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芜爱坐进副驾驶座,像个小孩似的蜷缩起来,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她隔着车窗玻璃,眺望河滩。
只见沈亦城俯身,在芝芝耳边低语了几句。
她不知道沈亦城对芝芝说了什么,但她看得出芝芝的身体猛然哆嗦了一下,似乎听见了某种很可怕的指令。
随后,沈亦城朝着冷芜爱的车子走来。
他很自觉的坐进驾驶座,看见冷芜爱可怜兮兮的缩在副驾驶座上,他心疼的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冷芜爱下意识的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沈亦城一语不发的搂着她,轻抚她的后背。
虽然他始终保持沉默,但他的拥抱已经给予她最大的安慰。
“如果我爸当年没有遇上徐盛,那他估计能活到今天吧?我妈应该也不至于孤零零的死在异国他乡吧。”冷芜爱轻声询问。
她的声音弱的几乎听不见。
沈亦城过了几秒才说:“你的过去,我没办法保护你,但你的未来,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和委屈。有些事,别去想了。”
这句话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冷芜爱心里紧锁的某一扇心门。
她从来不肯轻易依赖他人,但这一刻,她觉得,身边有个人给她无条件的依赖,是那样的轻松和幸福。
她很感激有沈亦城在她身边陪着她,不然像这种时刻,她一个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撑过去。
沈亦城的衣襟瞬间湿透,他察觉到冷芜爱哭了。
他笑了笑,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睫毛上挂着的豆大泪珠,不由得摇头:“你哭什么?”
“老公,你真的愿意守护我的未来,不让我受委屈,你为我做这么多,你确定你不要什么条件吗?”
冷芜爱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这表情足以把沈亦城的心脏给融化。
他突然朝她凑近过来,用嘴唇吻去她脸上的泪珠。
他在她耳垂边悄声的说:“当然要条件。”
冷芜爱的心顿时紧张起来。
沈亦城笑道:“条件就是,你得爱我,永远爱着我。”
冷芜爱破涕为笑,正要抬手捶他。
他忽然把她手腕扼住,眼神突然变得无比专注。
冷芜爱脸颊一红,来不及做出反应,沈亦城以一个热吻碾过来。
车内灯光熄灭。
保镖们把芝芝从桥下带走,还把烧烤炉和桌子上的食材全都收拾走了。
但冷芜爱的车子,却迟迟没有开走。
片刻过后,车身突然摇晃起来,一只纤细的脚踝架在了椅背上,可爱的脚心轻踩在车窗边缘。
星光之下,依稀可见两个身影在车厢内紧密交缠。
……
半夜三点多,徐盛兴奋的睡不着。
他亲自捧着一瓶红酒来见芝芝。
就在半小时前,芝芝打了个电话给他,告诉他,事情搞定了。
她成功让冷芜爱签订了关店同意书,从明天开始,许飞琼就会关掉实体店,以后也不会再开店了。
徐盛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不得了,第一时间就带上他手里最贵的红酒,赶来芝芝的别墅看她,想听听她描述如何碾压冷芜爱的细节。
这栋别墅是他金屋藏娇的地方,在芝芝之前,他还让其他女人搬进来住过。
直到他把那些女人玩腻,然后赶走。
芝芝在这里住了两三年,算是住得最久的一个。
因为芝芝很有手段,把徐盛拿捏的死死的,有了芝芝以后,一个顶十个,徐盛在她身上就耗尽了精力,就很少去找别的女人替补了。
芝芝打开门,穿着睡衣,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脸上还敷着一块面膜。
徐盛眉头一皱,女人怎么那么喜欢大晚上敷面膜?
她热情的揽着徐盛进屋,随即开了他带来的红酒。
徐盛刚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跟芝芝聊天,他忽然觉得酒劲上头,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身体瘫在沙发上,手脚都使不上劲。
他正纳闷,这红酒度数并不高,怎会喝一口就醉了?
就在他困惑之际,芝芝忽然换了一个人似的,周身的气温降低了好几度,眼神里带着几分残酷。
徐盛此刻连说话都费劲,他嘟囔着问她:“芝芝,你怎么了,你不是有好消息告诉我吗?”
芝芝抽下自己身上的睡衣衣带,走过来,把徐盛的双手捆住。
徐盛在这时隐约察觉出危险,想要挣扎,但是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就算喝醉,也不可能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徐盛反应过来,一双眼睛虚弱的看着她:“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芝芝平静的说:“你放心,不是毒药,镇定剂而已。”
镇定剂?
怪不得他想用力都用不了。
“你要干什么?”徐盛的语气开始有些慌乱。
芝芝突然从沙发后面推出一只烧烤炉,往里面扔进木炭,然后点火,木炭缓缓的发着红光,温度逐渐升高,把烧烤炉上方的铁丝架烘得通红。
“芝芝!你在搞什么鬼!”徐盛双手被绑,缩在沙发里,惊慌失措的看着她。
芝芝把脸上的面膜揭下,露出她那鼻青脸肿的五官。
那张面膜是为了掩饰她挨打的痕迹,她怕被徐盛看到她脸上的伤口,就会心生警惕,不愿意跟她进屋了。
芝芝的眼神里带着愧疚:“徐总,抱歉,我骗了你,事情搞砸了,我没能整到沈太太,不仅没整到她,我还被沈少给抓住了。”
徐盛一听,很快明白了一切。
“你该不会对沈亦城供出了一切吧!”徐盛质问。
“我没办法,他要淹死我。我不怕挨打,但我怕水,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打听出我最怕水,他把我扔进河里,任我自生自灭,我可不想淹死,这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死法。”芝芝叹一口气。
徐盛呼吸混乱,“你要干什么?”
“沈少已经知道,是你指使我去威胁沈太太的,你的计划,他全盘识破了。”芝芝表情冰冷的站在他面前。
徐盛咽了一下口水,劝她:“你先别动手,你根本就没有威胁成功,冷芜爱也没有任何损失,我大不了亲自去冷芜爱面前道歉,冷芜爱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只要我道歉,她一定会原谅我的。我可是她父亲的助理,我可是她徐叔叔!她没必要这么对我!”
芝芝双手合十,再次对着他露出致歉的表情:“还有一件事我忘记跟你说了,你卷走许飞琼公款的事,沈少和沈太太也都知道了。你是害许飞琼破产的元凶,也是让沈太太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他们两夫妻全知道了。”
徐盛目瞪口呆,老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