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强硬塞人(1 / 1)

<>皇后威严的面色瞬间挂上了欢喜的神情,喜气道:“圣手、吴大夫,快快入座。秦嬷嬷,奉茶!”

圣手依旧臭着个脸,斜了一眼满殿跪着的小宫女,鄙夷的眸光稍稍停顿,冷哼一声:“这修儒宫的吃食太过精贵,老夫可是没有资格吃,这茶和座就免了吧,老夫就这么站着舒坦。”

皇后微微皱了皱眉,侧目望了一眼一众宫女中明显哆嗦了一下的吊睛小宫女。

山公公倒是消息灵通得紧,连忙上前附在皇后耳边将小宫女扣押圣手吃食,又给应嬷嬷传消息的事情一一告之。

皇后脸色一沉,红唇上下一碰:“既然狗眼看人低,这眼珠子就不必长在脑袋上了。身为宫女,听到主子之间的谈话,就四处乱嚼舌根,搬弄是非,这舌头也没必要留着了。”

小宫女瞬间吓得脑袋一昏,连忙从人群中爬了出来,惊慌失措的磕头求情:“皇后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山公公见皇后脸色不悦,当即主动上前架着小宫女就朝外拖走。

“圣手、吴大夫,求求你们饶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小宫女被几个太监拖着往外走,那双绝望的眼睛直直的望着二人,用她最后能看见的光芒向二人求助。

茗熙神情微动,内心的那处怜悯再次被触动,如此惩罚未免太过残忍了。说起来,小宫女当初听到的那句话,并没有听错。

圣手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一般,轻咳了一声,拉着茗熙就朝座位上走去。

茗熙微微皱眉,只得压下了心里的不忍,坐在椅子上低眉顺眼的不说话。

“啊!”

只听一声高亢的惨叫,比起那些此起彼伏的呼痛嘈杂之音,这一声犹显凄厉。

茗熙的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一个妙龄宫女,因为一件小事而变成盲哑人。此后的生活只怕是艰难度日了。

茗熙用余光审视了一下皇后和延锦的神态,二人听到惨叫时,甚至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片刻后,便是听到外间那些太监将小宫女拖走的声音,她的嘴巴没了舌头,哭声更是呜咽难听。

皇后轻抿了一口茶,轻轻的将茶杯搁置在茶几上,掏出一块明黄色的手绢,拭了拭嘴角的水渍,这才带上几分愧疚开口。

“圣手、吴大夫,今儿这事本宫也知道了因由,这修儒宫里的奴才这些年来瞧着五皇子性子软,好说话,一个个的全没了规矩,如今,竟然连二位这样的贵客也敢怠慢造次。五皇子对他们疏于管教,今儿本宫就好好教训他们,也好给二位一个交代。倘若二位还有什么不满之处,尽管提出来,要杀要剐了他们,但凭二位一句话。”

茗熙低垂的眉头微微跳了下,皇后这给的权利够大啊,连那十几个宫人的生杀大权都交到了他们两个的手中了。

“好说,好说。”

圣手嗓音里低沉的笑了一声,一双精明的眼睛在四周扫了一圈,目光回到皇后的脸上。

“皇后娘娘既然开了这个口,老夫若是不杀一个人,还真是难以平复心中的气愤。也不多,就杀一个足以。”

皇后轻松道:“圣手请说。”

“陈太医。”

圣手别头,似笑非笑的望着跪在门口的陈太医。

陈太医身子猛然一陡,刚刚那个被挖了眼珠子,拔了舌头的宫女惨叫声还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了,这猛然被圣手提名,不由得让他浑身的毛细血管都凝固了。

陈太医连忙跪爬到中间,哭喊道:“皇后娘娘,微臣可是没有进吴大夫的房间里闹事啊,怎么能杀了微臣呢?圣手,你今天受了委屈,那也是那些宫人的错,跟微臣有什么关系呢?”

圣手横眉怒瞪:“陈太医,你是记性不好吗?你之前可是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的帮着他们来污蔑老夫。”

陈太医咬了咬唇,硬着头皮道:“我不过就是推测了一下,我也没有说一定是你将药故意撒在……”

“够了!”皇后板着脸孔,面色一沉,厉声呵斥道:“陈太医,没有真凭实据,就不要胡言乱语。”

陈太医脸色煞白,连忙重重磕头道:“皇后娘娘,微臣知错,求娘娘饶了微臣一命,微臣再也不敢了。”

这时,外头一个执事公公进来禀告道:“娘娘,应嬷嬷年老体弱,板子还没有挨完,就死了。”

死了?

茗熙内心不禁咯噔了一下,这么快就死了一条人命?

皇后淡淡的点点头,道:“嗯。其余人继续行刑。”

公公见皇后没有多余的吩咐,转身出去,命人将应嬷嬷的尸体抬了出去,其他宫人一见,不禁惊慌,纷纷喊着饶命。

茗熙咬了咬唇,终究是不忍这些宫人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丢了性命。再打下去,只怕那十几个人定会相继殒命。

茗熙站起身,对皇后微微屈膝行礼道:“皇后娘娘,其余宫人都是听从应嬷嬷的吩咐办事,既然应嬷嬷已经被杖毙,他们也被杖责,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还请皇后娘娘饶了那些宫人一命。”

皇后扫了她一眼,冷冷道:“吴大夫,听说她们今天可是想要打你五十大板的,那你可就没命了。若是换做他们,你觉得他们会替你求情吗?”

茗熙沉下头,目光微敛:“民女不能因为他人的不仁,而让自己也变成那样没有仁善之心的人。”

“可上一次那些宫人可是也都被杖毙了。”

“上一次那些人比起今天的人来说,行为更加恶劣。而且,他们全都被杖毙后,民女到现在,心中仍存愧疚。”

皇后微微点头:“你倒是个善良之人,起来吧。山公公,停刑吧,他们已经伤得下不了床,就不必留在修儒宫添乱了,免得扰了五皇子清静。全都遣到浣衣局去。”

“是。”

山公公出去大肆高声颂扬了一下吴大夫的仁心仁德,又警告了众人不得再惹是生非等等。

那些宫人已经被打得出气只比进气多,这一停了板子,立马全松了口气,满口说不尽感恩之情,待他们都被人抬了出去,这院中也安静了下来。

陈太医偷偷松了口气,头顶上却是响起了一道十分讨厌的声音。

圣手咳了一声,油然道:“那些宫人都已经受罚了,有些还没有受罚的,也该领罚了。”

陈太医看准了茗熙是个心软之人,连忙对着她赔笑道:“吴大夫,我今天不过就是说要你少赔偿点钱,并没有要五皇子打你,我也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你也帮我求求情,免了我的死罪吧。”

茗熙挑挑眉,朗声道:“好啊,求情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帮你求情,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样,你之前不是跟应嬷嬷索要三十两银子吗?如今应嬷嬷死了,她也无法赔偿你了。我给你三十两,行不行?”

三十两,对他而言,并不多。三十两免除刑罚,还是很合算的。

“谁说应嬷嬷赔偿不了?去搜搜她的卧房,说不定,她包袱里的钱财可不止三十两。”

陈太医忙讨好道:“这样,应嬷嬷的赔偿款你仍旧拿着。我再另外给你三十两,不,五十两给你,行不行?”

茗熙内心的小九九活络了片刻,扬起了一个和善的笑容:“这样,你给我一百两,我就免你的死罪,不过……这活罪能不能逃,可就得看圣手的意思了。”

陈太医差点被她气得一口气上不来,一百两银子,就连他这样高职位的太医,也得赚大半年才能赚到,这么多钱给出去了,自己还得挨板子?

陈太医瞄了一眼皇后的脸色,见皇后完全没有要帮自己的意思,只怕现在皇后为了能留住他们给五皇子看病,就算是圣手开口打死他,皇后也会答应了。

反正宫里太医这么多,也不差他这一个。

陈太医只能打落牙齿往嘴里吞,放低了姿态,朝着圣手咚咚的磕着响头:“圣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您就饶了我吧。”

圣手端起茶杯,缓缓的吹开了水面上漂浮的茶叶,喝了一口茶,垂眸漫不经心道:“山公公,刚刚应嬷嬷是挨了多少板子死的?”

山公公立即出去询问了一下,回来恭敬道:“回圣手的话,应嬷嬷身子虚,挨了整整四十大板,又夹断了手,身子更加扛不住,这才早早的气绝了。”

“哦。”

圣手淡淡道,喝下一口茶,抬头望着屋顶,似乎思考了一瞬,低头望向陈太医,“陈太医医术高明,想来强身健体是没有问题的,这身子骨比起应嬷嬷应该强很多。她能承受四十大板还要夹手指,你怎么也能承受六十大板和夹手指吧?”

陈太医气得脸都哆嗦,怒道:“圣手,我的年龄比应嬷嬷的年龄还大,我怎么可能承受得了如此大的折磨?这不是要将我给活活打死吗?”

“不想死也行啊,命运握在你自己的手里,想免夹手指,花一百两免夹手指。想少挨板子,那就十两银子少一板。你若是能花七百两银子,那你就可以全免了。怎么样?老夫说得没错吧,命运可不是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

茗熙一听,差点忍俊不禁,忙微微侧身端起一旁的茶水,递到嘴边,扬起左手,用宽大的袖子挡住了正在喝茶的小嘴。

延锦歪在椅子上,余光望过去,看不见她被衣袖挡着的微微上翘的唇角,却是能从她低垂的眼眸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光芒得知,她此刻的内心其实是在偷着乐呢。

他眼皮下垂,也端起了茶杯兀自饮了一口茶,神色冷淡如初,看不出他的情绪来。

陈太医恨恨的瞪了圣手一眼,转身就爬到了延锦的脚下,嚎啕大哭了起来。

“五皇子,微臣在宫中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求您看在微臣这么多年来都尽心尽力的给宫中主子看病的份上,给微臣求求情吧。微臣薪资微薄,一年下来,也就赚个二百两银子,微臣一家老小可都靠着微臣一个人养着,一年下来,也余不下几个钱,现在微臣家里的余钱也不过就是百来两银子,哪里凑得出七百两银子?”

延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就花一百两免了夹手指,你以后也好留着这双手给人医病。”

陈太医哽咽道:“五皇子,微臣即便是不夹手指,这六十大板下来,微臣可是也会一命呜呼的,五皇子,你乐善好施,行行好,替微臣求求情吧。”

延锦皱了皱眉头,放下茶杯,稍微直了直身子,侧首恭敬道:“圣手,本皇子这些年身体虚弱,也多亏了陈太医悉心医治,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给他打点折?”

圣手点点头,捋着白须朗笑道:“行,老夫就看在五皇子的面上,打个八折。”

陈太医面色有些难看,八折,他要是还想免除一切责罚,还得花五百六十两。

陈太医还想开口再求情,皇后面色一陡,十分不悦,冷声喝道:“来人,拖出去打十大板子,随后着人去陈府取银四百八十两给圣手。”

陈太医一惊,他宁愿花钱,也不想挨板子。便是急急的呼道:“皇后娘娘,微臣愿意花五百六十两免罚。”

伤筋动骨一百天,那可不是用银子就能将亏损的身子补回来的。

皇后冷眸一眯,嘴角两侧瞬间下拉,一股火气冲了出来,右手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将桌子都拍得震响。

“大胆,你真当这宫里没了规矩?你在五皇子面前如何托大,本宫姑且不论。如今竟敢在本宫面前讨价还价?你当本宫也是那随便能拿捏的软柿子?来人,拖出去重责二十大板,罚银七百两。”

陈太医惊得嘴巴张大得能塞进一个大鹅蛋,呆了一瞬,自己这么折腾了一圈,结果罚的钱一文钱没少,还要挨二十板?

在看到皇后那张黑漆漆的脸时,再也不敢在皇后气头上惹怒她,乖乖的被太监拉出去领罚。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舒缓下心情,面上带上几分温和,侧头道:“山公公,午宴准备得如何?”

山公公忙出去打探了一番,回来道:“回禀皇后娘娘,饭菜已经大抵准备妥当了,是否现在就准备开席?”

“嗯。”皇后微微点头道:“延锦,你好好招待圣手和吴大夫。”

“是,母后。”

延锦起身,恭送皇后回宫。

片刻后,三人移步花厅,厅中一个花梨木圆桌上,鹿茸、熊掌、燕窝粥,林林总总的点心、热食大大小小约二十盘,其中一盘八宝鸭和脆皮鸡尤为显眼。

明眼人都知道,这两盘菜是特意给圣手准备的。

这些吃食,即便是在木临国皇宫,也是极为奢侈了,可见他们对圣手和吴茗熙的致歉是诚心诚意的。

延锦神色坦然的坐在北面,茗熙和圣手各是东西两侧。

茗熙倒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坐下去,学着他们二人的做法,在盆中净手后,将手老老实实的搭在双膝上,与平时相比,倒是文静了许多。

许嬷嬷和雪舞亲自伺候在延锦身侧,采歌伺候圣手,流莺则是站在茗熙的身旁布菜。

延锦半句话未说,只是拿眼在桌上扫了一眼,雪舞便是心领神会的夹了一片烤鲢鱼到延锦的盘中。

采歌柔声问道:“圣手,您需要哪个菜?奴婢替您布菜。”

圣手右手拿起筷子迅捷的朝着那盘脆皮鸡戳去,左手一挥,嘟囔道:“不必你们布菜,老夫想吃什么就自己夹什么,方便!”

筷子利落的插入鸡背,直接一把整只鸡都给挑起来,放入自己盘中,左手一掰,掰下一只鸡腿来,又一掰,将另一只鸡腿给卸下来,递给了茗熙。

圣手这才将那少了两只腿的脆皮鸡用筷子戳着递到延锦脸前,离他的鼻尖只剩半寸远,差点将油都沾他鼻尖上。

脆皮鸡被撕扯开来的鸡肉悬挂着,黄澄澄的鸡油一滴一滴的滴在了延锦面前碟子里的那块鲢鱼上。

圣手一边啃着鸡腿,一边鼓着腮帮子含糊的问道:“五皇子,你要不要吃?”

采歌嘴角抽了抽,忙伸手将脆皮鸡夺下,放回碟中,赔笑道:“圣手,五皇子若是要吃什么,自有宫人伺候,就不劳圣手操心了。”

许嬷嬷连忙将延锦面前的那盘鲢鱼端走,重新换了个碟子给他夹了一块新的鲢鱼。

圣手瞥了一眼细嚼慢咽的延锦,扁嘴道:“老夫最不喜跟你们这样皇亲贵胄吃饭了,规矩颇多,一点都不自在。”

延锦讪笑一声:“圣手请自便,不必拘束。”

茗熙憋着笑,见圣手如此不管形象的大吃特吃,便是也放下了自己之前拘谨的形态,也不让流莺伺候,兀自随意的夹菜,放开了吃。

延锦有些无语的望着在自己面前大吃特吃的二人,额角不禁落下三道黑线来。

幸好茗熙不肯承认跟他有婚事,不然,这个女人非要说是自己的妻子,硬要贴上来,自己可真是无福消受啊。

这顿饭,也就茗熙和圣手吃得开心,延锦几乎未动他们夹过的菜碟,只是干坐着看着他们二人吃。

毕竟,他们二人夹过的菜,犹如狂风暴卷之后独剩疮痍。

饭毕,净手漱口之后,三人移至花厅。

延锦笑道:“圣手,吴大夫,这顿饭可还合你们心意?”

圣手心满意足的打了一个饱嗝,抬手拿起茶杯咕咚一声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口中的味道。

他吧唧着嘴巴道:“还行,菜品倒是丰富,就是你们这御厨手艺欠佳。”

延锦道:“他们已经是木临国厨艺最好的了,只不过,比起金禾国的御厨来说,确实是差了一大截。”

圣手抬眼道:“既然差了一大截,何不派他们去金禾国跟御厨讨教。”

延锦垂眸,但笑不语。

说话间,一个二等宫女从外走了进来,跪下禀告道:“禀五皇子,曾嬷嬷来了。”

延锦漫不经心的道:“嗯,让她进来。”

片刻后,曾嬷嬷带着一个眼神精明的中年嬷嬷和九个宫女太监走了进来。

“五皇子,您身边可不能缺了伺候的宫人,老奴奉皇贵妃的命令,送来几个伺候人,还请五皇子收下。”

延锦抬眼,扫了一眼那些宫人,缓缓道:“曾嬷嬷,修儒宫的人已经够多的了,少那么几个人也不碍事,就不必再添人了。少一些人也好,也能替父皇省下一些开支。”

曾嬷嬷笑得眼角都皱起了鱼尾纹:“五皇子乃是人中龙凤,多一些宫人伺候也是应该的。再怎么省开支,也不能省到五皇子的头上来。只需把其他宫的人数稍微减一减,宫里的总开支也是没有变化的。再者,现在您正是养病的时候,身边正是需要宫人伺候,皇贵妃娘娘能如此贴心的为您着想,也是皇贵妃娘娘的一片心意,还请五皇子不要拒绝。”

延锦右手握拳放在嘴边,闷闷的咳了一声,道:“那就留下两个太监洒扫庭院就是,其余人你带回去吧。”

曾嬷嬷笑道:“五皇子,他们可都是一等、二等的宫人,不是三等宫人,这洒扫庭院乃是三等宫人做的事。”

延锦讪讪的道:“那就留下两个太监在门口当传唤太监。”

曾嬷嬷继续笑着进言道:“五皇子,应嬷嬷一死,您身边可是就少了一个一等嬷嬷,皇贵妃娘娘特意挑了一个手脚俐落、聪明能干的一等嬷嬷过来伺候您。”

许嬷嬷笑道:“曾嬷嬷,五皇子身边还有老奴和‘莺歌燕舞’伺候着呢,又有小福子、林公公、金九银十,已经忙得过来了。”

曾嬷嬷脸色一陡,怒瞪她斥道:“许嬷嬷,这可是皇贵妃娘娘亲自送来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下人推三阻四的?你未免也太不将皇贵妃娘娘看在眼里了。”

曾嬷嬷回望延锦,冷冷道:“五皇子身边的宫人竟是这么不知规矩?也难怪没有伺候好您,就连毒药都防不住,由着您吃了许多日,甚至差点丢了性命。像这样的嬷嬷,也该推出去斩了。”

许嬷嬷顿时就被她斥得说不出话来,生生的将那口气给吞下了肚子。

延锦抚了抚额头,按摩了两下,稍显有些疲累。

“曾嬷嬷真是好大的口气啊!在你们颐华宫打打杀杀的也就罢了,怎么到了这修儒宫,竟是敢替五皇子做主打杀一等嬷嬷了?”

秦嬷嬷站在花厅门口,厉声喝道,抬脚快步走了进来,下跪行礼后起身,对着曾嬷嬷又是一顿训斥。

“曾嬷嬷,若是说起五皇子被人下毒一事,伺候五皇子吃食的人,可不止许嬷嬷,还有应嬷嬷和春燕、雪舞了,若是要砍头,怎么能饶了她们几个?再说规矩,今儿应嬷嬷就不知规矩而被皇后娘娘杖毙。应嬷嬷可是你秦嬷嬷调-教出来的嬷嬷,竟是这般不知规矩,你这再送一个高嬷嬷来,说不准也是个跟应嬷嬷一样没得规矩的人。五皇子如今身体有恙,没得被你送来的嬷嬷气坏了身子。”

秦嬷嬷跟着皇后,自是这宫里地位最高的嬷嬷了,曾嬷嬷自然不敢像对待许嬷嬷那样骂骂咧咧的态度对待秦嬷嬷。

但是曾嬷嬷可是皇贵妃跟前的贴身嬷嬷,皇贵妃如今的地位也是如日中天,她自然也狗仗人势,装腔作势起来。

“秦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高嬷嬷可是皇贵妃娘娘亲自挑选了送来的,你是说皇贵妃娘娘故意挑了一个不知规矩的人过来气五皇子不成?若是这般,我也省不得要去皇贵妃娘娘面前说道说道了。”

秦嬷嬷冷哼一声,道:“曾嬷嬷,你可别如此胡言猜忌,我可没有说皇贵妃娘娘什么。只是皇后娘娘十分疼爱五皇子,特意挑了几个伶俐的宫人,让我送过来。五皇子身边伺候的人已经足够了,就不劳皇贵妃娘娘操心了。”

秦嬷嬷一拍手,从门外进来了一流水儿的宫人,约莫十人。

领头的是一个跟高嬷嬷同样一脸精明相的嬷嬷,曾嬷嬷自然是认识她的。

那人是马嬷嬷,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嬷嬷,地位也就比秦嬷嬷低了一点点,在宫里也是个说得上话的有资历的老嬷嬷了。

皇后将马嬷嬷派来以后,皇后身边可就少了一个得力嬷嬷了。

看来,皇后这是铁了心的要将皇贵妃的人赶出去了。

曾嬷嬷皱眉,退了一步道:“秦嬷嬷,不如,咱们带来的人各留一半如何?”

秦嬷嬷笑得温婉:“如此也行……”

曾嬷嬷正欲高兴的应允,不料秦嬷嬷话音一转,皮笑肉不笑的道:“你留一半在修儒宫,我也留一半,那我把我带来的另一半送到太子宫去,如此也公平。”

曾嬷嬷咬了咬唇,给她个胆子,她也不敢答应这样的交换条件。

自己若是让秦嬷嬷往太子宫里安插眼线,皇贵妃和太子岂不是要将她的皮给剥下来做鼓啊?

曾嬷嬷连忙赔笑道:“秦嬷嬷,如今太子也不在宫中,这太子宫里既然没有主子在,就不必再添人了。今儿皇贵妃娘娘还说起了,那些宫人呆在太子宫里无所事事,还想先拨一些宫人到颐华宫使唤呢。”

曾嬷嬷这话可就将秦嬷嬷想将人往太子宫和颐华宫塞人的路给挡了。

秦嬷嬷冷冷一笑:“既然颐华宫缺人,都还需要从太子宫里调人过去。那你就把他们都带回去伺候皇贵妃娘娘吧,太子身份尊贵,就别拨太子宫里的人里,免得人少了,太子宫连打扫都打扫不干净,哪天太子回来了,岂不是连个干净屋子都没得睡?”

曾嬷嬷咬了咬唇,这秦嬷嬷可不愧是皇后身边的得力助手,巧舌如簧可真不赖。

一时之间,曾嬷嬷竟是不知该如何回嘴,才能将高嬷嬷给塞进修儒宫。

可若是自己没有将高嬷嬷留下,自己回去可是交不了差了。

曾嬷嬷退而求其次,谄笑道:“那我就将其他人带走,只留下高嬷嬷一人伺候五皇子就是。多一个人,也没多挤。”

秦嬷嬷道:“那也不必了,你全数带回去吧。”

曾嬷嬷面色也变得不太好起来,直接跟五皇子道:“五皇子,皇贵妃娘娘可是一直都牵挂着您的病情,派高嬷嬷过来伺候你,也是皇贵妃娘娘的一片心意,若是您将高嬷嬷退回去,皇贵妃娘娘只怕是要伤心了。皇贵妃娘娘只是纯粹的一片好心,送出去的人被退回去,这岂不是让别人以为颐华宫和修儒宫有什么过节呢。”

秦嬷嬷暗暗翻了一个白眼,难道还不是吗?皇贵妃本就心存不良。

秦嬷嬷便是躲在曾嬷嬷的背后,偷偷的给延锦递眼色,让他不要将人留下。

延锦皱了皱眉头,道:“曾嬷嬷,既然母后送了这么多宫人过来,这修儒宫也够伺候的人了。本皇子如今也希望能静心修养,若是人多了,只怕是会扰了清静,反倒不适合修养。还请曾嬷嬷将人带回去,再替本皇子跟皇贵妃娘娘转告一声,延锦多谢她的好意,等延锦身体好转了,必定亲自登门致谢。”

茗熙一直端坐在椅子上,置身事外的喝着茶,看着他们这些人打太极,以前一直以为延锦是个草包,没曾想,延锦这番开口,竟是进退有度。

不由得让茗熙对他刮目相看。

曾嬷嬷连忙笑得双眼弯起:“五皇子有这份孝心,皇贵妃娘娘自会欣慰。只是,若是五皇子希望清静些,倒也不是不可以,只需将候在您屋里伺候的宫人减少一些,让他们在外间伺候就行了。那些个二等、三等宫人少一些都无所谓,可是这些贴身宫人还是不能少了的,否则,可就伺候不周到了。”

延锦有些难为情的挠了挠后脑勺,曾嬷嬷又趁势出击,“五皇子,高嬷嬷可跟应嬷嬷不同,高嬷嬷可是心思缜密,办事滴水不漏,定能将您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留下她一个,可是抵得上‘莺歌燕舞’四个呢。另外,皇贵妃还特意送了一些补品过来给五皇子补身子,还请五皇子笑纳。”

曾嬷嬷拍了拍手,就有两个宫人抬了一个紫檀木箱进来,一打开,里头满满当当的都是一些鹿茸、山参、何首乌、熊掌等名贵药材。

曾嬷嬷笑得脸上都起了褶皱:“五皇子,您因未中了毒,头发受损,皇贵妃娘娘可是忧心忡忡,特意到处寻了生发秘药,又搜罗了一些珍贵的何首乌,何首乌对生发是最好不过的了。”

延锦望了一眼那满满当当的一箱子东西,搓了搓手,绽放出一个欢喜的笑容来:“行,那就留下高嬷嬷,其余宫人,你就带回去吧。代本皇子跟皇贵妃致谢。”

曾嬷嬷顿即欣喜道:“行,老奴一定会亲口跟皇贵妃传达五皇子的话。高嬷嬷,你好好伺候五皇子,切莫辜负了皇贵妃娘娘和五皇子对你的希望。”

高嬷嬷连忙跪下磕头,恭顺道:“老奴自当谨守奴婢本份,伺候好五皇子,不辜负皇贵妃娘娘和五皇子对老奴的厚爱。”

曾嬷嬷这才带着一众宫人告退。

秦嬷嬷有些生气和失望的看着延锦,可是碍于花厅里还有许多皇贵妃的眼线在,不好多说皇贵妃的不良心思。

只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回去复命去了。

茗熙也不禁暗暗叹息了一声,这个五皇子,可真是扶不上的阿斗。

自己刚刚还对他刮目相看了,还以为稀牛屎扶上壁了,这才眨眼功夫,又仍旧是原来的那摊稀牛屎。

延锦十分开心的走到木箱前,将那些药材拿出来瞧了瞧,挑了一支成色最好的何首乌,交给了高嬷嬷。

“给本皇子熬一碗生发药来,本皇子脱发严重,急需生发药膏,你若是将本皇子的头发给护理好了,本皇子重重有赏。”

高嬷嬷笑着上前接了何首乌,又从箱子里拿了一包药材,笑道:“这何首乌配上这包药材,效果更好。”

高嬷嬷缓步走至圣手的跟前,将手中的药材递到了圣手的桌上,道:“圣手,您请过目,这些东西可是对生发有益的药材?”

圣手瞥了她一眼,拿起何首乌查看了一下,倒是一支成色上好的前年何首乌,只怕要花不少银两。

圣手将拿包药材拿到鼻尖,都不用拆开来看,只是微微闭眼一闻,便是已经知道里头包的是些什么了。

他面上露出了一些诧异,“这里头的药材可是一些极为珍贵的药材,而且,有些药材还是出自各个国家,有远至金禾国的千金子,水夕国的雪莲,火羽国的血竭,居然还有土义国的冬虫草?”

其他三国的药材倒是都好弄的到,只是,这土义国已经封国十来年了,而这冬虫夏草似乎是新鲜的?

圣手心中有些不相信,便是连忙打开来将冬虫草捏在手上捏碎了一点末细细查看,果然见到那冬虫草确确实实是土义国的品种,只是,品质不怎么好。

高嬷嬷十分善于察言观色,笑着解释道:“正如圣手所言,这确实是土义国的冬虫草,只是,这不是最近从土义国买来的,而是皇贵妃娘娘从民间得了这么一个生发药方,而提供药方的大夫说少了一味药,凑不齐,那就是土义国的冬虫草。若是用其他国家的冬虫草,效果大打折扣,唯有土义国的冬虫草,才能将药效发挥极致。”

“既然给药方的大夫都没有这味药,那你们这药从何处而来?”

高嬷嬷笑道:“娘娘为了寻这味药,四处托人去找。可算是在民间一个医馆里找到了。那医馆掌柜十几年前的时候去过土义国,带了一些冬虫草回来种植,种出来的效果只是和我们木临国本土生长出来的冬虫草一样,达不到药效。后来,那大夫就特意从土义国运了几十马车的土回来,又特意从土义国流出来的河水口装了水回来浇灌,这才将冬虫草种出来的药效跟土义国的相近。”

圣手连连咂嘴:“难怪如此。”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能用这方法种植土义国的特效药材,当初自己就应该这么做,如今,自己手头没了一些土义国的药材,有些药想炼也炼制不出来。

“虽然这个冬虫草的药效跟土义国生长的药效差了一些,可是这已经是目前能找到的药效最好的冬虫草了。皇贵妃娘娘可是对五皇子的身体十分关心的。”

高嬷嬷稍显自豪的昂头,看着像是在回答圣手的话,实际上是把这话说给五皇子和宫人们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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