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菜心里有气,把车开得飞快,都飚起来了,两个来小时的路程她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沈阳,随便找了个街口让我们下去。
我还想客气两句,可看到蔡小菜寒若冰霜的脸,就不说什么了。
我看看车后座的几个人,解铃脸色苍白正在入定,而熊大海和解罗还在昏迷之中,我对蔡三叔说:“前辈,后面的事就拜托了。”
“好说。”蔡三叔道。
“还有个事,”我嗫嚅了一下,不知怎么开口好。
蔡三叔道:“什么事就说。”
“对啊,婆婆妈妈的。”蔡小菜不客气。
我说道:“前辈,我也腆着脸叫你一声三叔,是这样的,我原本有个老仙儿,他为了保护我”
“你说的是程海的事吧?”蔡三叔说:“这件事我知道了,黄小天跟常老爷子提过,我心里有数。具体怎么做,我没法告诉你,但常老爷子会找机会的。”
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好寒暄两句告辞。
我和李瞎子从车上下来,在路口坐着公交车回到店里。打开店门,里面落了层灰,一去数天,死里逃生,回来之后真是百感交集感慨万千。
我和李瞎子简单规整了一下东西,然后呼朋唤友,把周围店铺和我们关系好的小老板儿都给请来,一起热热闹闹去吃涮羊肉,一醉方休。
什么时候回的家都不知道,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起来的时候拉开窗帘,看着外面冬阳,心情极其安逸。
我住的这套房子是合租,两个独立的房间,外面是客厅。两个房间的门是相对的,按说和另一个租客应该抬头不见低头见,可我早出晚归,加上数天又不在家,居然一次都没遇见过。
客厅收拾得很干净,我只听房东说过,合租的也是个小伙子,不知是什么样的人物。
我洗漱之后出了门,买了早餐溜溜达达去店里。店门已打开,立着算命看风水的牌子,李瞎子早就起来了,正翘着二郎腿在柜台后面看着先前那幅画。
我一看这幅画就腻歪:“这样的东西你还看它干什么?”
李瞎子瞪我:“要不是在画里提醒你,我现在还能继续内景观画。如今想观也观不了。”
我把早餐放在桌子上:“这等妖物,不看就不看吧,真是腻歪。”
李瞎子把画收起来:“话说你也回来了,不跟刘嘉嘉联系联系?我看那姑娘对你一往情深的,冯老弟你也老大不小,是不是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再说吧,”我摆摆手,“我对她没什么感觉。不喜欢还吊着,这不是耽误人家吗?”
“话不能说,人得处着看。”李瞎子道:“人刘嘉嘉哪差了,沈阳本地人,家里好几套大房子,长得也有模有样的,端着国企的铁饭碗。这样的姑娘打着灯笼都难找,我发现你就是矫情,有你后悔那一天。”
“再说吧,”我不想谈:“吃饭吃饭。”
李瞎子哼着小曲,过来掰方便筷吃饭,我肚子咕咕叫,正要开吃,外面有敲门声,有人探头进来:“麻烦打听一下,冯子旺是不是在这里办公?”
我赶紧迎出去,这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小分头铮亮,说话彬彬有礼,一看就是秘书或是跑业务这样的人物。
自从开这家店,没少和这样的业务员打交道,我赶忙说:“我们暂时不需要”
小伙子笑:“你是冯先生吧?你误会了,我是沈阳田广集团的行政人员,我叫赵泽润。”他递过来一张名片。
这名片做得精致至极,上面还带着香味。一叶知秋,由微见著,这家集团档次不能低了。
我把他请进来,泡上热茶,问他有什么事。
赵泽润说:“冯先生,是这样的,你是不是认识铁岭蔡建国先生?”
“蔡建国?”我正疑惑,李瞎子低声说:“就是你那个姘头蔡小菜的三叔,常云天的香童。”
我“啊”了一声:“认识认识。”
“是这样的,”赵润泽说:“我们老总最近出了点事,本想请蔡先生出面,可蔡先生日理万机实在太忙,他就推荐了你。”
我这才明白过来,蔡三叔要介绍一个生意给我们,这就上门了。
我问什么事。
赵润泽正要说,李瞎子忽然道:“既然是你们老总的事,他怎么不亲自找我们?”
赵润泽一看就是职场达人,难为情的表情一闪而逝,马上道:“我们老总近期有个国外考察项目,忙的不得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全程陪着你们也是一样的。我们老总说了,这件事办妥,肯定不差你们的钱。十万怎么样?”
我咽着口水,好家伙,这干什么啊,张嘴就十万。
我正要笑眯眯答应,李瞎子倒是摆开了谱儿,翘着二郎腿:“钱的事后面再谈,先说说你们有什么事。”
赵润泽犹豫再三,咂咂嘴说不出来。
李瞎子不耐烦:“你放心吧,我们有保密协议,肯定不给你们瞎散去,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秘。你们老总不会是得了什么难言之隐的病吧?”
赵润泽叹口气:“是这样的,我们老总有个女儿,在国外上的学,后来回国。不知怎么的,和家里闹了点别扭,然后在砂子坡的小树林里自杀了。“
我和李瞎子对视一眼,重视起来,没想到这里还有死人。
赵润泽看我们的反应,轻轻说道:“发现她尸体的时候,女孩全身剥了个精光,衣服扔在一边,她她被人糟蹋了。”
我说道:“这也不是自杀啊,强暴之后杀人,先奸后杀。”
“不是,你们没听明白,”赵润泽有些难为情:“人是先死的,上吊死的,确实是自杀,法医已经鉴定过了,而且现场有遗书。被糟蹋的,是她的尸体。”
李瞎子倒抽口冷气:“我勒个亲娘,jian尸啊?”
“对!”赵润泽点点头:“就是这么回事。这个消息传回家里以后,我们老总一家人都快疯了,尤其我们董事长夫人,天天以泪洗面,就是哭,人也病倒了,差点进了icu。我们老总雷霆大怒,一定要查出糟蹋他女儿的罪魁祸首是谁。这件事好说不好听,老总这么大的家业,这事要传出去,在圈里绝对是地震级别的。所以要秘密的办,不要声张。”
李瞎子嘴角笑笑:“你们老总对你倒是挺信任的,这种事都能告诉你。”
赵润泽叹口气:“我就不瞒着两位了,其实我和死的大小姐谈过一阵恋爱,后来发现不合适,彼此还是朋友。我差点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所以他们家对我很信任。再一个,出于我个人的意愿,也要追查出这个人是谁。”
李瞎子没急着表态:“这事警方怎么说?”
“指望他们?”赵润泽笑笑:“没用。作案人戴着套子,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砂子坡那地方地广人稀,偏僻得要命,谁知道是谁干的。”
“砂子坡那地方我还真听说过,”李瞎子说:“那片小树林确实特别偏,据说挺邪,很多自杀的人都选择在里面结束生命。现在封锁了吧?”
赵润泽摇头:“那么大的林子怎么封,就是在外面拉了一道绳索,按一些警告牌。真想死的人,怎么都能进去,没用。除非把那片林子连根铲除,都给平了。这是不可能的事,谁也没权限清理那么大的一片林子。”
“那女孩的尸体呢?”我问。
赵润泽说:“尸体目前停在市光明山殡仪馆,我们老总发话了,一天不查出来一天不火化!”
我看着李瞎子,李瞎子道:“小赵,你先坐,我们商量商量。”
“两位方便。”赵润泽坐在原位慢慢品着茶。
李瞎子和我到了二楼阁楼,关起门来我说道:“老李,你看这个活儿能接吗?”
“当然接,十万啊,我的乖乖,不接那是傻子。”李瞎子说。
“接是接,可你有办法吗,别到时候折腾一大圈,鸡毛也没捞一根。”我说。
李瞎子想了想说:“还是要看看尸体,警察查不出的线索,未必咱们找不到。让他们集团给咱们前期配个车,一会儿殡仪馆,一会儿小树林的,没车不方便。再给咱们一点前期的活动资金。这些事你别管了,我去谈,总之不能吃亏。”
“我刚才想了想,觉得很奇怪,”我说:“你说糟蹋尸体的那人,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临时起意的话他为什么戴套呢?如果说早有预谋,那又不对,女孩有遗书确实是自杀的,不像是他杀。”
“嗯,还真是个问题,”李瞎子说:“这里肯定有咱们想不到的玄机。先去看看尸体再说。”
我们商定了主意,从阁楼下来,李瞎子开门见山和赵润泽说,需要配车和前期活动资金。
赵润泽像是早有准备,说没问题。配车他是司机,跟调查有关的一切活动他全部买单。
“你啥意思?”李瞎子看他。
赵润泽道:“这段时间我全程陪着你们,一直到事情结束。我就是给你们拎包的,跑腿的。临来前我们老总吩咐了,要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