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二少也是个不笨的,当即就明白了他父亲的意思。
他连忙跟风,哭唧唧的附和:“父亲,孩儿错了,孩儿被鬼魂操控之后,应该靠意志力清醒过来,早点将事情告诉给小厮,让他们想办法驱鬼,就不会弄出来这么多的事情了。”
茗熙不禁翻了一个白眼,这父子两还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是一个比一个强。
茗熙恼怒不已,质问道:“穆二少,你还真是不要脸啊?你给我下药的事情,可不是被鬼魂操控的吧?鬼魂还能给你准备迷情香不成?”
穆二少装作无辜状的连连摇头,一道哭腔:“我真的不知道什么迷情香,我到现在脑子都还是一片空白的。”
“那你告诉我,你最新的记忆是在什么时候?”
穆二少暗暗皱眉,回忆了片刻,认真的回复道:“是在我去客栈找你的时候,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穆把总噗通一声跪倒在五皇子的面前,悲惨的抹着鳄鱼的眼泪:“五皇子饶命,青平他真的只是为了去请她吃饭赔罪,完全只是一片诚心,谁知道被鬼魂给操控了,差点害了吴姑娘,好在青平他还没有对吴姑娘动手。说起来,吴姑娘也没有遭到侵犯,不过是虚惊一场。还请五皇子稍加训斥,打个几板子出口气就是了。”
县令连忙充当和事佬:“对啊,五皇子,穆二少他也是身不由己,被鬼魂给操控了,实在不是他自己的过错。照下官说,应该给高秀秀的尸体做个法事,将她的灵魂封印住,以免再跑出来祸害人间。”
五皇子轻哼一声,睥睨了他们二人一眼,冷声道:“吴姑娘可是本皇子的女人,虽然还未遭到侵犯,可是被你抱过,你也该死。”
穆青平连忙摆手道:“五皇子,小的没有抱过她,更没有碰过她。我们只是一起吃了个饭罢了。”
“哦?”延锦瞟了他一眼,哼道:“你之前不是还说记忆一片空白吗?怎么现在又记得起你没有碰过他了?”
穆管家连忙跪下道:“启禀五皇子,二少爷虽然没有记忆,可是我们府中的下人看得真真切切的,他们真的是循规蹈矩,没有做过半点违背礼仪的事情。”
延锦缓缓向前走了两步,盯着茗熙被撕开的那颗扣子,抬手拉了拉断裂处:“那她这个撕破的衣服,怎么解释?”
“想必是高秀秀的鬼魂弄的。”穆管家战战兢兢的道。
茗熙冷笑道:“穆管家,你说的这话可真是有意思,高秀秀是个女孩,又不是个男人,怎么会有兴趣来撕我的衣服?”
高管家道:“吴姑娘,你当时也被鬼魂给操控得失了心智,你又怎么知道这个不是高秀秀撕得?或者是你自己撕的呢?现在这种无凭无据的事情,你又何必硬是要赖到二少爷的身上来?这样岂不是自毁了你的名节?”
茗熙不禁苦笑,果真是物以类聚啊,连管家都是这幅德行。
他们如今不仅将事情给撇的一干二净,还露出一副替她着想的圣人模样。
茗熙托着腮帮子想了片刻,道:“你说得也有道理,我没必要非得给自己的名节泼一盆脏水吧?”
穆家三人连连点头,很欣慰吴茗熙的猪脑子,竟然真的被他们给说动了。
吴茗熙忽然展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容来:“穆青平,你这背上被鬼魂给做了个标记,可要当心会被鬼魂报复了哦。”
穆青平浑身抖了一下,四下望了一下,没有见到高秀秀的鬼魂,可是一阵阴风吹来,他顿即不寒而栗,嘴唇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穆把总连忙对五皇子道:“五皇子,我们穆府被鬼魂作祟,下官得赶紧去请些道士、和尚去府上做法事。就不在此耽搁了。”
延锦点点头,道:“可以,你可以回府。只不过即便穆青平今日之事是被鬼魂操控的,可高秀秀的鬼魂作祟到底是因为穆青平之前所做的孽引起的。还因此牵连吴姑娘受惊,穆青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穆青平带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穆青平可从来没有挨过打,一听说要被打三十大板,当即吓得脸色惨白,还想哭唧唧的求饶。
却被穆把总一个狠厉的眼神给制止住了。穆把总连忙磕头谢恩,亲自将他儿子按倒在地上,亲手拿起板子将他结结实实的打了三十大板。
穆青平受不住这痛苦,顿即哭得呼天抢地的,咬牙挨了板子,被穆管家背回了穆府。
穆把总一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拿着那块铁片去暗室里查探了一番,见那些账簿都完好如初,自己存放的顺序和做的小标记都没有被动过,他这才放心下来。
看来,吴茗熙是真的处于昏迷的状态进过这间屋子,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曾经来过这儿。
如此,他也就放心了。
当即就让人去请了道士、和尚进来念经驱鬼。这夜,整个穆府都点满了烛火,贴满了灵符。穆府的所有人都处在胆战心惊的气氛中度过,
不过,还好,再没有鬼魂来过。
穆二少再也不敢去他自己屋中的床上躺着了,睁眼闭眼的总是感觉高秀秀就躺在他的床上,随时索命。
他只得换了一个房间,并且让十几个和尚前前后后的将屋子给围着,又在屋里安排了几个道士,还将自己身上贴满了灵符,这才住得踏实了。
“你轻点,你都快我的皮给撕下来了。”
他高声怒骂道,抬手就去打正在给他揭开被打得破烂的裤子的府医。
这么一动,他又疼得尖叫:“父亲也真是,下手这么重。”
穆夫人立在一旁,看得又是心疼又是气恼。
“疼死你活该,屡教不改。这次高秀秀没有要了你的命,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穆二少气恨的咬牙道:“她不敢来的,她要是再敢来,我就让道士打得她个魂飞魄散。”
“你还嘴硬,你这话若是让她听了去,指不定下次真的不饶你了。我可跟你说,你以后得好好的呆在府上,哪儿也不许去。”
穆夫人气愤的指责了一通,又心疼的递上了药酒给他擦药。
她抽抽搭搭的抹泪指责道:“老爷也真是的,既然是他自己亲手打,就不能手下留情一点,竟然真的打得这么重。”
穆把总冷着一张脸进来,冷哼道:“妇人之见。”
“我说得难道不对吗?”
穆夫人回头,神情有些愤愤。
“我若是不将他打得惨一点,消了五皇子的气,你以为他还能回得了穆府?若是五皇子下令将他处斩,只怕回来的就是一具无头尸体了。”
穆把总气愤的咬牙道,挥手让人都退下去。盯着他儿子,恨恨道:“你如今出了这件事,别到时候把都已经谈好的跟周家的婚事又给闹黄了。你让为父在这佫县怎么混下去?”
穆二少嘴角斜斜的一勾,意味悠长的笑道:“父亲,你放心,我跟周家的婚事不会黄,我从他周家捞一个女人过来,那我们就送他一个女人,这事不就成了吗?”
穆把总哼道:“你该不会是要将吴茗熙送给周运判吧?周运判可不像你这么没脑子,会去动她。”
“怎么会?父亲,你就放心好了,我送去的女人保准让周运判喜欢。呵呵。”
他低低的哑笑了几声,满眼都冒出了阴狠的奸计。
穆把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皱眉离去。
穆二少摸了摸自己发痛的屁股,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他牙咬低低的怒骂道:“吴茗熙,你让我不好过,我又得不到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阴狠着眸子,勾了勾手指,唤了心腹进来。
“去,将黑鼠给我叫来,我想要他替我办件事。”
一个时辰后,小厮进来道:“奇了怪了,小的没有看到黑鼠,就连他的那几个小兄弟也不见了。”
“他们什么时候不见了?”
穆二少皱眉问道,他敏锐的感知到事情肯定不简单。
“小的问了佫县三雄,他们说这个月七号上午还见过他们在街上抢钱,然后八号之后就没见到他们了。”
“这个月八号?佫县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吗?”
小厮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道:“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啊。”
小厮挠了挠头,疑惑道:“八号是夫人的寿辰。”
穆二少翻了一个白眼,道:“我母亲的寿辰跟他们失踪有什么关系?去,你让佫县三雄他们发动他们的兄弟去找找,让黑鼠尽快来见本少爷。”
“是。”
县衙后院
茗熙吐了吐口中腥味难忍的狗血,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走至延锦的房中,拿水漱了漱口。
延锦站在旁边,皱眉看着她淡定如初的神色,瞥了一眼她手臂上的剑伤,眼里露出一丝关心,沉声道:“你手上的伤口要不要紧,本皇子让太医给你医治。”
“不必,民女回客栈以后让我师父给我医治就好了。不过,你内心若是觉得愧疚的话,那就拿钱给民女就行了。”
茗熙一边一手,一边头也不抬的爽朗开着玩笑,可她的心里其实并没有想要讹钱的意思。
“好,你想要多少。”
出乎茗熙的意料之外,他竟然回答得很果断,没有那天斤斤计较的态度。
茗熙疑惑回头,望了他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露出延锦期望当中的笑容。
她淡然的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必了,我只是开玩笑罢了。另外,我买了很多粮食、布匹,还有许多生活用具,你派人去客栈将东西拉到你这儿来,抽空将东西分给那些贫苦的百姓吧。”
延锦点点头,侧身吩咐道:“好,小福子,你送吴姑娘回去,带些人赶车过去将东西带回来。”
福来客栈
银十将用皂角印出来的模具做出来的钥匙和铁皮放在了茗熙的桌上,笑着夸奖道:“吴大夫,你的这个办法可真好,悄无声息的将穆府的钥匙备了一份。”
他轻咳了一声,沙哑的补充道:“就连五皇子都对你赞不绝口。而且,你这次的计策真的很不错,你没看见,现在穆府怕鬼都怕成了什么样子了。呵呵。”
银十从怀里拿出一个茗熙亲手制作的透明片,上面画了一个人形图案,对着阳光一照,立即在屋里投射出秀秀悲惨的影子来。
这个就是茗熙想出来的用投影仪的原理,制造出所谓的秀秀鬼魂。
茗熙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的伤,扁了扁嘴,道:“他当然对我赞不绝口了,他倒是躲在后衙里安全得很,让我在前面冲锋陷阵的,受了剑伤不说,还要陪那个人渣,都快把我给恶心死了。”
银十低头讪笑一声,有些愉快的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吴大夫,五皇子知道你受委屈了,所以,他特意让我拿了一瓶生肌膏给你,用了以后,你的手臂上就不会留下疤痕了。”
茗熙微微瞥了一眼他手中那一瓶小小的生肌膏,拿过来掀开盖子闻了一下,撇嘴道:“这么劣质的生肌膏还是拿回去让他自己用吧,我师父这儿有的是上好的生肌膏,效果比他这个不知道要好多少。”
银十微微咬唇,心里默默的替五皇子上了三炷香。
五皇子可是难得一次给女人送东西献殷勤,而且还是送了他自己认为效果最好的膏药,可居然被人家给嫌弃了。
银十忙劝道:“好不好的,你都留下来用吧,我可是不敢将五皇子送出来的东西再拿回去了。对了,明儿就要去州衙里开堂审案了,你可否要跟着我一道去,还是留在客栈养伤?”
“我当然要一起跟着去了,我可是要给高秀秀一家申冤的。”
茗熙起身将那个小瓶子塞进了银十的手里,推着他往外走,道:“你快将这个瓶子还给他去,我可不想领他的这个情,搞得好像我欠了他的人情一样。”
银十愁眉苦脸的回去,将瓶子搁在延锦的面前,一张脸都快滴下极苦的苦瓜汁来了。
延锦抬头,皱眉道:“她不要?”
“是,她……她嫌弃你的这个效果太差,她说她有好的。”
银十几乎是硬着头皮说完这句话的。
延锦扁了扁嘴,将瓶子收了,嘟囔道:“真是好心没好报。”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心里得知她有好药的时候,他还是放心了一些的。
翌日,穆二少被人抬着担架抬到了州衙开堂,穆把总也不放心,跟了过去。
茗熙提供了高秦氏屋内残留的撕破的衣服,以及染有男性体液的床单,还有高秦氏身上所受的伤痕等等证据。
再加之茗熙思维缜密的逻辑,又具有一个巧舌如簧的好口才。
她直接认定高秦氏是被官差强暴,而并非之前那个告状的官差所说的是高秦氏故意勾引官差。
那个知府迫于种种罪证摆在眼前,不得不判定高秦氏是遭遇官差的强暴。
然而,知府那边的仵作也不是吃素的。
茗熙既然能看得出官差身上的伤口其实是高亮所造成的,仵作自然也能看得出来。
知府便早早的私底下约谈了高秦氏,只要她肯承认高秀秀是卖与穆府做奴婢,他就放了他儿子。
不仅会将他们三人放了,还会给他们家一笔抚恤金,这样,他们一家三人也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否则,他就要公布高亮杀了官差的事实,将高亮判处流放。
又是抛掷了大量的好处,又拿他们高家的命根子威胁了两个女人一番,倒也真的将她们两个给镇住了。
反正,那个死去的官差也不过就是一个跑腿的罢了,给他家一笔钱财就行了。只要能保住穆府就行了。
茗熙无语的摇了摇头,看着高秦氏,痛心疾首的质问道:“高秦氏,你为何要撒谎?之前我在牢里询问你的时候,你可是亲口告诉过我,说你们一家人抵死都不肯将高秀秀卖给穆家的,为何现在你在堂上又说你们已经将秀秀卖给穆家了?”
高秦氏和老婆子一顿痛哭,她们是想给高秀秀翻案,做梦都想将穆青平这个人渣判处死刑。
可是即便这样,高秀秀也活不过来,还会葬送了高亮的一条命。
因此,她们权衡再三,决定按照知府大人所说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咬牙决定先照顾好活人。
高秦氏哭道:“吴姑娘,我当时是被猪油蒙了心,妄想跟穆家索要一大笔钱财,这才在将秀秀卖给穆府以后,我们私自将卖身契给撕毁了,在堂上告他强抢民女。”
穆把总欢喜道:“对,我们堂堂穆府还能差这点钱?还能差这么一个女人?你们当初缺钱,一时糊涂想要诬赖我们多要钱赔偿。这个我们也是能理解的。现在你们将事情真相说清楚了,还了我们的清白,我们穆府也是喜欢做善事的。我们给你一笔抚恤金,你们也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往后也就不会被税收而头痛了。”
高秦氏和老婆子暗暗咬了咬牙齿,低头不语。
高亮却是悲愤的怒骂道:“你滚!我嫌你家的铜板脏,我是不会要你的钱的。你们就是强掳了我姐姐去的。”
高秦氏连忙上前死死的捂住了高亮的嘴巴,哭道:“你别说了,你个小孩子不懂事,别说了。呜呜……”
知府高兴的拍了一下惊堂木,捋了捋胡子,“公正”的下了一系列的判决。
“高亮,本官就看在你还是个小孩的份上,饶了你口出无状的罪过。高秦氏,你被官差强暴,反抗之下失手将他杀死,本官判你无罪。高家婆子,你之前虽然有诬赖穆府的罪过,不过好在穆府仁慈,免了你的罪。本官就判你无罪释放。鉴于高秦氏被官差侵犯,本官判赔偿你白银二十两。至于穆府愿不愿给你多少银子,那要看穆府的意思了。至于穆青平,她虽然杀了高秀秀,可是高秀秀是穆府的奴隶,生杀大权全由穆府决定。本官判穆青平无罪。”
穆把总连忙拱手笑道:“大人英明。下官愿意行善给予高家五十两银子,也好让他们给爷孙俩好好安葬。”
“呜呜~”
高亮挣扎着想要咒骂,高秦氏却死命的捂着他的嘴巴,呜呜咽咽的在判决书上按了手印。
知府侧头,眯眼笑道:“吴姑娘,本官的判决可还算满意?如今高家可是皆大欢喜了。”
茗熙捏了捏拳头,她不知道知府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让高家的人翻供,承认高秀秀是被卖给了穆家。
表面上看,高家现在的判决比以前被判处斩刑的判决来说,已经是个极大的好消息了。
可是,穆青平不也啥事都没有吗?而且,他们还一口一个做善事的嘴脸,真是看得她极为愤怒。
茗熙再次问道:“高秦氏,你这样做,你就不觉得你女儿九泉之下会死不瞑目吗?”
“呜呜~”高秦氏愣了一下,旋即失心痛哭起来,却是仍旧紧咬着唇不回答她。
茗熙捏了捏拳头,恨恨的瞪了一眼知府,愤然道:“你们好样的。”
转身,气呼呼的离去。
虽然这个判决不能将穆家扳倒,可至少经过自己的努力,保全了高家。
接下来,自己若是想要让穆青平得到应有的惩罚,怕是得从其他的方面着手了。
圣手瞧了一眼坐在屋内闷闷喝茶的茗熙,端着酒杯过去,递到了她的面前,道:“不开心?来,喝点酒。”
茗熙轻笑一声,将酒推开,道:“我还没到需要以酒解愁的地步。”
圣手宽慰她道:“你也别太生气了,现在高家的人不是从大牢出来了,回家给死去的两个人办丧事去了吗?他们现在不管怎么说,虽然没有申冤成功,但是好歹能过上安稳的生活了。”
“师父,我就是想不通,我们完全可以申冤昭雪,将穆青平给判死刑的。这样的话,他们自己也能活得好好的,就算高亮杀了官差,只要有五皇子在,完全可以法外开恩的,毕竟,他那也是为了救母才杀人的。他们高家为什么不按照我教他们的去做呢?”
这样一来,搞得她自己十分的被动。
圣手微微摇头:“丫头,你只考虑现在一时痛快,却没有想到他们以后的苦日子。如果按照我们的想法,将穆青平处死,可是穆府还是倒不了,等我们一走,穆府要想折磨他们高家,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再者,他们也不太相信五皇子能免了高亮的罪,能保他们一家一辈子的平安。所以,他们可能会因为得了知府他们的承诺,选择退让。”
“你好我好大家好?”茗熙苦笑的叹了一口气,微微闭眼,哑然道:“师父,你说得也有道理。就算我们现在让穆青平罪有应得,也扳不倒穆府,以后他们肯定会报复高家的。不过,我相信,穆府蹦跶不了多久了。”
茗熙捏紧了拳头,现在她已经摸清楚了穆府的账本藏在何处,只要时机成熟,将那些账本偷出来,就能将整个穆府打击得永世不能翻身。
穆府
丁敏在穆夫人的怂恿下,只得咬唇熬了补汤去穆二少的房间看望他的伤势。
“表哥,你喝点吧,补补身子。”
丁敏不咸不淡的说道,盛了一碗汤放在床边的茶几上,也不亲自喂他喝,也不想多说什么关心的话,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低头不语。
穆青平斜斜的瞥了她一眼,冷哼道:“我现在被打得个半死不活,你如意了?”
丁敏没有像往常那样轻柔的宽慰他,而是冷着脸,半晌,咬咬唇,道:“忠言逆耳利于行。我劝过你,你不听。将来,你若是再犯,怕是没有这么好运能捡回一条命吧?”
穆青平气愤道:“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说这些大道理,我不爱听。”
丁敏憋红了脸,咬唇道:“我明儿就跟姨母请辞,我明天就回丹阳县去了。”
“你明天就回去了?也不多呆几天?”
丁敏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他不是不喜欢自己吗?还想留自己多呆几天做什么?
“不留了,我来这里也呆了一段时间了,我们现在还未成亲,我也不方便呆太久的时间。”
穆二少眸子微微转动了一下,脸上显示出几分热情来:“再多呆几天吧,你来一次也不方便,母亲又喜欢你,你留在这里陪她聊聊天也挺好的。”
“不必了,我也挺想念家中的父母,我还是早一些回家比较好。”
丁敏生硬的拒绝道,她甚至有想过,与其嫁给这样一个禽兽,还真的不如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下,将穆青平的真正面貌告诉父母,让他们取消这门亲事。
穆二少微微瞥了她一眼,眼神微眯,心中暗暗筹划着一些什么。
一个小厮走进来通禀道:“二少爷,黑鼠来了。”
丁敏可不想在这里陪二少爷聊天,见他有人来,便迫不及待的起身道:“你既然有客,那我就先走了。”
“嗯。”
穆二少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丁敏转身往外走,迎面见着一个身材魁梧,一脸络腮胡子的男子,二人直接照了一个正面。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之间,二人已经瞬间认出了对方。
丁敏不由自主的惊叫了一声,双手捂着胸口后退了两步,颤抖不已,眼睛惊恐得睁得极大,嘴唇哆嗦,十分畏惧。
络腮胡子男也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珠子,却是没有叫出声,可是他那浑身大大的抖了一下的动作还是全数落入了穆二少的眼中。
穆二少眸子微微一眯,审视的望了二人一眼,快速思考了一番。
“小姐。”
身边的丫鬟赶紧扶住了丁小姐,掺扶着她快速离开了房间。
黑鼠压下了心底的惊讶,佯装镇定的走到穆二少的床前,拱手道:“穆二少。”
穆二少挥退了众人,轻描淡写的问道:“你曾经见过她?”
黑鼠自知自己刚刚失态了,便是扯谎道:“见过,我以前抢过她的钱。”
穆二少却是不接他这个谎,淡淡的问道:“你这次失踪,是不是与她有关?这月七号,她在来的路上,你对她做什么了?”
黑鼠讪讪道:“没有对她做什么,我那天都没有见过他。”
穆二少轻笑道:“你也别害怕,本少爷不是跟你质问什么,她也不是我穆府的什么人,不过就是来做客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你只管实话跟本少爷说,本少爷又不会将你怎么样。”
黑鼠仍是谨慎的答道:“穆二少,小的真的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全是因为我以前曾经抢过她的银子,她见我害怕罢了。”
“是吗?那你为什么要失踪?你失踪的时候跟她来的时候又是时间吻合的,而且,那一天她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候。”
穆二少又想起丁敏那天脖子上的伤痕,当时吴茗熙帮忙掩饰,说那是刮痧刮得。
如今想来,呵呵,谁刮痧刮得那么奇怪,刮脖子上那么一大块。
穆二少定定的盯着他,悠然出声:“你在路上强暴了她,还将她脖子上吻了很多吻痕,是不是?”
黑鼠不禁一抖,没想到穆二少居然连那个女人脖子上的吻痕都能说得清楚,想必穆二少跟那个女人关系是很亲密的才是。
一想到穆二少风流成性,他不由想到那个女人可能是穆二少的女人,他更是没胆承认了。
他将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一般:“没有,真的没有。”
穆二少轻呵一声:“本少爷都说了,她跟本少爷无关,你只管从实说,本少爷不会怪罪你的。你若是不实话实说,我到时候若是跟你的那几个一起失踪的兄弟那儿得到什么风声……”
黑鼠吓得脸色一白,虽然自己是这佫县小混混的头儿,可是,再怎么混,那也混不过穆二少去。
他连忙跪地磕头,将那日的事情一一说了个清楚,末了特意表白了自己强暴未遂。
“小的还没有得手呢,就出来一个姑娘,将我们几个全都给打倒了,又有一个白须老头将我们捆起来。他们威胁了小的一通,小的答应永不在佫县出现。二少爷,小的真的没有得手。”
“那个半路跳出来帮忙的女子是不是不过十五六岁的绝色美人儿,除了有一身的武功,还有一手好医术?”
黑鼠垂首思考了一下,点头道:“她武功极好,小的虽然没有看到她给人治病,可是她使的银针点穴那是十分的精准的,想必医术也极好。”
穆二少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低声道:“本少爷见过你所说的那个女子,她现在正在福来客栈住着呢,你要不要寻她报仇?”
黑鼠微微皱眉,道:“寻她报仇?她武功那么高,我们这么多人都打不过她,若是再去寻她,她可能不会放过我们。她上次可是说,再见着我出现在佫县,就会要了我的脑袋。”
“哈哈哈,要了你的脑袋?你何时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了?”
穆二少大声笑了起来,十分的嘲弄。
黑鼠尴尬的缩了缩脑袋,一提起那个女人,他的心里依旧有些畏惧,脖子似乎还残留有那个女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的冷意。
他瑟瑟发抖道:“穆二少,那个女子可是个狠辣绝色,小的觉得她真的会说到做到的。”
穆二少笑道:“你也不必担心,这佫县不是还有本少爷为你撑腰吗?那个女人若是真的敢要了你的脑袋,你以为她能活着走出佫县?到时候,本少爷一定会替你报仇,让县令判处她的死刑。”
黑鼠眨了眨眼睛,仍是有些怕死,即便穆二少能帮他判了那个女人的死刑,可是自己不也因为得罪她而死了吗?那自己死都死了,还有什么意义?
穆二少见他不肯答应,脸色陡然一寒,怒声道:“黑鼠,你当真以为你在树林里欺凌的那个女人跟本少爷无关吗?本少爷告诉你,她可是本少爷的未婚妻。”
黑鼠顿即吓得瘫坐在地上,脸色霎那间惨白。他连连磕头道:“穆二少饶命,小的不知道她是您的未婚妻啊,小的真的当时是鬼迷心窍了,这才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
“饶了你?哼!本少爷的未婚妻冰清玉洁的,本少爷都没有碰过,你倒是先替本少爷尝尝什么味道,是不是?”
穆二少若不是因为屁股疼痛,下不了床,不然,他真的会直接冲下去将黑鼠狠狠的踹几脚。
不过,黑鼠因为跪在床边离他也近,他便扬起巴掌狠狠的扇了几巴掌。
他的力道极大,直接将黑鼠扇得两眼冒金星,只觉得自己的两个眼珠子都被扇成了斗鸡眼。
黑鼠后悔不迭,早知道自己就不应该来这儿,只因为得知穆二少有一个大买卖要给他做,他就忘了当初那个女大夫对他的忠告了。
现在好了,一回到佫县,就摊上了这样事。
黑鼠只得咬牙道:“小的不敢,小的当真不知道她就是你的未婚妻,不然,给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动她分毫。关键是她当时也没有将你的名号报出来,她若是自曝家门,说是你的未婚妻,小的自然会放了她的。这……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小的愿意这辈子都替穆二少您当牛做马,只求二少爷能饶了小的这条狗命。”
穆二少的脸色缓了下来,阴沉道:“当牛做马就不必了,本少爷只需要你帮我杀一个人,你若是看得上她,就奸杀好了。”
黑鼠吞了吞口水,怯懦的问道:“杀……杀谁?”
“她呀,你认识的,也是你的仇人,就是那个绝色女大夫。”
穆二少恨恨的磨了磨牙,她既然是五皇子的女人,自己不能动她,反正自己已经得不到她了,还不如干脆毁了她,也好让自己咽下这口气。
自己屁股上的这些伤,可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而受伤的。
届时,只要黑鼠毁了她,他就再将黑鼠给杀了,那这件事情就永远都不会被人查到他的头上来。
黑鼠大惊,脸色变了变,本不想答应,可是一见到穆二少阴狠的神色时,他又有些畏惧,只得点头答应。
“她在佫县十分碍眼,你最好动作快一些,别拖得太久了。”
“小的明白。”
黑鼠无奈的答应,心情忐忑的离开了穆府。
他抬头望了望天,怎么觉得自己来之前这个天是个十分晴朗的艳阳天,可自己进去不过才一刻钟的时间,出来的天气却是乌云密布了呢?
难道自己真的迈不过这个坎了?他微微皱眉,连忙出去找佫县三雄探听一下现在佫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穆二少说那个女大夫在佫县十分碍眼?还迫不及待的要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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