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新见他对冷芜爱这个名字毫无反应,心里不免有些焦急。
“爸爸,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连妈妈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你说过,妈妈可是你在这个世上最爱的大宝贝啊。”
沈亦城眉头紧皱,这孩子到底是在撒谎,还是纯粹认错人了?
如果这个冷芜爱真的是他最爱的人,为什么他一点也想不起她来?
沈如新略显难过的看着他,“爸爸,你该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吧?”
沈亦城愣了愣,然后扯出一个笑容:“我当然记得自己的名字,我叫裴正阳,是个孤儿院里长大的孤儿,刚才那个女人,是跟我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她叫袁小琴。”
沈如新听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她不由得揪住沈亦城的衣角:“爸爸,你被那个女人给骗了……”
话还没有说完,面包店门口传来一声响动。
白静瑶走了进来,然后直接来到厨房里,对着沈如新和沈亦城微笑了一下:“我在外面逛了一圈,没找到这孩子的妈妈,不过我已经跟警察那边联系过了,说不定明天就有消息了。”
白静瑶这些话没有一句是真的,她根本就没跟警察联系过,她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让沈亦城报警。
她几分钟前已经回来了,听到沈如新差点就把白静瑶的真实身份说了出去,于是立即现身,打断了这个孩子的话。
沈亦城一听,叹一口气,捏了捏孩子的小肉脸,“那今晚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
沈如新的小肚子再次咕咕叫起来,她怪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沈亦城宽容的微笑了一下,把她抱下餐桌:“你先去楼上洗把脸,我这就给你做晚饭。”
沈如新眨眨眼睛,“爸爸,你会做饭吗?你之前可是厨房杀手啊。”
沈亦城眸色一沉。
白静瑶在这时走过来,牵住孩子的手:“我带她上去洗脸。”
说完,白静瑶便强行把沈如新给拽走了。
沈如新很害怕,一度想要喊叫出来。
白静瑶忽然把她推到楼梯拐角的墙面上,这个角度,沈亦城看不到。
白静瑶就像上次在医院里威胁她时一模一样,一双眼睛犹如恶鬼,震慑得沈如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白静瑶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杀气:“宋媛媛,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
白静瑶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宋媛媛的阶段,她打听到沈如新已经改名了,但她还是习惯叫她宋媛媛,已经改不过口来了。
沈如新努力让自己不要颤抖,两只小拳头攒得紧紧的,这故作镇定的表情,简直跟冷芜爱如出一辙。
白静瑶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给我记住了,我现在叫袁小琴,厨房里那个男人,叫裴正阳,他不是你爸爸沈亦城。你要是再叫他一句爸爸……”
白静瑶说到这里,突然扬起手,狠狠扇了沈如新一巴掌,沈如新差点直接哭出来。
但沈如新还是倔强的忍着哭声,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示弱。
白静瑶接着往下说:“你要是再叫他爸爸,就不是扇你一巴掌那么简单的事了,我会把你耳朵给割下来,因为你听不懂人话。”
白静瑶说完,还用力的拧了一下沈如新的耳朵,沈如新只觉得自己耳朵火辣辣的疼,几乎要被她给直接拧掉。
她疼的呜咽一声,泪水终于还是止不住的掉落下来。
“听懂了没有!”白静瑶低声质问。
沈如新捂着自己被拧疼的耳朵,泪眼模糊的点点头。
妈妈现在不在身边,她只能努力学会自保,如果跟这个白静瑶硬碰硬,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沈如新并非一个莽撞的人,她的小脑瓜子向来很机灵,她最擅长的就是见机行事,然而现在机会并未到来,她还不能随便轻举妄动。
只能暂时忍了白静瑶的恫吓与虐待。
白静瑶见她挺乖巧的,这才停止了折磨她。
假如沈如新像一只牛犊子冲撞她,白静瑶此刻已经把她给掐死了。
多亏沈如新装出了温顺的一面,白静瑶才把弄死她的计划往后押了押。
到了楼上,沈如新洗干净双手,然后洗了洗小脸,接着安安静静的坐在一张小方桌前面。
白静瑶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果汁,揭开瓶盖,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沈如新。
沈如新并未朝她这边看过来。
白静瑶把手伸向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纸包。
她悄悄拆开纸包,正打算把里面的白色粉末倒进果汁里,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声叫唤。
是沈亦城的声音:“小琴,下来帮帮忙。”
白静瑶慌忙收起纸包,气得咬咬牙,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能往果汁里成功下毒了。
其实她有各种方法弄死这个孩子,但她最想采用的就是下毒,因为下毒留下的痕迹最少,很难追查到她身上。
而且被毒死是件很痛苦的事,毒药并不是安眠药,不会让她死的那么痛苦,怎么也得让她先经历一番肠穿肚烂般的绞痛,才会让她死去。
白静瑶把纸包放回口袋,将这瓶干净的果汁放在了沈如新面前,“你在这里坐着,不要乱碰东西。”
白静瑶直接把二楼的门从外面锁了,这样一来,沈如新就出不去了。
二楼的窗户都装了防盗网,不必担心她爬窗逃走。
白静瑶来到楼下厨房,沈亦城正穿着围裙,翻炒着锅里的牛肉,他指了一下旁边的砧板,“小琴,帮忙切一下葱花。”
白静瑶默不作声的走过去,拿起小刀,熟练的切起了葱花。
她本是个完全不会做家务的千金大小姐,自从她跑到渔村隐居后,跟着渔民学了很多生活技能,不仅会洗菜做饭,还会料理各种家务。
至于沈亦城会做饭一事,她对此是很惊讶的。
她认识沈亦城那么多年,从未见他去过厨房,甚至连咖啡都没见他亲手泡过,在她印象中,沈亦城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沈亦城坠海后,失去了记忆,但他的生活习惯仍然带着些许的豪门气息,比如他能凭本能的分辨出红酒的好坏,几十块钱的红酒他根本喝不下去。
有次白静瑶带他去买衣服,正巧经过西装专柜,他只是用手摸了摸西装的料子,就判断出那件西装的价格很普通,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是单纯地觉得一件好西装摸起来不是那样的。
这些常识都是烙印在他骨子里的,白静瑶对此并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