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比起这些,我更在意她的命。”
齐靖宇淡淡地看了齐鲁氏一眼,语气中听不出喜怒,面色一如既往地冷沉。
齐鲁氏却是大受打击。
她不过质疑一下安氏的身份,他就这般急哄哄地护上了,这还是她那个明智明理的儿子吗?
“我也没说不在意她的命,她现在不是没事吗?”
齐鲁氏有些语气不佳道。
齐靖宇眉头微拧道:“她没事,正是因为她会水。”
齐鲁氏一时间哑口无言,心里却是堵得慌。
齐张氏看了眼齐靖宇冷沉的脸色,心中忍不住羡慕安贝贝好命,能得二郎这般相护。
若是大郎也这般待她,便是让她淹死在河里也值得。
齐云氏将母子俩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意有所指道:“二郎说得对,安丫头自己会水倒也是好事一件,总比被旁的人救起来强。”
齐鲁氏一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暗自庆幸。
若安氏真被其他男人救上岸,那二郎岂不是要被膈应死?
想到这里,她面色有些讪讪,到底是自己思虑不周。
只是她问话的初衷,也并非是责怪安氏,而是始终对她来历不明的身份心生芥蒂,结果却被这祖孙俩一人一句给抵了个没脸,心中到底意难平,没好气道:“照娘这么说,映雪岂不是也该去学学那游水?”
“我觉得挺好,咱们家可没那会水护主的粗使婆子。”
齐鲁氏被齐靖宇一句话噎得死死的。
齐映雪反倒有些意动。
今儿个这种情况,若不是贝贝自己会水,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就像二哥说的,比起那些规矩礼仪,还是命更重要。
齐靖宇说完,不再理会齐鲁氏,转身出了堂屋。
那丫头上次洗澡,洗着洗着就睡着了,这次可别又这样。
“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明知道二郎在意安丫头,非要说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难道你想二郎也像大郎那般对你这个当娘的吗?”
齐靖宇一走,齐云氏便支开了齐张氏和齐映雪,留下齐鲁氏单独说话。
齐鲁氏一听,眼睛立时就红了。
“娘,你说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安氏本就来历不明,竟然还会水,我这个当婆婆的连问都问不得吗?
自她到咱们齐家,除了闯祸啥也不会,我这个当婆婆的,一天没享到她的福,反倒要烧水做饭地伺候她,我说什么了吗?
二郎只知道护着他媳妇儿,怎么就不知道体谅体谅我这个当娘的?
搁谁家婆婆摊上这么一个儿媳妇儿,能像我这般什么都由着她?”
齐鲁氏委屈啊。
人家当婆婆都是当成老夫人,她当婆婆却当成了粗使婆子,还不受待见!
“再说大郎,他再想着蓝家那贱人有什么用?人家指不定现在孩子都几个了!
他怨我逼他娶了张氏,怎么就不想想,当年若没有张氏,咱们这一家病的病,弱的弱,连赋税都交不上,怎么活得下来?”
齐鲁氏越想越委屈,一时间老泪纵横。
“唉,这都是命!”
齐云氏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这些年,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