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时彼一时。”
齐云氏暗暗翻了个白眼儿,谁当婆婆还不给儿媳立立规矩?
“再说了,你难道不想早点抱孙子?如今村里和二郎同龄的后生,好些个娃都满地跑了,你就不羡慕?”
一听这话,齐鲁氏又忍不住有些意动。
“可那女人到底来历不明,谁知道是什么出身?看她粗俗无礼又娇气,多半是商户人家……”
“商户怎么了?别忘了,咱们家现在还是军户呢!再说了,你见过哪家商户能养出这么水灵的丫头?”
齐鲁氏心中不以为然,索性闭嘴不再多言。
老太太非要和她唱反调,她才不上赶着自讨没趣。
从上房出来,齐靖宇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踱步到院中。
两腿平行开立,下蹲马步。
思绪,回到了白天。
那个叫安贝贝的女人,出现得莫名。
当时他正被卫铭珊缠得心烦,那女人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声称是自己未婚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自己千里迢迢寻来的艰难与不易。
为了一劳永逸地避开卫铭珊的纠缠,鬼使神差地,他并未否认。
然而卫铭珊并不相信,反倒气怒地当场就要打杀了她,吓得她赶忙扒紧自己,惊惧的眼神犹如受惊的小鹿,让他一瞬之间,打消了推拒之心。
哪知这一举动,惹得卫铭珊大怒,当即挥鞭而下,好在被及时赶来的卫寅制止。
随同卫寅前来的,还有胡世鸣。
胡世鸣一心想求娶卫铭珊攀上卫家,恨不得当即就落实那女人与他的婚约。
他当时心中冷笑。
那女人根本就是无中生有,怎么可能拿得出婚书。
果然,她拿不出婚书。
不仅如此,甚至连户籍路引都拿不出来。
就在他阴谋地以为,对方此举是为了设局引他做保,从而拉他下水并以此为要挟时,对方却提出只想与他成亲,哪怕为奴也愿意。
胡世鸣怎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立马就派人找来县主薄,为他们当场办理成亲登记。
他本要拆穿对方,拒绝拿出户籍。
却见被强行送走的卫铭珊去而复返,拉着卫寅蛮横地让他下令,不许自己与他人成亲,并霸道地宣称,要将自己招赘入卫家。
眼见卫寅紧皱的眉头有一瞬的松动,他当机立断,迅速递上了自己的户籍。
两权相害取其轻。
比起卫铭珊,他宁愿娶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胡世鸣比他更着急,当即就催促着主薄将那女人添到他的户籍上,且是妻非奴。
奴可随意打杀发卖,妻却不行。
等那边卫铭珊还未完全说服卫寅,这边已经尘埃落定。
就这样,那个叫安贝贝的女人,成了他齐靖云的妻。
倒是没想到,胡世鸣竟然送他这么大一份礼!
齐靖云心中冷笑。
虽然眼下没有证据证明,但他的可能性的确最大。
当然,也不排除那女子是细作的可能。
哪怕可能性极小,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只是不想让家人担心,他才特意说出那般笃定的话安他们的心。
也不知那女人洗个澡怎么要洗这么久。
不会是跌浴桶里把自己给淹了吧?
别说,就她什么都不懂的娇气样子,没准儿还真有可能。
想到这里,齐靖宇忙收了马步,大跨步走到房门前,快速敲响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