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然说的没错,冷芜爱要是这时候过去,根本帮不上忙,她越是替沈亦城求情,只会让段景辉揍得越狠毒。
段景辉表情里带着过瘾的神色。
他心里的屈辱终于在今天洗清了。
之前,沈亦城无缘无故冲进他家里,把他狠狠打了一顿,段景辉忍辱负重这么久,总算全部还给沈亦城了。
光是看着手下替他痛殴沈亦城,已经不能满足段景辉了。
他亲自走过去,推开手下,站在沈亦城面前,目光阴狠,“沈亦城,女人只喜欢强者,而如今,我已经变得比你更强大。”
话音刚落,段景辉一拳打在沈亦城脸上。
这一拳可谓是竭尽全力,段景辉的指关节都在隐隐作痛。
沈亦城挨打后,若无其事的往地上吐了口鲜血,然后从容不迫的笑了笑,“你就这点力气,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强者?”
冷芜爱在旁双拳紧握,咬紧牙关,眼眶通红,但她努力憋着不说话,而且也憋着不掉泪。
潇然看到,心中一阵触动。
冷芜爱想必忍的很痛苦,估计心都在滴血吧。
这世上最揪心的事,无非就是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受苦,而自己却帮不上任何忙。
沈亦城的挑衅彻底激怒了段景辉。
段景辉对其中一名手下使唤了一个眼色。
这名手下明白了他的意思,从口袋里取出一块金属玩意儿。
段景辉接过来,把它套在手指上。
这玩意儿叫做指虎,有4个相连的圆环,专门套在手指上,加强出拳威力的,只要是出来混的打手,都会必备这种道具。
段景辉阴森森的看着沈亦城,这一次出拳,务必得让沈亦城半边的颧骨碎掉,叫他整容都整不回原来的样子。
冷芜爱不是最爱沈亦城这张脸吗,那段景辉就毁掉这副精致的皮囊,让冷芜爱从此对这个男人不再抱有美好的幻想。
段景辉朝着他高举拳头,冷芜爱嘶哑的吼了一声:“住手!我不会跟他走,你不要再打他了!”
段景辉的动作僵在半空。
沈亦城诧异的看着冷芜爱。
冷芜爱默默的朝着段景辉走去,一副老实驯服的模样:“景辉,我愿意跟你过日子,你不要再打他了,没那必要。”
段景辉没想到冷芜爱会说出这话。
他还以为冷芜爱顶多会为沈亦城求情而已,没料到她会直接跟段景辉表白。
沈亦城摇头:“小爱,都到这一步了,你不必对这种人委曲求全,我扛得住的。”
冷芜爱权当没听见这话。
沈亦城嘴上逞能有什么用,段景辉真的会打死他的。
这是冷芜爱最不想看到的结局。
沈亦城也是蠢到家了,平时出行带着那么多的保镖,今晚偏偏单枪匹马过来。
他太疏忽大意了!
其实并不是沈亦城疏忽,而是沈亦城高估了段景辉的孝心。
沈亦城以为,段景辉很重视他父亲,所以只要出动段永丰,就能摆平一切。
没想到,段景辉连自己亲爸都不放在眼里,这是沈亦城没计算到的。
沈亦城自认为他深谙人性,殊不知,他还是把人性想得太好了。
有些人,切开来,里面全是黑的。
就像段景辉,长得人模人样的,看上去像一个干净透彻的少年,仿佛与邪恶毫无关系,实则,他是一个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背弃的孽子。
段景辉放下手臂,认真的看着冷芜爱:“你不是哄我吧?你真心想跟我一起过日子?”
冷芜爱从裙子口袋里拿出婚戒,放在赌桌上,视线看向沈亦城:“这东西还给你,你拿去给岳兮,她比我年轻,娶她更划算。”
作为岳兮干爹的袁彪,此刻听得一阵皱眉,不过最终还是没吱声。
沈亦城无奈的看着她,他额角淌下一缕鲜血,经过他的眼睛,仿佛在他脸上流下一道血泪,“小爱,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爱她?娶她更是无稽之谈。”
“我亲眼看见了,你跟她在记者面前出双入对,全城都知道你跟她的绯闻。你为了维护她的观点,不惜贬低我,你说我在家带孩子就够了,你觉得我这个家庭主妇的想法不重要。”
沈亦城很惊讶,“剪彩那天,你在现场??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在我面前现身??为什么躲着我?”
沈亦城看向段景辉,眼神忽然一阵动摇,“难道说,你并不是被这家伙绑走的,你是自愿跟他走的?”
冷芜爱对此保持沉默。
沈亦城说对了一半。
第一次,确实是段景辉绑走了她。
但第二次,是冷芜爱自愿回到段景辉身边的。
沈亦城看到她这副默认的表情,几近心碎:“你真的想跟他一起过日子?”
冷芜爱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沈亦城,我是为了你好,我把沈太太的位置让出来,你就有机会娶到年轻的小姑娘了,这对你来说,是件大好事。”
一股热血涌上沈亦城的脑门。
他此生从未如此受辱。
段景辉群殴他,这都不算什么,只是皮肉之苦罢了。
冷芜爱这几句话才是致命之举,简直是把沈亦城的尊严放在地上摩擦。
段景辉心里一阵欣喜。
他缓缓把指虎取下,对冷芜爱伸出手。
冷芜爱迟疑了两秒,但还是朝段景辉走了过去。
“不要……”沈亦城拼命的摇头,“不要过去!不要跟他在一起!我才是真正爱你的那个人!段景辉根本不爱你,他只是想赢我而已!他把你当成了报复我的棋子罢了,不要去他那边的阵营!小爱,你是我太太,你是我这一边的!”
沈亦城只差把求求你三个字说出来了,他看上去非常的可怜。
他这辈子没求过人,但他此刻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冷芜爱,希望冷芜爱能够撤销她的决定。
冷芜爱心口一疼,避开沈亦城的视线。
她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如果她不安抚好段景辉,那么,沈亦城一定会被揍得半死。
愿意跟段景辉过日子这种话,只是敷衍。
她的心从来就只属于沈亦城。
不然,她也不会跟他玩剪刀石头布。
当她在赌大小这一局耍了沈亦城之后,心里很快就反悔了。
她知道不能真的让沈亦城输到最后,否则会让沈亦城陷入困境。
于是她提出要跟他剪刀石头布。
因为她很清楚,每次剪刀石头布,她都不可能赢他,她已经做好了输给沈亦城的准备。
但没想到,沈亦城会故意让她赢,从而真的让自己陷入了此番绝境。
不管怎样,冷芜爱都没得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