才,也是个极有能力的人。”
皇上眸子一暗,“怎么?以前冯宇衡住在咱们宫里的时候,就勾搭了媛儿?”
“那倒没有,只是媛儿一厢情愿单相思罢了。”
虽然媛儿和理王将媛儿的私事瞒得紧紧的,但是皇贵妃一向都善于察言观色,她很早就发现了媛儿在提起冯宇衡时,那双眸子里隐含的几许羞怯。
“既然是媛儿是一厢情愿,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上不以为然道。
“媛儿只是还没有开口跟他表明心迹,倘若媛儿跟他表明心迹,大皇子肯定是愿意的。咱们媛儿长得多美啊,比本宫年轻的时候还要美呢。”
“只怕你的想法要落空了,这一次何相爷过来,朕可是听说,金禾国的二皇子死了以后,这大皇子就成了一个香饽饽了。现在,金禾国的那些王公侯府,都想要与大皇子结亲了。据说。福明郡主与他的事已经有些影了。而且,金禾国的皇后准备等二皇子的葬礼结束以后,就将大皇子过继到自己的膝下,也好与丽妃娘娘的三皇子冯宇泽抗衡。”
皇贵妃有些不死心:“既然他们还没有成亲,那媛儿就还有机会。”
“朕可不想与他们金禾国结亲。他们这两次三番的威逼朕,这次还将我们木临国给搅得个天翻地覆的。他们金禾国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皇上恨恨的磨牙道,若不是金禾国跟他们索要了这么多的银子,他们又怎么会落到这么一个举步维艰的地步?
皇贵妃道:“即便嫁不成冯宇衡,那也不能嫁到水夕国。”
皇上神色一冷:“那你想让媛儿嫁给谁去?难不成嫁给火羽国太子段瑞?朕可告诉你,这次可以段瑞杀了咱们四皇子,他与朕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朕是绝对不会放过段瑞的。”
皇贵妃愤愤道:“臣妾又没有说非要媛儿嫁给段瑞,臣妾的意思就嫁给咱们本国的贵公子也可以呀,反正臣妾是不太喜欢水夕国。”
皇上微微瞥了她一眼。
“朕知道你不喜欢水夕国的原因,只是事情都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你还对当年那些事情耿耿于怀?”
“臣妾心里就是不开心你,臣妾当年受了多少委屈?”
“嗯,朕知道你受了委屈了,事情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你就放宽心,不要想这么多,先睡觉吧。”
皇上替她掖了掖被子,随即侧了个身,兀自睡觉。
皇贵妃微微皱了皱眉,心下有些愤愤,却只能将到嘴的话给压了下去。
她知道皇上并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提起容妃娘娘。
她呆滞了片刻,便是扬起微笑附上去,从后背搂住了皇上。
柔声道:“好,歇息吧。”
翌日,皇贵妃从承欢殿风风光光的回到颐华宫后,皇上那一流水的赏赐紧跟着便到了颐华宫。
整个皇宫的人皆开始窃窃私语,都说皇贵妃被禁足这么久,如今又要开始重得皇上的恩宠啦。
以前还说花无百日红,结果这皇贵妃却是那日日红的绢帛花。
皇贵妃一回到宫里还没有片刻,那些妃嫔们全都蜂拥了过来。
皇贵妃端坐在首座上,面上扬起了一丝得意,整个人重又精神焕发。
她威严的扫了一眼花厅里满满当当的妃嫔们,开心的打着招呼。
“今天姐妹们怎么有空过来呢?”
那些妃嫔笑道:“以前我们就想来看看姐姐,只不过没有皇上的允许,我们也不能过来看姐姐。只得在心里牵挂着姐姐,如今姐姐被解了禁,我们赶紧就过来瞧瞧姐姐。今儿一见姐姐神采焕发,身体康健,我们也就放心了。”
皇贵妃在暗地里翻了一个白眼,本宫身体康健,得了恩宠,你们心里怕是嫉妒得很吧?
但是她面上却是带着极为欢喜的笑容。
“妹妹们今天过来看本宫,本宫十分开心,本宫这么久以来,清净得惯了些,突然之间这么热闹,还有些不习惯呢。”
一个妃嫔将手中的食盒拎了过去,扬起了谄媚的笑容。
“皇贵妃娘娘,这是臣妾亲手做的糕点,特意送过来给你尝尝鲜。”
“多谢妹妹了,真是有心啊。”
皇贵妃笑眯眯的扬了扬手,让弄琴将东西接过来。
然而她却只是将糕点放在桌子上,连一口都没有尝。
承福宫,皇后娘娘得知皇贵妃昨夜都在承欢殿留宿,又得了好些赏赐,皇后不禁恨得牙根痒痒。
不过为了将媛儿嫁到水夕国去,她也只能忍了皇贵妃重得恩宠的这一口气。
皇贵妃在花厅里与那些妃嫔聊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她们才离去。
一送走那些人,她就急忙将太子和夏媛叫了过来,将皇上想要把夏媛送到水夕国和亲的事情告知。
夏媛一愣,立即哭成了一个泪人。
“母妃,儿臣不愿意嫁到水夕国,儿臣不愿。”
皇贵妃故意问道:“你为何不愿?”
媛儿微微垂眸:“儿臣年纪还小,现在还不想嫁人。”
“你哪里还小?你都已经及笄了,也是到该嫁人的时候了。”
媛儿跺了跺脚:“就算及笄了,儿臣也不想嫁到水夕国去。”
“你是不想嫁人呢?还是不想嫁到水夕国去?”
皇贵妃微挑眉梢,追问她。
夏媛微微皱了皱眉,道:“儿臣不想嫁到水夕国去,那样太远了,儿臣还想留在母妃的身边,孝敬母妃。”
“媛儿,那母妃就给你寻一个贵公子,就嫁在咱们雁城,你若是什么时候想回宫来陪母妃,随时都可以回来。”
皇贵妃继续给她画了一个前景,她就不信,自己还能逼不出她的真话来。
太子缓缓的摇着折扇,悠闲而又轻松的望着媛儿那张已经憋红了的脸。
他嘴角一勾,开怀笑道:“母后,你若是想给妹妹找夫君,儿臣这些年结交了不少朋友,对他们的为人可是清楚得很,儿臣倒是可以给你举荐几个贵公子呢。”
夏媛连忙焦急的摆手:“我不要嫁那些什么贵公子。”
太子微微挑眉道:“你既不肯嫁到水夕国去和亲,又不肯嫁给那些贵公子,那你是想要如何?你难不成已经有了心上人?你不妨说出来,我也好给你搭桥牵线。”
媛儿的顿即羞红了脸,红得就好像三月的映山红一样。
她羞愤不已的跺脚:“我才没有什么心上人呢。”
“你若有心上人,母妃自然会替你做主。你若是没有,那母妃可就要跟你父皇说,将你嫁到水夕国去了。”
皇贵妃微微瞥了她一眼,继续攻击她的心理防线,
“倘若你父皇跟水夕国通了信,那么你的婚事可就是谁也改不了的了,别说母妃或者你哥哥,就是你外祖父都拿皇上没办法的,这个牵扯到两国之间的联姻,可不是儿戏。”
太子立即开展了助攻:“妹妹,你若现在开口,我们还能帮你呢。”
夏媛咬了咬唇,声音好像蚊子一样的嗡嗡。
“我……我说。其实我喜欢的人是冯宇衡。”
太子仰天一笑:“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心上人的,瞧你这副模样,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了。你还在这里遮遮掩掩的。”
媛儿脸更是羞得通红,她瞪眼怒嗔道:“皇兄,你就是这么欺负你妹妹的吗?”
皇贵妃轻哼一声:“母妃经常见到你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傻傻的发愣,有时候还傻笑。而且你枕头底下藏着的那块鸳鸯手帕又是怎么回事?你真的当母妃这些日子被禁足,什么事情都看不见了吗?母妃可都瞧在眼里的。”
媛儿见事情都已经被他们识破了,干脆掏出了自己的心窝底。
“母妃,儿臣确实是喜欢冯宇衡,那现在你可有办法让儿臣嫁给他吗?”
皇贵妃叹了一口气,“哎,怕是有些难了,你父皇有些恼怒金禾国这两次跟我们狮子大张口,索要了许多银两,将我们木临国给弄成了这副艰难的局面,皇上十分恼怒,他说他不想与金禾国再联姻了。”
“那可怎么办呢。”
媛儿顿即焦急不已,此刻,她有些恨自己生在皇室,连自己的感情和婚姻都要被两国的政治给影响。
太子眯眼笑道:“也不是没有办法,想当初昭薇公主应该过来和亲的,却因为生病而没法和亲,那你也可以效仿一次啊。”
“可是我总不能也来一次天花吧,我小时候就已经得过一次天花了,现在是绝不可能再得天花的。”
“办法嘛,总是有的,你们就尽管听我的安排就是了。”
太子信誓旦旦的道,悠悠然的摇着扇子。
皇贵妃平时本就是个有主意的人,可是一到了太子面前,便都是以太子的主意为准,太子几乎就成了她们颐华宫的主心骨。
皇贵妃连忙道:“好。母妃就听你的安排。”
宗人府
悠闲自得的躺在床上养伤的延锦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婚事都已经有了在暗暗的筹备了,他更加不知道皇后已经偷偷的给他挑选了十几个候选的皇妃。
他望着烛火摇曳的影子,微微叹息一声。
“这个吴茗熙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本皇子躺在这里几天了,她也不来看看本皇子,这药膏都快抹完了。”
银十将药膏拿过来:“五皇子就剩下最后这小半瓶药了,卑职给你抹下药,你就歇歇吧。”
“嗯。”
他答道,感受到臀部传来的刺痛感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次打得可真的狠啊,过了这么些天了,还这么疼。
金九一个翻身从屋顶上翻了下来。
延锦瞟了他一眼,问道,“最近宫里头可有什么动静?”
“回五皇子的话,皇贵妃娘娘已经解禁了,而且还在承欢殿留宿,听说惠贵嫔娘娘可能有了身孕,正在养胎。另外水夕国的三王爷已经登基了,还打算跟木临国和亲。”
金九言简意赅的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嗯,要和亲的时候,就把皇贵妃提前解了禁,看来,和亲人选应该是媛公主了。”
延锦点点头,淡淡的道。
“应该是的。不过,看皇贵妃的动作,应该是不想让媛公主和亲的。”
“咱们丢失的那批银子找得怎么样了?”
“还没有任何消息,属下觉得那批银两应该还留在木临国,并没有哪个城门发现有人将大批银子运出。另外还有消息称段瑞出现在火羽国的一个县城里。”
“他可算是跑回去了。”延锦冷哼道。
他皱了皱眉,道:“本皇子觉得,那么多的银两,他们若是毫无来源的就想运出去,是不太可能的。除非他们将那些银两给洗白了,才能运得出去。”
“洗白?”
“嗯。他们很有可能会将银两通过镖银的方式运出去。这样的话,这些银两就有了一个见得光的身份了。说不定,他们手续齐全,城门官差查验一番,也就会放他们过去了。”
延锦微微颔首,沉声道。
金九咬唇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怕是很难查到他们那些银两了。皇上虽然封了城门,严格查处,可到底没有闭关锁国,只要是经过查处没有问题的,还是会放行的。”
“所以,咱们得赶紧将这个可能性告诉皇上。”
金九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可是,你也不太方便告诉皇上吧?”
延锦瞧了瞧手上的纱布,抿唇道:“银十,你明天让吴茗熙来一趟,让她给本皇子拆线。”
银十抖了抖眉梢:“知道了。”
随后,他揶揄道:“五皇子,你若是想见吴茗熙你就直说嘛,何必还要借口说是拆线了?”
延锦微微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你皮痒了?”
银十连忙缩了缩脖子:“不痒,今天才沐浴过。”
翌日,吴茗熙懒洋洋的在院里晒太阳,她用手绢挡着眼睛,仰面躺着。
银十从院墙上翻身而下。
满脸阳光的笑道,“吴姑娘可真是悠闲自得啊。”
茗熙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哼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次来又有什么事?”
“五皇子手臂上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你去看看是不是该可以拆线了?”
“不过就是拆线罢了,你让太医给他拆了就行了。”
茗熙轻描淡写的道,将遮在眼睛上的手绢取下。
“那可不行,五皇子说了,太医拆不好,会把他的皮肤给拆的歪歪扭扭,还有褶皱,会影响美观的。”
“可是本姑娘不想见他。”
银十微微皱了皱眉,叹息一声。
“吴茗熙,你明明知道五皇子是喜欢你的,你为什么却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因为他不够优秀,我这理由够充分了吧?你就这么转告给他,让他死心。”
茗熙语气十分的不友好。
“你真不去?”
“不去!”
她生硬道,将手绢重又盖在了眼睛上。不想与银十再说什么。
听到银十回话的延锦,不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唉,本皇子是不是演技太好了?以至于连心爱的人都看不起本皇子。本皇子就只能躲在这无人问津的房间里,悲苦的过日子吧。”
他恨恨的拉了拉被子,这一拉碰到了伤处,又是一疼。
“唉,疼死本皇子也没人心疼。”
他黯然伤神,费劲力气侧身,疏通一下因为长时间趴着而紧压的血管。
微微闭眼,眸底闪过几分难过。
片刻后,轻柔的敲门声响起,金九前去开门,疑惑道:“吴姑娘,你怎么来了?”
茗熙扬了扬手中的小药箱,撇了撇嘴。
“我是过来拆线的,拆完线我就走。”
延锦一听到她的声音,顿即欢喜得要从几乎从床上蹦起来了,
这几天没有见她,简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光是听到她的声音,就已经解了他这几日的相思之苦。
他开心的高声道:“本皇子就知道你心里喜欢着本皇子呢,你还是放不下本皇子吧。快进来吧。”
茗熙板着脸孔走进去,瞧着他一脸兴奋的模样,不禁微微翻了一个白眼。
冷冷道:“你别自作多情,我不过是想作为一个大夫做事要有始有终,既然给你缝了伤口,就要负责给你拆线。”
“本皇子知道,知道。”
延锦一双如黑曜石一般眼睛微微弯起,满是柔情的望着她。
似乎看着她在自己的跟前,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虽然是笑着说知道的,但是从他的眼神里却能看出,他心里并不是这么认为的。
他撅着嘴巴卖萌求宠道:“你看这几天你不来看望本皇子,本皇子都想你想得吃不下饭,都瘦了许多。”
他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上衣脱了,将自己那只缠绕了纱布的手伸了出来。
“你看看,本皇子这胳膊都瘦了一大圈呢。”
茗熙熙撇撇嘴道:“你本来就瘦,你要是再瘦的话,都快瘦成排骨了。还是多吃点饭。”
茗熙几乎目不斜视,半点都没有被他脱了上衣而受到任何影响,
延锦不禁有些郁闷,自己这么用美色勾引她,她居然无视自己?
他郁闷的扁嘴道:“那你喜欢排骨吗?”
“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精壮有力的人。”
延锦微微一愣,随即将嘴巴凑近她的耳朵,坏笑道:“你是不是觉得精壮有力的人那个方面很强啊?你放心,本皇子即便瘦,本皇子也很~强~”
他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齿说的,因为他是真的很疼,疼得额头都已经爆起了青筋。
茗熙熙故意把他的伤口往四周拉扯了几下。
延锦咬牙道:“吴茗熙,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你为什么要拉扯本皇子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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