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暴乱(1 / 1)

<>“那就让我们佫县三雄好好教训你一顿。”

为首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男子恶狠狠的啐了一口,一挥手,带着两个小弟朝茗熙扑了过来。

茗熙冷笑一声,站定不动,等那人即将到她面前时,她一把抓着那人的胳膊直接一个爽利的过肩摔,将他摔倒在地。

身子瞬移,一个带风的有力横踢腿,将另一人踢飞了出去。

倩影站定,嘴角噙起一丝妖艳的笑容,纤纤右手轻抬,冲第三人妖娆的勾了勾手指。

她的指端好似凝聚了一股摄人心魄的气,那人微微一怔,轻舔了一下干涩的唇,哆哆嗦嗦道:“你……你是谁?”

茗熙露出一个浅笑,语气优柔:“我?我不过就是过来游玩的一个外地人,跟你们无冤无仇的,是你们寻上了我,我也就勉为其难的跟你们过过招了。”

那人掂量了一下茗熙的武功,只怕他们三个人联起手来都打不过她。

他的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个阿谀的赔笑,拱手道:“真是对不住了,咱们这是不打不相识,还望女侠能高抬贵手,饶恕则个。”

茗熙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拍了拍手,爽快道:“也行,不过,往后你们可不能再干这种偷盗之事,否则,让我逮住了,我可是不会再轻饶了你们。”

那人弯腰,两眼眯起一道缝,谄笑道:“一定,一定。”

他亲自上前,将茗熙的钱袋子双手奉上。

茗熙冷哼一声,接过钱袋,飘然离去。

沿着原路往回走,没走多远,迎面遇到丁小姐和穆二少爷。

二人刚从首饰店出来,瞧丁小姐喜滋滋的模样,想来穆二少爷给她买了首饰。

茗熙并不想与二人有什么牵扯,正欲往旁边低头快步离开。

穆二少爷似乎极为开心遇见她,原本拉着丁小姐的手立即松开,快步上前拦住了茗熙的去路。

一双眸子色迷迷的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欢喜道:“姑娘,你也出来逛街吗?我正好也在逛街,不如一起逛街如何?今天本少爷全程买单。”

“不必,我只是路过罢了。”茗熙面无表情的回应了一句,暗暗啐了一口。

这男人居然敢当着他未婚妻的面泡妞,真是太不要脸了。

茗熙的视线直接掠过穆二少爷,望向他身后的丁小姐。

她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看,可到底还是隐忍着,面上仍旧带着温婉的笑容。

茗熙稍显尴尬,对丁小姐道:“丁小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丁小姐礼貌性的点点头,道:“好,姑娘慢走。”

穆二少爷见茗熙要走,便有些着急,连忙伸手就去拉,急道:“姑娘,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啊?”

茗熙右手快速一抬,躲过了他的爪子,阴冷的眼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犹似冬天的冰刀一样,几乎将他的那双色迷迷的眼睛给剐了下来。

穆二少一愣,直觉额头一寒,呆吓了片刻,佳人已经走远。

他望着那抹脊背笔直冷冽的背影,他轻摇了一下手中的折扇,唇角一勾,“真是有个性,爷喜欢。”

丁小姐眼中的神色变了变,闪过一丝无奈和忧愁。

以前就听闻穆二少爷喜好沾花惹草,可到底他在自己面前不曾表现出来,她又还未过门,也不好多加质问,免得落了个妒妇之名,被他悔婚。

虽说穆二少爷现在还未将她娶过门,可是后院早已有了通房丫鬟和几个侍妾了,她不也是没有半点办法吗?

出了昨天那档子事,她就更不敢管教穆二少爷了,现在只求他不要休了她。

走远的茗熙听得后面穆二少对丁小姐说“晚上要与几个同窗去诗社论诗,会晚些回家。”时,茗熙的嘴都快歪成二傻子了。

茗熙原本心情还算好,可是一碰到穆二少爷,她仿佛吃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圣手见她回来,微微抬眼瞟了她一眼,扁嘴阴阳怪气道:“怎么回来了?老夫还以为你就这么走了再也不会回来呢。你还回来干嘛?跟老夫这个老封建继续吵架?”

“……”

茗熙不禁翻了一个大白眼,这个圣手,还真是小心眼。

茗熙拿出一大堆的吃食,咧嘴傻笑一声:“我哪里要走了?我这不是为了帮你去买一些吃的给你吗?”

圣手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撅着嘴巴道:“老夫可不爱吃这些街边小吃。”

嘴上不诚实,手却很听话的去包裹里一通拨,拿了一样零嘴就往嘴巴里塞。

茗熙微微摇头,浅笑一声,将那个被割断了绳子的钱袋子搁在了桌上,扬了扬眉梢:“你瞧,这佫县的小混混可真多,今儿又遇到三个扒手。”

圣手瞧了一眼,含糊道:“哦,你将他们三个给教训了一顿?”

“是啊,他们那三个毛头小孩,哪里是我的对手?”

茗熙得意道,兀自倒了一杯茶,清清口里小吃的味道。

圣手淡淡问道:“他们是不是自称佫县三雄?”

茗熙一愣,连忙将茶水咽下,迫不及待的道:“呦,师父,你认识的人可真是无敌了,上到帝王,下到小混混?”

圣手微瞪了她一眼,撇嘴道:“你以为老夫想认识他们?还不是当年他们也偷过老夫的钱袋子,这才知道他们。没想到几年过去了,他们还在偷,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茗熙顿即来了兴趣,双手撑着下巴,眨着星星眼,好似等着说书先生说书一样。

“师父,你快讲讲,你是怎么教训他们的。”

“老夫又不会像你一样会拳脚功夫,老夫只是在钱袋子上抹了毒药,他们偷走以后双手中毒发黑,急不可耐的主动找到老夫求饶。老夫训斥了他们一顿,警告他们不可再偷。看来,他们根本就不长记性。”

茗熙呵呵一笑,道:“他们也真是时运太背了,居然遇上我们师徒二人。不过,他们看起来并非大奸大恶之人,比起昨天那几个混混来说,他们还算是良善的了。”

最起码,见到她的时候,只是想打她出气,并没有想着要污辱她。

“师父,我们今天启程不?”

圣手不太乐意的摆了摆手,“不走,老夫赶路太累了,先在这里歇息几天再走,免得去了别处,再跟别人又争房间。”

茗熙微微皱眉,她今天出去逛了一圈,觉得并没有什么好逛的,若是在这里呆几天,只怕要呆闷了。

“我不想出去逛街,你自己去逛吧,我就留在屋内好好练习一下我的听力和眼力。”

“那好吧,下午你就在客栈里呆着,等到晚上,为师带你去附近的酒楼里吃好吃的。”

圣手满不在乎的道,继续往嘴里塞吃食。

“师父,这客栈里就有吃的。”

“你不知道,那个酒楼里有一道特色菜,什锦鸡。在别的地方可是吃不到,等你去尝了,必定会赞不绝口。”

茗熙耸耸肩道:“好。这夜间出行不太安全,我就当是去当你的保镖了。”

圣手扁了扁嘴,他可不觉得自己需要她的保护。就自己那些毒药和精准的银针,谁能靠近他分毫?

入夜之后,佫县的街道犹显安静,因为贫穷,这儿并没有几家店铺会在夜间营业。

零星开着的几家店铺都是一些生意极好的老店。

“好了,这就到了。”圣手喜滋滋的捋了捋胡子,望着面前的招牌。

茗熙瞧了一眼这个酒楼旁边那些青楼女子穿着裸露,打扮妖娆的挥着手中的手绢,娇声莺莺的招揽客人。

茗熙不禁咋舌,“师父,这个地方,会不会太尴尬了一些?”

圣手瞪了她一眼,道:“尴尬?哪里尴尬了?我们又不是去逛窑子,春风楼只是在隔壁罢了。我们去的是酒楼。”

“哦。”茗熙嘟囔了一声,乖巧的跟着圣手往酒楼里走。

一旁招揽不到客人的青楼女子一见到男人,就立即会凑上去。这会儿,见圣手衣着非凡,看着像是个有钱人,就更是殷勤了。

一股冲鼻的脂粉味扑鼻而来,身前就多了一个扭着水蛇腰的妖艳货。

“老爷,要不要进春风楼玩玩啊?”

那女子谄媚的笑着,一双涂抹得五彩缤纷的眼睛冲着圣手就是一阵抛媚眼。

茗熙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女子可真放得开啊,对着个老头子也抛得出媚眼来?

茗熙微微垂眸,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圣手刚刚不是还说不尴尬的吗?这会儿,被人家堵上了,看他怎么办。

就凭他现在这身子,就算是进了春风楼,只怕也是不中用的,如何跟她们共度良宵?

“不去。”圣手冷冷道,瞥了那女子一眼,从怀里掏出一粒碎银子,在女子的面前晃了晃,扬手就朝着春风楼门口的另一个女子抛去。

她一见,连忙往那边跑去抢碎银子,这两个女子竟是为了这粒碎银子争执起来。

圣手轻哼一声,快步朝着酒楼走了进去。

茗熙不禁翻了一个白眼,怎么圣手这手法,这么像是扔了一根骨头逗狗抢食?

二人寻了个二楼的雅间,点了一些吃食,圣手又要了一些酒,这顿饭倒是磨磨蹭蹭的吃了近一个时辰才吃完。

“茗熙,你吃饱了没有?要不要再点一些?”

圣手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从牙签盒里取出一根牙签毫不顾忌的剔牙。

茗熙望着自己早就放下的筷子道:“我早就吃饱了,只是坐在这里等你罢了。”

“小二,结账。”圣手朗声道,侧头,冲茗熙道:“这顿饭为师请你吃,就当是还你请老夫吃小吃的人情。”

“多谢了。”茗熙微微挑眉,他倒是挺计较。

二人出了酒楼,从春风楼里正好涌出一大群人。

十几个莺莺燕燕的女子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将一个男子围在中间,极尽她们所能的讨好那人。

“穆二少,明天可还得来啊。”一个女子妖媚入骨的声音传入茗熙的耳朵。

茗熙侧头望过去,嗬,被一群妓子围在中间的人可不就是穆二少爷吗?

他不是跟丁小姐说晚上要去诗社跟同窗论诗吗?原来是跑这儿风流来了。

只见他满面春风的左拥右抱,双手不得闲的在她们的身上揩油,嘴巴也在她们的脸上雨露均沾。

他恨不得长一千只手,将她们每一个人都拥入怀里。

他犹似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在门口与她们撩拨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大把碎银子和铜板儿,朝天空一撒,叮当叮当的响了一片。

刚刚还围在他身边卖笑的女人们立即一哄而散,弯腰在地上寻找银钱。

一瞬间,穆二少爷就显得鹤立鸡群了。他哈哈一笑,将折扇一开,抬脚从那些女人堆里挤过。

感受到一道鄙夷的目光,穆二少爷侧头望这一张望,那张淫笑的脸瞬间收敛了不少,将自己努力伪装成一个满腹诗书的正人君子。

他急急的朝着茗熙走了过来,欢喜道:“姑娘,月色静好,不如一道逛逛这夜景?”

“不好意思,佳人已经有约。”

茗熙冷声拒绝道,玉臂一挽,将圣手的老胳膊轻轻挽上。

穆二少抬头一看,这才注意到茗熙的身边还有一个糟老头子,年纪看着虽然老,可这一身的衣服却彰显出他极为奢华的生活。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阴翳着脸道:“姑娘,你即便爱财,也不能跟这种人,他怎么能跟穆某比呢?穆某怎么也是个少年才俊,可他一个半截都已经入了黄土的人,哪能给你幸福?你还是跟着我去吧。”

他上前一步,高昂起下巴对圣手道:“我父亲可是佫县的把总大人,你识相的话立即将这个娇美人让给我,否则,可别怪本少爷将你随便安个罪名,将你给抓到牢里去。”

“什么罪名,说来听听。”

圣手冷眼盯了他一眼,心里不由觉得恶心。

“哼!就告你诱拐良家妇女。”他将折扇一合,拿扇骨指着圣手的鼻子怒道。

可他却是有些不敢动手,若面前的人是个穷家小子,他必然会揍得人家鼻青脸肿。

可圣手这周身的气派和凌厉的气势,让他不由生畏,到底是掂量了几分对方的权势,不敢轻易招惹。

“那你尽管去告好了。”

圣手冷冷的甩下这句话,挽着茗熙就往外走。

“你……你……”

穆二少气哼哼的跺了两脚,却是不敢追上去,只得暗暗咬牙,后悔自己今天少带了小厮出来。

他暗暗想着,一定要趁哪天这个姑娘单独出来的时候,直接将她给掳走。

可不能再让到嘴的鸭肉飞走了。

茗熙可不想再遇到穆二少这样的渣渣,入了客栈之后,就再也不愿跟圣手一道出去逛街了,只管安安心心的呆在客栈里练功。

在这呆了几日,日子虽然乏闷,可到底是安静的。

然而,在佫县的西南角的军营里,一个小道消息犹如长了翅膀一样,快速的传遍了全军。

这日,一些士兵在一些人的怂恿下,在晨练之时高声嚷嚷着要求发放军饷。

这军营的头领之一就是穆二少爷的父亲,穆把总。

他焦急的呼喊道:“将士们,你们放心,这个月的军饷一定会按时足额发放的。”

“怎么可能,以前就会拖延时间发放军饷,又经常会少发放,如今,也已经两个月没有发放军饷了,这次皇上又赔了许多银子给金禾国,就更是没有钱发军饷了。”一个士兵高声道。

另一个士兵附和道:“对啊,听说这个月才交的税款充入国库,就立即被金禾国的人搜刮一空,国库已经没有一点银子了,就连朝廷官员的俸禄都减半发放了,而且连后宫的月例银子也缩减了。若是国库充盈,又怎么可能会将他们的银子给缩减呢?”

穆把总冷着脸道:“国库目前是有些紧张没错,可是仍旧有足够的银子给你们发放军饷的。再者,现在还有东边和北边的税没有收上来。等将那些税收上来,就有足够的银子了。肯定会给你们发放军饷的,你们就耐心等着好了。”

“既然国库充盈,为何我们以前的军饷都没有发放完?还克扣了几个月的军饷?”

一些士兵高声质疑道。

穆把总阴狠着脸,唰的将手中的剑给拔了出来,狠狠的道:“银子是有的,但是皇上总不能将银子全给你们,总得留点银子以备急用。你们那几个月的军饷早晚都会发给你们的,你们闹什么闹?谁要是再敢闹事,就按军纪论斩。”

那些士兵不禁吓了一跳,瞬间都噤若寒蝉。

可也有一个不怕死的士兵当即大声叫嚷道:“穆把总,你倒是衣食无忧,自然是不用愁这个月军饷能不能及时发放了。每个月的军饷下来,你的军饷可是一分不少,倒是我们这些底下的士兵被克扣了军饷。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的,没有军饷,一家子就等着饿死了。你这么有钱,你倒是将你家的钱拿出来发给我们啊。”

穆把总冷声回道:“克扣你们军饷的人又不是我,而是皇上。你们来跟我讨要军饷做什么?皇上还能欠你们钱不成?肯定会给你们的。”

“给?给什么给?你每个月不都是这么说的?可每个月都拖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们?现在,我们谁都不相信,我们只相信银子。有银子发下来,我们就相信。”

“你好大的胆子,若是没有银子发下来,你还准备怎么样?”穆把总恼怒的问道。

那个士兵踌躇了两下,恨恨的啐了一口,怒道:“若是再不发银子,我也不当什么兵了,我还是回家种田去。”

“对,我们不当兵了。不当兵了。”

那些士兵又嚷嚷了起来,穆把总怒喝道:“放肆,国家规定,每个男子成年之后必须服两年兵役,你们敢抗旨不遵?”

“没有发放军饷,是皇上违约在先,我们自然可以不遵守规定。这可怨不得我们,要怪,就怪皇上没有给我们发放军饷。”那个闹事的士兵叫嚷道。

“放肆,你竟然敢辱骂皇上。”

穆把总高声斥责道,疾步上前,提剑狠狠的刺入那个士兵的心口,鲜血喷洒而出,那人立即气绝倒地。

“啊!”

饶是这些人是士兵,可到底都是和平时期的士兵,并没有真正见识过杀人。这当场杀人给他们看,一些胆小的不禁吓得尖叫,弹跳开来。

穆把总冷哼一声,将剑猛的拔出,那把染满了鲜血的利剑闪着寒光,冷冷的指向那些士兵,散发出慎人的寒气。

他阴狠道:“你们都给老子看好了,这就是忤逆犯上的下场,你们若是再敢闹事,这就是你们的后路。”

那些士兵吓得下巴哆哆嗦嗦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由后退,尸体周围瞬间空出来一大块。畏畏缩缩的看着暴怒的穆把总,不敢出声,生怕被穆把总给盯上。

“哼!”

穆把总狠厉的扫了他们一眼,收起剑,解散了队伍,气愤离去。

穆把总发了这么一通火,军营里倒是安静了两天,士兵们即便是有怨言,也只敢私下里悄悄讨论,再不敢公然闹事。

然而,这消息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快速的传遍了整个佫县,就连那些不怎么出门的张三李四都从卖货郎或是流浪汉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月军饷发放不了的消息。

但这消息虽然传开了,却没有百姓敢去闹事,谁敢去跟军爷、衙门做对?不过都是各自关起门来,愤愤的暗骂几句罢了。

圣手从外头溜达了回来,神色紧张的蹿入了茗熙的房间。

刚刚跨进门,圣手就慌张的将门一锁,低声道:“茗熙,老夫就知道,那天的那两拨人肯定是不安好心的。你看看,果不其然,如今出事了。”

茗熙这些天全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对外界的事情根本就一无所知,听到他这么说,不由眉头一皱。

“怎么了?”

她的心也因为圣手的严肃表情而变得有些紧张。

“佫县军营里闹事了。好像是说拖欠了几个月的军饷了,又说现在国库空虚,这个月肯定是发不了军饷的。那些士兵集合起来闹了一场,穆把总还当场杀了一个闹事的士兵。现在传得整个佫县百姓都知道了。老夫隐隐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是有推手的。”

茗熙虽然这些日子以来,过得还算太平,可是她天生的军事敏感度,让她也觉得这事不简单。

她微微点了点头,道:“嗯,只怕,不止佫县,其他地方的军营里也会闹事。甚至有可能,在整个木临国全面开花,闹得沸沸扬扬的。”

圣手微微皱眉道:“不好啊。若是这样的话,如果木临国各地军营在同一时间要求皇上将所有拖欠的军饷一并发放的话,皇上一旦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肯定会有幕后推手在背后闹兵变。届时,木临国可就要陷入内乱了。”

茗熙咬了咬唇,愁眉道:“那现在该怎么办?如何阻止这件事情恶化?我们偷偷的传信给皇上吗?”

“只怕是来不及了。”圣手焦急的在房间内踱来踱去。“若是我们早几天就传信的话,那还有救。现在,恐怕是不行了。那些人一定会在同一时间在各地挑拨的。现在这么闹起来了,就算我们不传信,也会有大臣上奏折给皇上的。”

茗熙微微抿了抿唇,无奈道:“那些幕后黑手就是瞅准了木临国没有银子,这才闹出这一出的。能解决这个难题的最好方法,就是皇上拿出一大笔钱,将军饷补上。不然,任凭皇上如何信誓旦旦的做担保,也难以平息这次的闹事。”

圣手无语的望着她,摊手道:“对,谁都知道需要银子解决,可关键是没有银子啊。”

圣手焦急的踱了几步,气恼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道:“罢了,罢了,这关老夫什么事?他木临国自己穷,谁也没有办法帮他。若是木临国打起仗来,老夫就去金禾国躲着。”

若是以前,木临国缺了银子,还能跟火羽国借钱周转,只是这次,只怕火羽国就是幕后推手之一,又怎么肯借钱给木临国?

即便是肯借钱,那也一定是挖了一个大坑等着木临国往里头跳。

茗熙轻声哀叹了一声,撑着脑袋,也有些无奈。

这等国家大事,自有那些大臣和皇亲国戚想办法解决。她这么个小草民还是别吃着粗茶淡饭,却操着皇帝的心了。

她皱眉道:“你刚刚说穆把总?可就是穆二少爷提起的他爹?”

圣手一提起姓穆的,脸色就不大好看。

“哼,对。这个姓穆的小兔崽子,可不是什么好货色,在佫县依仗他爹的势力,胡作非为,见他这副德行,想必他爹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然,怎么也不管教管教他,任由他如此放肆?”

茗熙微微皱眉,如果穆把总跟他儿子是一丘之貉的话,那自己就更不好在佫县帮忙平乱了。

只怕军营里的乱还没有平下来,自己就被穆家父子给圈套了。

两日后,木临国朝堂上,一个接一个的急报送进了大殿里。

皇上几乎快奔溃的接过那些奏章,打开一看,毫无例外的都是各地军营里发生了暴动,要求提前发放军饷。

甚至有些军营已经发展到兵刃相见的地步了。

“皇上,佫县县令发来急报。”

太监急冲冲的从外头捧着一本奏章走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今天,他们这些负责传送奏章的小太监们几乎将腿都给跑坏了。

刚刚才送过来一本奏章,一回去就又有新奏章从宫外送进来。他都不记得他跑了多少趟了。

皇上有些头疼似得按了按太阳穴,沙哑道:“呈上来吧。”

“是。”

太监胆颤的回道,小心翼翼的将奏章交给郭公公。

皇上从接过来打开一看,不禁皱眉更深。

“皇上,可是仍旧是上书来催军饷的?”一个大臣关心的问道。

皇上长长的哀叹了一声。

“各位爱卿,这个奏章可不仅仅是来催军饷的。而是,穆把总为了平定军暴,当场杀了一个闹事的士兵。虽然现在没有军暴了,可是整个佫县已经激起了民愤。民间都在暗地里指责朝廷不管黎民百姓。县令希望朝廷立即拨银两过去,这样才能真正的解决佫县的暴乱。”

一个内务府大臣愁眉道:“皇上,除了佫县,还有其他地方都在催军饷。以我们的财力,若是只发放佫县的军饷,是完全足够的,可是一碗水没有端平,其他地方的士兵怕是会闹得更凶。”

“对,皇上。佫县的税收一向都是由理王去收的,每年都只收上来不足两成的税。他们交税交的没有其他地方多,却是在这次发放军饷的事情上优先发放他们的军饷。必定不能服众。届时,其他州县也纷纷效尤,我们岂不是更加收不上税?”

“对,就算是要先发一部分地方的军饷,那也应该先发放北方的军饷。每年可都是北方的税收得最多,那可都是太子的功劳。”

一些支持太子的大臣立即瞅准机会将太子的功劳给搬了出来。

宇文家的人当即也不愿意了起来,冷讽道:“收税最多?那不也没有收齐嘛,再者,这次闹事的地方,北方也闹得凶得很,也不知道北宁王在北边是干什么的,竟是由着那边闹得这么凶。”

“哼,若是没有北宁王在那边镇压,只怕那边会闹得更不好收场吧?皇上,现在太子已经在北边收了有近五成的税了,现在有些犹豫是要将那些税收千里迢迢的送回来,还是事急从权,将收上来的税收直接留在北边发放军饷。”

太子派系的大臣一说起太子收上来的税收,他们的腰杆立即直了起来。拿眼轻蔑的扫了一眼皇后派系的人。这话,也有一些威胁的意味。

他们嘲讽道:“若是你们也想替皇上分忧,就让五皇子也去收税,只有收上来税收,才能真正替皇上分忧。不然,你们叫嚷着让皇上拿银子发军饷平乱,自己又收不上税,你们还有什么脸在这里叫嚷?”

宣阳侯冷笑几声,上前拱手道:“皇上,为今之计,只有皇上您亲自下一道圣令,给他们一个期限,答应他们在什么时候之前将军饷发放过去。才能暂时缓解各地的暴乱。不过,若想永远平息暴乱,只能赶紧收税。”

皇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皱眉道:“宣阳侯说得有理,只是朕乃九五之尊,一言九鼎。若是给了期限,而到期却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朕的颜面何存?只怕他们到时候反而会爆发更加厉害的暴动。”

“皇上,如今,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老臣想着,其他地方几乎都是收上来六七成税收,如今也只有理王去的地方只收了两成不到。不如,在这些地方再收一次,也好将税收补上来一些。”

皇上点点头,将希望寄托在朝堂上站立着的理王:“理王,你一直都负责那里的税收,朕着你再去一次,将那里的税收再补上来一些。”

理王露出了几分尴尬,跪了下去,十分为难的道:“父皇,儿臣以前就收不上来税,就算这次再去一趟,也仍旧是收不上来税的。如今朝廷正是用钱的时候,收税也需要效率,不如派洵王前去,以洵王的收税的能力,定能收上来七成,甚至八成。上次洵王不也在您面前说过吗?下次再收税,只会比七成多。”

皇上看着理王那个模样,对他能收上来多少税收也指望不上。便忙不迭的将目光投向洵王。

“洵王,莫不如这次就派你去将理王没收上来的税收给收上来?”

洵王淡淡一笑,闲庭信步的上前拱手道:“父皇,儿臣自然是有这个能力收上七成税的。只是,那些刁民被理王给惯坏了,怕是不太好收税,若要将他们调教一番,也要费些时日,只怕等不到发放军饷的期限了。依儿臣之见,今天咱们木临国被迫处于这个局面,全都是因为五皇子。若不是五皇子当初需要跟金禾国和亲,给了一大笔彩礼,后来又因为和亲公主死了,给了一大笔的赔偿金。就因为这两笔银子,才将我们的国库给掏得个干净。”

宣阳侯立即带着一帮子大臣举荐道:“启禀皇上,既然这件事的起因是由五皇子引起的,那就该五皇子亲自将这件事情摆平。这收税一事,也该派五皇子亲自去收上来。如此,才能服众。”

“不错,皇上。五皇子已经成年,也已经娶妻。按理,应该封王出宫建府单过了。而且,他该出来为朝廷效力,为皇上分忧。怎可跟其他妃嫔、公主一样,整天窝在后宫里就知道吃喝玩乐呢?”

“呃……呵呵呵。”

那个大臣话音一落,其他大臣有些心照不宣的压抑着声音低低的嘲笑起来。

皇上闻言,脸色也不是太好,皱着眉头没有接话。

宇文浩上前大义凛然的一跪:“启禀皇上,五皇子才大病过一场,身子尚且虚弱,不宜舟车劳顿。再者,现在也快到处暑了,五皇子还有旧疾,需要在宫里接受太医的医治,若是远在异地没法回来治疗,只怕会有性命之忧。还请皇上看在五皇子身子虚弱的份上,免了他这次办事。还是请洵王去收税最为合适。”

他这一番话,正是说到了皇上的心坎上,皇上正要答应,宣阳侯却是抢先一步。

“皇上,五皇子的身体已经大好了,老臣见他不时出宫遛狗逗猫的,精神头十分好。再者,现在离处暑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可比发放军饷的时间长。只要他在处暑之前回宫就行了。若是实在不放心,大可多派几个太医跟随他,就算旧疾发了,也可及时医治,不会有事的。”

洵王正色劝谏道:“父皇,宣阳侯说得有理,五皇子旧疾发作的时间可在军饷发放的时间之后,大可不必担心。如今五弟已经成人,也该独立,该出去锻炼锻炼了。这次,正是给五弟一个锻炼的机会。”

“对对,洵王说得有理。”

一时之间,整个朝堂上竟有一大半的人都附议让五皇子去征税。

“唉!”

皇上长长哀叹了一声,有些骑虎难下,只得咬了咬唇,皱眉道:“那就派五皇子前去收税,着太医院多派几个太医跟着他一道去。”

“皇上英明。”大臣们立即欢呼着下跪道。

宇文浩微微皱眉,瞧了一眼这满朝堂的对立势力,不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只得在心里祈祷五皇子能得多收一些税交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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