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见而不得(1 / 1)

<>“圣手,你不要生气,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本皇子跟您道歉。可我们这次来真的是有很大的急事,如果不是急事,我们也不会冒昧过来打扰二位。”

延明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将自己的姿态放低,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得劲。

然而,仍旧是热脸贴冷屁股。

圣手愤愤的昂起鼻孔:“老夫管你们是不是有急事呢?老夫只知道我们现在没有急事。”

延明见自己没法跟圣手说通,只好从吴茗熙的身上着手。

他掉转身来,敲了敲她的房间道:“吴姑娘,请开一下门,我是四皇子,我们有要事找你。”

茗熙皱了皱眉,正欲去开门,就听到了圣手在外面大喊:“丫头,别开门。”

茗熙不禁翻了一个白眼,这个圣手究竟在搞什么鬼?但她还是乖乖的选择听从圣手的。

难道这就是圣手所说的,要他亲自来接自己吗?

切,茗熙撇撇嘴,自己可不稀罕他来接。她可不想真的跟他绑在一起。

延锦有些为难,只得敲了敲门:“茗熙,本皇子那天没有救你,是本皇子的错,但是本皇子是真的有迫在眉睫的急事找你,晚了可能会引起暴乱的。”

“你们走吧。引起大暴乱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不过是普通百姓罢了。就算去平暴乱,那也是你们的事。”

圣手十分不满的哼哼道。

说话间听得楼底下有妇女高声喊:“救命啊,救命啊。”

出于医者的本能,茗熙几乎是以光速的极速打开房门。

等延锦和延明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仿若一阵旋风般的靓影消失在楼梯口,也连忙跟了上去。

茗熙快速跑到楼下,只见一个小男孩躺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知觉,他的头伤得很严重,地上流了一地的血。下颌骨都已经错了位,牙齿也摔掉了几颗。

茗熙倒吸了一口凉气,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

妇人正是手足无措的时候,当时所有人都吓得后退得远远的。

一见有个姑娘过来关心他们,她连忙将这个不过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当成了救命的菩萨。

“姑娘,快、快救命,我儿子刚刚趁我不注意,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滚落了下来。”

茗熙回头望向那个陡峭的楼梯,果见楼梯上有一些血迹,刚刚自己跑下来时,跑得太焦急,没有注意到那些血迹。

从楼梯上的血迹上来看,这个小男孩摔的位置极高,难怪会摔成这样。

茗熙连忙蹲下去检查小男孩的伤,焦急道:“快,把你儿子送到我屋里去医治。”

一个中年男子从客栈大堂另一侧慢慢悠悠的走进来,见一大群人围着看热闹,他的脸上顿即笑开了一大朵花,兴致勃勃的往前挤着看热闹。

他最喜欢看热闹了。

忽然,他脸上的花儿凝固,瞬间炸了开来。

他快速跑了过来,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妇人的脸上,大声咒骂道:“老子刚刚才去了一趟茅厕,一回来你竟然把小孩都已经摔成这副模样,你究竟是怎么带的孩子?”

妇人刚刚猫腰打算带儿子去医治,接过被一巴掌打得个趔趄,直接扑在了蹲着的茗熙身上。

茗熙的手正在检查孩子的瞳孔,被她这么一扑,手直接往下按去。

她一惊,慌忙将手往旁边一撇,以免自己的手将小男孩本就已经破裂的脑袋给直接挤爆了。

她的手撇到地上,手腕一扭,差点错位,她疼得额角冒出一片汗,恨恨的回头瞪了一眼男子。

妇人连忙直起身子,哭哭啼啼的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刚刚在锁门,也没有想到他跑得这么快,我不过是锁门的瞬间,他就从门口跑到了楼梯,我一时没看着,他就摔了下来。”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被你摔成了这个半死的模样,你怎么不把你自己给摔死?”

那个男子满脸狰狞,愤怒的骂道,再度一巴掌打在了那个女人的脸上,紧接着他一把抓着妇人的头发,好像摔洋娃娃一样,将她狠狠的往楼梯上摔去。

茗熙面色瞬间一沉,她最痛恨这些家暴的男人。

她快速起身,上前一把抓住了那男人的手臂。

眸子喷出了火光来,斥责道:“照顾小孩子的责任不仅仅是她一个母亲的责任,也是你一个父亲的责任。你不也没有看好他?你怎么不把你自己打一巴掌呢。现在你完全不关心你儿子,你只知道打人泄愤。你难道不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儿子赶紧送去医治吗?”

男子愤怒的瞪她一眼,脸色十分难看的骂道:“你少管闲事,我打我自己的女人关你什么事?如果你再拦着我,小心我连你一起打。”

“放肆,谁敢打她?”

一声寒气十足的冷喝声传来,金九飞快的从二楼直接飞跃下来,冰冷的剑尖已经抵在了男子的后颈。

男子脊背瞬间一寒,就刚刚他都还没有发现这人是怎么从二楼下来的,他的命就已经拽在别人手中了。

他再也没有之前那副骄纵凶狠的神态,狗熊得连半截话都哆嗦了起来。

“大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小的刚刚还没有打她。”

金九冷哼一声,嗖的将剑一收,站到了茗熙的面前。

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茗熙侧头望了望他:“我没事,先救这个孩子要紧,你把他抱到我房间去。”

那男子迟疑了一下,连忙上前拦住了她。

“我就算刚刚得罪了你,你也没必要把我儿子弄到你房间里面去害了他,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把他害死了,我就没有后了。”

茗熙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冷哼道:“我是大夫,我可没有那个兴致跟你这种人多浪费口舌。你让开,别耽误我医治。”

妇人一听,没想到这就遇到了一个大夫。

连忙喜出望外的跪地磕头道:“求求大夫,救救我儿子,无论多少诊金我一定会给你的。”

茗熙轻柔道:“你起来吧,诊金的事情稍后再说,我先救他。”

男子皱了皱眉头,上前冷哼道:“你救他可以,你可别到时候狮子大张口跟我们要许多银子,我们可没有那么多钱被你讹诈。”

“我又不是黑心大夫,你尽管放心好了。”

茗熙冷冷的回道,抬脚往楼上走去。

金九弯腰将小孩抱起,飞升快速上了楼。

那男子狠狠的跺了下脚,也连忙往楼上跑去。

一到了二楼,这才发现楼梯口站着两个衣着华贵的人,那周身散发着高贵气质,有一种凡人勿近的神仙一般的感觉。

他不禁咽了咽口水,身子顿了顿,有些胆怯的往旁边一站,打算给了他们让路。

他就算在那些女人面前再怎么横,可是在权贵之人面前,他可没有那个胆量去犯险。

然而那几人几乎都没有正眼瞧他一眼,直接回身往那个女大夫的屋子走去。

男子有些惊愕得下巴都快掉落下来,就跟他儿子一样,顺着楼梯咕噜咕噜的滚下去了。

呃……这些个贵人居然还跟他一样,喜欢跑去看热闹?

茗熙一入了屋,圣手脸色十分不悦的跟在了后面,一进屋将金九拽了出去,将门猛地一关,劈头盖脸的训斥。

“茗熙,老夫不是让你呆屋里吗?你没事跑出来做什么?”

“师傅,你没看到这有个受伤的男孩吗?我不跑出去,我躲在屋里怎么救他?”

“这些受伤的人,他父母自然会将他送到医馆去,何必你去多操这个心,现在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要将五皇子和四皇子堵回衙门去,你如今出来见了面,再想堵他们可就难了。”

茗熙有些不解的低头问道:“你为什么要堵他们?”

她手上一边快速的翻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医疗设备,一边嘟囔。

“我不管你跟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拦住他们究竟是要做什么?但是我只知道在人命面前,什么都得靠边站。”

可怜的茗熙,根本就不知道圣手让延锦用内力救她娶她,而遭拒的事情。

圣手扁了扁嘴巴,脸色阴沉得好像魔都的雾霾。

“老夫要做什么?老夫还能有什么目的?老夫不过就是想要五皇子从今以后不要再那么看低你。以后他若是再不想救你,他也得掂量掂量不救你的后果。”

茗熙不禁翻了一个白眼:“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呢,就这么一点点事,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吗?谁让你拿换玉牒的事情跟他交换?再说了,那天也是我不同意的。”

茗熙将医疗器械噼里啪啦的摆在了桌上,不耐烦的道:“行了,我们跟他们又不是有天大的仇恨,他们既然能一起来找我,又在外头等了许久,想必是真的有个大难题。我先把这个男孩的病治好再去找他们。”

圣手这才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受伤的男孩,不禁大惊失色,尖叫道:“该死的吴茗熙,你怎么能把这样的一个病人给带回来呢,你知不知道这样可是会给你惹下麻烦的?”

茗熙不以为然的微微瞥眼:“你是怕他的病情太过严重,我们没办法给他治好,如果他死在我手中,那些病人家属会医闹吗?”

而且,刚刚自己跟那个男子接触下来,她十分清楚,以这个男子的人品,肯定会一闹的。

“对呀,你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将他带进来?”

圣手有些恨其不争的怒道。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先规避可能发生的不良后果,我想的永远都是如何先把病人治好。”

茗熙快速检查了一下病人的颅内出血情况,翻了翻他的眼睑,发现他已经进入重度休克的状态。

她连忙开门呼道:“金九,赶紧给我准备二十个人,我需要给小男孩输血。”

金九颔首道:“好,我这就去准备。”立即快速离去。

那男子一听到输血,问道:“为什么要输血?我从来没有听过输血的治法。”

茗熙虽然很讨厌他,可仍旧碍于职业的良好操守,只得忍着性子耐心解释。

“因为你儿子已经流血过多了,如果再不给他输血,他将有可能会流血过多而亡,所以必须要给他输血,我才能给他做手术。”

男子有些不信任的打量了她几眼,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罢了,哪会做什么手术?

他挺直了腰杆,咬牙切齿道:“你会不会治病?你要是不会治病,你就赶紧把我儿子送出来。”

“那你带走吧。”

平地一声暴雷,圣手怒气冲冲的从屋里头冲了出来,狠狠的瞪了那男子一眼,好似一头发怒的狮子,怒气冲天。

“你儿子本就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了,他的后脑已经摔成碎块了,还想怎么救他?老夫可救不好,你趁早把他带回家烧冥币,不要死在这客栈里头,让这客栈都染了晦气。”

那男子望了一眼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梗着脖子怒道:“你不要倚老卖老。你若是将我惹恼了,我连你一起打。”

这男子瞧见金九已经走了,便也重新横了起来。

“那你赶紧带走,老夫还巴不得呢。”

圣手啐了一口,怒气冲冲的拉着茗熙就往外走。

妇人往里瞧了瞧,立即冲到了他儿子的身旁,一摸鼻息,他儿子都已经出气没有进气多了,顿即鼓起了平日里绝对没有的勇气。

冲着她男人发火:“你发什么疯?你儿子是什么情况你还能不知道吗?就这样子还如何拖延得起?就是运到最近的一个医馆也要半炷香的时间。若是现在不及时医治,你儿子很有可能会死在路上的。”

那男子被她破口大骂,也清醒了几分,赶紧进屋瞧了瞧,果然见他儿子的伤势十分严重,这才害怕了起来。

高声道:“如果你能救好我儿子,那就赶紧动手,别磨蹭了。”

圣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救。从没见过求人还一副倨傲狠厉的态度。你儿子若是死了,那也是死在你这个父亲手上。”

掌柜的从小二那里得到了消息,连忙跑了上来,一瞧那孩子的伤十分严重,只得跪了下去连连磕头。

“圣手,这人是在我客栈里出了事的,还请您看在老朽的面子上,出手搭救一二,不然小的这间小店怕是要赔不少银子了。”

那男子一听这老人居然是圣手,他刚刚蛮横的态度立即变得谄媚不已。

连连哈腰道:“圣手?原来你就是闻名天下的圣手啊?我刚刚就觉得你气宇轩昂与众不同,原来是圣手。请你赶紧救救我儿子,只要你一出手,我儿子肯定会被救好的。”

圣手冷冷的瞥了一眼好似哈巴狗一样的他,冷哼道:“刚刚已经告诉过你,你赶紧带着你儿子走吧。”

男子连忙跪了下去,重重地磕着头,磕得嘣嘣直响。

“圣手,刚刚是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得罪了您,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施以援手吧。”

圣手高昂着鼻孔冷哼一声,连正眼都不想看他一眼。

茗熙重重的甩掉了圣手的手,她可没时间跟圣手在这里与病人家属折腾,救人的时间可是十分宝贵的。

转身回去,手法快速的给那小男孩清除颅内的淤血。

见颅内不断涌出鲜血,只怕一会儿,就会脑缺氧了。

她慌忙对着站在门外的四皇子道:“小男孩的颅内出血十分严重,现在他的颅内血压已经太低了,我想借您一个护卫用,用内力护理住他的头部,免得他的颅内压过低。”

“好。”

四皇子迫不及待唤了一个侍卫去帮忙,他现在十分期待自己可以给她一些帮助,只有自己帮了他的忙,等会自己才更好意思开口跟她寻求帮助。

延锦微微有些失落,自己明明跟四哥并排站在一起。她有困难的时候,居然不跟自己求助,却找了四哥。

茗熙冷冷的瞪了男子一眼,怒气道:“如果你不想你儿子死的话就赶紧出去,我要关门给他医治。”

男子道:“我要圣手给我儿子医治,我儿子病情严重,你怕是看不好。”

圣手侧头望了一眼已经在忙忙碌碌的给小男孩医治的茗熙。

他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心软。

他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那男子,又开始了护犊子:“你敢说我徒弟医术不好?”

男子大惊:“这个姑娘居然是圣手你的徒弟?”

他立即换上了一副欢喜的神情,额手庆道:“原来她是圣手的徒弟,那医术自然十分高明了,我相信她一定能治好我儿子。”

圣手看他如此会变脸,恨恨的唾弃了一声。

“你别得意太早,你若是想要我们医治也可以,你现在就签下一份免责书,我们就给你医治,不然你就把你儿子带走。”

男子犹豫了一会,心情有些复杂,他很不想签这个免责书。

可是在这小小的双塔县里,他若是把已经伤得如此严重的儿子抬到别的医馆去,怕是也没人能治得好他。

倘若留在这里,圣手肯定比其他的大夫医治好得多,生还的希望也大许多。

那妇人明显是做不得主的人,特别是在这种大事上,她根本不敢说半句。

“老夫可没这么多时间给你去思考,你要么现在签,要么现在立即带走。”

圣手给他下了一个最后的通牒,语气坚决。

那男子咬了咬牙,悻悻的道:“行,我签。”

他不得已签了这个免责书,圣手这才一把将他推了出去,留在里面帮茗熙医治。

茗熙微微瞥了一眼,揶揄道:“你不是不给他医治的吗?怎么又回来医治了?”

圣手扁扁嘴冷哼道:“你个没良心的丫头,老夫这不是担心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又怕你届时会被他给讹上吗?所以老夫就帮你一把,免责书已经拿到了,就算你没有把他医治好,你也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了。”

茗熙微微颔首,沉声道:“多谢师傅,不过即便有免责书,我也一定会尽全力给他医治的。”

她神情十分严肃,低着头快速的给小男孩止血。

瞧了一眼屋内少得可怜的设备,转身,走到房门口对掌柜简短而快速的道:“麻烦你赶紧去给我准备一些开水过来,还有一些洁净的毛巾、剪刀、纱布、烈酒等物,我需要用。”

掌柜的连连应允,他侧首望了一眼后在门侧站立的两个衣着不凡的贵人。

两个皇子这次出来并没有穿绣了龙图案的黄袍,只是穿着普通贵公子的服饰罢了,所以掌柜的一时也没有认出他们两个的身份。

不过即便是从这一身的气派,还有身后那么多仆人随侍,就可以看出这两个公子一定是大富大贵的人。

掌柜的也不敢怠慢,连忙哈腰道:“二位贵公子请雅间坐,小的先去给他们准备东西。稍后再来伺候二位公子”

他侧身对小二吩咐道:“还不赶紧给二位公子寻个最大的雅间?”

延明笑着微微摇头:“掌柜的,你不必管我们,你只管自己忙去,我们是有事来找圣手师徒二人的,我们在此稍待片刻就行。”

掌柜的和善笑道:“二位公子,他这病情如此严重,只怕会得医治近两三个时辰了,你们若是等圣手,还是去雅间坐着休息比较好,再吃个饭,免得饿了。”

延明微微皱了皱眉头,居然还要等两三个时辰,自己若是在门口一直站着,怎么看都有点面壁思过的感觉。

“如此,还请掌柜的给我们安排个雅间。离这儿近一些的最好。”

“行,二位,雅间请。”

掌柜的欢喜道,连忙让小二将他们引到最近的一个雅间,自己则匆匆下楼去吩咐人准备那些东西。

不过片刻,金九就十分熟练的挑选了二十个身强力壮的侍卫。

因为以前在宫中,他见识过茗熙采血液的标准,所以他这次挑选人也是十分着重人的健康问题,凡是那些感冒发烧的都会被淘汰。

他敲了敲门,恭敬的道:“吴姑娘,人已经挑好了。”

茗熙动作麻利的将一包药粉以及一小半碗鲜血递给他。

“这是药,还有小男孩的血,你自己给他们验一下血,把血型相同的人留下来。”

金九颔首,十分熟练的将那些人的血采集后滴到了空碗里,然后又把药粉和鲜血倒进去,鉴别哪些血型是相能相溶的。

那男子十分惊奇的看着他做着这些事情,问道:“大侠,你在做些什么?”

金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暗自觉得跟他说话简直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他一声未吭,只顾得着识别血型。

男子见他不搭理自己,有些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他可是怕这男子腰上的别着的锋利的剑会削了自己的脑袋。

他换了一个话题:“大侠,你也是圣手的徒弟吗?”

然而,他再度被无视。

他妻子有些讨厌的瞥了他一眼,上前劝道:“你就别打扰他了。”

片刻后,茗熙又掏出来一些东西:“金九,好了没有?赶紧将人带进来,小男孩急需血浆了。”

金九忙道:“好了,我先送进来两个人进来,后面的我再慢慢的鉴别。”

茗熙手脚利落的从一个侍卫的手臂中将血采集了出来。然后快速的将血输进小男孩的体内,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又转身将缝合线穿好,让圣手用一只小镊子夹稳了小男孩破碎的一块头颅,她快速的用针线将两块破碎的头颅的头皮缝合起来。

因为有护卫用内力护住男孩的头颅,因此还不至于让血液汹涌的往外流,如此也极大的降低了手术的难度。

金九又带进去两个血型相同的人,茗熙此刻也没有办法停下来,抬头看了一下血浆已经快没了。

她焦急的道:“金九,你以前见过我如何采血的,你赶紧把他们的血采集出来。”

金九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头,苦着一张脸道:“吴姑娘,我虽然见过你采血,可是我并没有实施过,我完全没有一点医学基础,我给他们采血,会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

茗熙道:“你既然是学武的,又杀过人,应该清楚血管的大小。你只管学着我的样子,在他的血管里斜斜的把针管插进去,再调节一下阀门,他体内的血自然就流出来了,这不过是抽个血罢了,哪能有什么大的伤害,左不过就是扎歪了罢了。”

那些侍从不禁心里头叫屈,什么叫扎歪了罢了?那也很痛的好不?

金九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若是自己回去找那些太医,时间根本来不及再说了,那些太医也没有亲自练习过输血,就算把他们叫过来,他们也来不及,还不如自己拿他们试试手,也快一些。

好在金九也算是头脑比较聪明的人,头两针扎歪了,第三针就扎准了。

茗熙一直忙着缝合,也没有注意往金九那边看,只觉得不过片刻,金九就已经给她递过来一袋新鲜的血浆倒到瓶子里面。

茗熙微微扬眉赞赏道:“金九,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般的才干呢,要不我收你做徒弟?”

金九连连摆头,“我不行,我没有那个慧根,抽血这种小事倒还能帮帮忙,若是那些大的问题,小的根本就不会。还有开药方,就更是不懂那些药材的特性,你让小的如何行医?小的宁愿去练剑扛沙包呢。”

茗熙嗤笑一声:“你紧张个什么?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金九不禁翻了个白眼。心道:“你不过是个小姑娘,自然喜欢开玩笑,可我一个老男人,素来严肃,哪会跟你开这种玩笑?”

茗熙道:“你就在这里给我打下手吧,给我递把剪刀来。”

金九有些郁闷,但是也只得上前当个小助手。

小男孩的情况越来越严重,鲜血从颅内一股一股的涌出来,金九杀人无数,看到这番场景倒也沉得住气。

他侧头瞥了一眼,茗熙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双手浸满了鲜血,还拿着个镊子夹了棉球在颅腔内吸血。

学医的女人好可怕,若是真的嫁给五皇子,五皇子能承受的住吗?金九暗暗腹诽道。

果然,这手术正如掌柜的所说,整整忙活了两个半时辰才将小男孩的手术做完。

候在屋外的那男子早就已经按耐不住,想要进去一探究竟,但是门口站着的那二十个结结实实的壮汉,让他不由胆怯,连靠近大门半步都不敢。只得老老实实的在墙角蹲着。

那妇人则是在门口来回搓着手紧张的踱步,她已经如此来来回回走了两个半时辰,但好像没有任何知觉和累的感觉一样,只是满脸都写满了焦急。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茗熙脸色有些疲累的站在门口,她的双手已经洗过了,但是她的袖口和衣服上的鲜血,无不显示着刚刚经历了一场多么可怕的手术。

妇人比那男子更加快速的冲了过来,焦急道:“大夫,我儿子怎么样?”

“已经将他救过来了,但是现在他还处于昏迷的状态,还需要再观察三天的时间,这三天里,他很有可能因为发高烧或其他并发感染而导致再次出现大的问题,所以他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这几天他不能吃任何油腻的食物只能喝点清淡的粥。你要注意查看他的体温,随时医治。”

“好,多谢大夫,民妇一定会注意的。”

她往那小小的门口缝隙往里头张望一下,问道:“我现在可以进去看望我儿子了吗?”

“可以,但是你不能碰他。”

茗熙冷冷的道,额头上的一滴热汗滚落了下来。

“好。”

妇人一进去,那男子也连忙跟着妇人一道进去,瞧了一眼他儿子头上裹紧了厚厚的纱布,整个头部就只露出了那双眼睛和鼻子。

他焦急的道:“还要多久才能拆下这些纱布?”

“每三天换一次药和纱布,一直到三十天后才能完全解开纱布。这些天里,你最好让他只呆在屋里躺着,不要让他坐着,以免头部供血不足。”

茗熙淡淡的交代着。

“好,多谢大夫。”

那男子头一次表现得有礼貌,可他却半点没有想要付诊金的意思。

妇人杵了杵他的手臂,示意他问需要多少诊金。

他咬了咬唇,低垂着眼皮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他可是知道得很,圣手的诊金素来都高,一次出诊就足以抵得上他们这些贫穷人家的近十年的开支,他哪里有这个钱付?

之前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家里这唯一的一根独苗,厚着脸皮让圣手给他医治。

那妇人见他不说话,她的面子却有些挂不住了,思考了良久,她鼓足了勇气撇开他老公,老老实实的开口:“大夫,你救了我儿子,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你需要多少诊金,我也会尽力凑齐了给你。”

男子明显有些不悦,语气生硬道:“大夫,我们家就是贫穷人家,若是普通的医馆里开的诊金,我们是付得起的,你若是开太高了,就是把我这条命拿走,我也没有那个钱。”

正打算洗手的圣手闻言,瞬间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扬手朝着那男子的脸上甩了过去。

男子躲避不及,脸上留下了一个巴掌的鲜红血迹。

“怎么?过河拆桥是不是?你当老夫这么好糊弄?你以为现在手术结束了,你儿子就万事大吉了?如果现在老夫和徒弟直接甩手不管了,你儿子就算熬得过今天,也熬不过明天,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男子脸色瞬间一慌,连忙跪下磕头。

“小的知错,小的刚刚确实是害怕你们开的价钱太高了,我们家也没有足够的钱付,只能够尽力而为。”

茗熙十分嫌恶的啐了一口:“你个小人,偏偏娶了一个善良的妻子。你妻子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男子被她当场辱骂。面上不吭声,可心里却恨恨的诅咒。

你嘴巴这么毒,只怕以后嫁给一个比我更渣的人呢。

金九见茗熙得了空,连忙上前道:“吴姑娘,我们赶紧去雅间吧。他们已经等了许久了。”

茗熙点点头:“嗯,好,我们现在过去。”

圣手横在了他的面前:“金九,我们不去,你让他们亲自过来见她。”

若是以往,金九肯定会说让皇子亲自过来不合规矩,可今天五皇子都已经等了这么久,正急着解决钱的问题呢,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他只能退了出去禀告。

圣手冷冷的对了那男子道:“你赶紧将你儿子带回你自己的房间去,我们这里可不留他过夜。”

男子讪讪的问道:“那我儿子明日的医治呢?”

“你什么时候将五十两银子拿过来,老夫什么时候就给他拆纱布换药。”

圣手冷冷的道,脸上有些不屑。

“五十两太高了,小的并没有这么多银子。”

男子为难的说道,他此刻脸上的神情倒是真的为难。

茗熙相信,以他身上的穿着来看,家境并不是好,五十两银子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一个天文数字。

圣手冷哼道:“你没有钱你就去借钱,若是借不到钱,你就把你儿子送到其它的医馆里换药去吧,至于别人给他换的什么药,换出了什么问题,老夫一概不管。”

那男子再不敢啰里啰嗦,连忙点头应是,抱着他儿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圣手冷哼了一声,拍了拍手,啐了一口道:“这种小人,老夫若是治不了你,老夫可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茗熙微微扬眉,有些无语。

圣手恨恨的戳了一下她的脑袋,咒骂道:“若不是因为你这丫头如此倔强,老夫用得着如此,老夫早就甩袖走了。”

茗熙嘟了嘟嘴,哼痛一声,将圣手推了出去。

那男子行到半路,瞧见金九带着那两个贵公子往吴大夫的房间走去,不禁暗暗纳闷。

这两个公子看着十分的健康,难不成还有什么治不好的隐疾需要圣手他们医治吗?

他朝那两人再度仔细的瞧了一眼,瞧见了其中一个男子手中拿着的那把扇子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德”字,他不禁浑身抖了一下。

之前就听说四皇子和五皇子在双塔县许久了,而且也听说过四皇子手中的折扇写了个“德”字的,现在一看,只怕他们两个就是四皇子跟五皇子了,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出现在这小小的客栈。

一想起自己之前还在他们面前大呼小叫的,他不由觉得脖子发凉,摸了摸,幸好自己的脑袋还在。

他赶紧抱着儿子,仓皇的逃回了自己屋内。

如此一想,刚刚那个叫金九的护卫应该是皇子的贴身护卫才是。

一想到他之前如此护着那个女大夫。只怕那女大夫也是仗着医术高,才有了如此多的后台给她撑腰。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五十两银子是逃不掉的了。

延锦来到茗熙的屋外一瞧,这门又给关上了,自己今天已经等了这么久,该不会又要从头来过吧,一切都回到了起点?

金九上前敲了敲门。

“我先换身衣服马上就来,你们先去圣手的房内坐坐吧。”

延锦不禁暗暗舒了一口气,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见而不得。

这突然之间得到她松口,却好像是天上掉下来一个大馅饼,砸中了他的头一样,让他十分兴奋而又高兴。

他就连应允的声音里都带着几分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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