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了这支陈国军队,凌封羽大步走到林烈云身旁,抡起拳头就对着后者的肩膀来了一下,斥道:“你这小子,就会给我们添乱。”
“抱歉,这次是我的不对,烈云向大家赔不是了。”但林烈云转而又道:“但是他们是因我们而受罪,烈云绝不能坐视不管。”
凌封羽拍了拍林烈云的肩膀,无奈道:“好啦!早知道你会这么做。事到如今,怪你也没用。”
“恩人,你们又救了我们一次。”就在这时,流民们走到林烈云、凌封羽等人身旁,双膝跪地,感激涕零。他们刚才鬼门关里逃了出来,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林烈云赶忙扶起他们,道:“你们千万别这样,会发生这样的事,也全因为我们。你们都是无辜的,要道歉,也是我道歉才对。”
林烈云安抚好了一众流民,又回到凌封羽身旁,问道:“此处不能再留,凌兄有什么打算?”
“唉!现在似乎只剩下一条路能走了。”凌封羽叹道。
“凌兄说的是,跟他们去巴图鲁城?”林烈云问道。
凌封羽点头,望向流民们,对林烈云道:“看方才的阵势,这些流民似乎并不是和陈国人一伙的。而现在,留在这里必然会受到陈国军队更猛烈的反扑,如今只能选择相信他们,藏进把巴图鲁城了。”
“我去和他们说说。”林烈云闻言,立马转身与流民们攀谈起来。过了一阵,林烈云回到凌封羽身旁,道:“他们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随后,凌封羽对众人讲了接下来的安排。很快,在流民们的带领下,一众人等没入了深山之中。
黑夜如墨,行走在漆黑一片的山路上,对于普通人而言,每走一步都是艰难无比。一路上,他们也遇到了许多山上的动物,以蛇最多,时隐时现,伺机偷袭这些走夜路的人。
南宫梨雨跟在林烈云的后面,不由道:“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难走的路。与这条路比起来,我们之前走的山路还算是轻松的了。”
“是啊!如果不是此路难走且隐秘,早就被陈国人发现了,那还轮到我们在这里走。”林烈云道。
“恩人,再坚持一阵,大概还有一个时辰,我们就要到了。”走在最前面开路的流民说道。
闻言,南宫梨雨大声抱怨道:“怎么走了那么久,还有一个时辰?”
在南宫梨雨后面的薛雷钧打趣道:“堂堂四阶术者,还怕什么走夜路,岂不是连普通人还不如?”
“你闭嘴!”南宫梨雨怒道。
高原上的夜空,繁星点缀,好似一幅画一般,令人迷醉。
道路充满了荆棘,山路也是坑坑挖挖,一行人走走聊聊,时间其实很快就过去了。日月更迭,等到他们走到尽头的时候,太阳已经露出了半边脸,在苍茫大地上洒下了一片金黄。
这条山路的尽头是峡谷,溪流湍急,两旁都是险峻的高峰。凌封羽脚踩着石块,目光追随这溪流喷向远方,慨然道:“也不知这条溪流最终会与哪条河流汇合?是天江吗?”
“出了这峡谷,就能够望见巴图鲁城了。”那满脸污垢的流民道。
“怎么还没到?”南宫梨雨一听就不干了。
那流民赶忙道:“剩下的路没有多少了,很快就到了。”
林烈云也道:“是啊!反正都到这里了,也不在乎剩下的一点路了。”
这时,凌封羽忽然问道:“到了巴图鲁城下,你们打算怎么进城?”
一听,那流民答道:“我有一位朋友,他在陈国军队的辎重营中任职,好像还是个不小的官。他说能够把我们藏在辎重车里,和粮食、物资一同运进城去。”
“你们在哪会合?”凌封羽又道。
“出了峡谷就能看见辎重车,我们直接藏进去就好了。”那流民答道。
“这么简单?”凌封羽有些不可思议,道:“你的朋友能够让辎重车停在那等我们,看来官职不小啊!怪不得你们打算进城找他帮忙。”
那流民尴尬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只要能活下去,什么都好说。”
随后一众人走出了峡谷,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宽广的平原,而巴图鲁城就在这片平原之上。行不多久,就在一座山脚下,还真的堆放着三十来架辎重车,而且无人守护。
“快!我们躲进去!”流民们一见真的有辎重车在那等候,纷纷欣喜地钻了进去,用一大堆的物资掩盖住自己的身形。也多亏辎重车的体积够大,才能把一个人的身形完全不留痕迹地容下。
辎重车的数量颇多,一人躲进一架辎重车里,还能有几架是无人的。然而与流民们的欣喜相比,林烈云、凌封羽等人则多了几分谨慎,他们站在辎重车外,没有立即钻进去。
乐桦阳道:“这些车子也不知是从哪来的,我们还是不要进去的好。不如我们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暂时隐藏起来,反正陈国人也料不到我们会跑到这来,这样反而比较稳妥。”
陆平也附和道:“乐公子说得对,小心使得万年船。”
“大家小心,有人来了。”此时,彭兴忽然提醒道。很快众人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似乎有许多人从四面八方围向辎重车队,这时候,他们想悄无声息地离开,也不容易了。
“先躲进车里。”凌封羽当即立断,于是众人赶忙分别钻入车中。待得众人藏好了,围过来的那些人也赶到了。
只听得车外传来一阵吵杂声,应是有许多人在辎重车之间行走。不一会儿,三十多架辎重车就被人推动起来,似乎是辎重营的陈国士兵回来了,继续开始他们的运输任务。
辎重车很沉重,故而车队走的很慢,过了好久,车队才又停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一阵交谈的声音,隐隐约约间,林烈云、凌封羽等人能够大致了解现在外面的情况。
原来辎重车队已经来到了巴图鲁城门口,辎重营的人正和守城的陈国士兵攀谈着。也许是相互间已经熟络了,守城的陈国士兵连检查都没有,聊了几句就立即放行了。
一路上平平稳稳,辎重车队很顺利地就进入到了巴图鲁城里。车队在城中行走,三十多架辎重车被推到了一个城中的军营里。一年前,巴图鲁城还是个热闹的城池,但现在却成了一座居民稀少的战争要塞。
街道上几乎都是巡逻的陈国士兵,偶尔走过几位普通老百姓也都是小心翼翼的。抵达了军营,一众辎重营的士兵总算是吐出了一口气,他们有说有笑的,结束了这次的任务。
军营不大,营中的陈国士兵大多都在外训练,到了中午才会回来。也因此,军营里显得十分空阔,只有几十名留守的士兵在操场上巡逻。
凌封羽还躲在辎重车内,透过车身栏杆的缝隙,他能看到外面的情形。如今军营的人不多,辎重营的士兵们也离开了,但此时贸然出去,一定会被人发现的。于是,他只能静心等待时机。
时机很快就到了,然而却是出乎他的意料。忽然之间,凌封羽发觉积在自己身上的草堆被点燃了,熊熊的火焰迅速在辎重车上蔓延开来。与此同时,就在操场之上,那些正在巡逻的陈国士兵纷纷倒地,许多不知来自何处的人闯入了军营之中,举起武器就是一阵杀戮。
这群忽然杀至的人轻而易举地就杀掉了大半的陈国士兵,只剩下几名实力较强的陈国士兵还在负隅顽抗。与此同时,火焰在辎重车上雄雄燃烧,辎重车就像是一个个大蒸笼一般,欲要把里面的人蒸熟。
因此,流民们开始忍不住了,率先从辎重车中大喊着跃了出来。有人的衣服上燃着火,一众流民疯狂地朝着军营外面冲去。
“都出来吧!”凌封羽见事已至此,索性也主动现身,同时大喊一声。其余人闻声,纷纷从辎重车内跃出。
那些闯进军营的人没料到辎重车里还藏着这么多的人,他们在短暂的惊愕之后,立即派出一部分的人来击灭林烈云、凌封羽他们。率先受到阻截的自然是那群流民,流民们手无寸铁,在一众拿着兵刃的敌人面前,他们吓得面无人色。
幸亏凌封羽及时赶到,击退了那些来犯之敌。这时候,林烈云等人也赶到,凌封羽见众人来齐,便道:“我们还没搞清这些是什么人,最好尽快离开这里。”
一众人没有恋战,带着流民们,迅速朝着军营外冲去。那些袭击军营的人本想追赶,但他们怎能追得上林烈云、凌封羽这些高阶的术者,只能望着后者的背影无可奈何。
此时军营内火光冲天,这里的情况很快就被城内的其他陈****人察觉了,他们正陆续朝着军营赶来。于是,那些袭击军营的人也没做过多的停留,快速逃离了现场。
待得外面的陈国军队闻讯赶来,军营之内,除了被烈火吞没的辎重车和数十具陈国士兵的尸体外,已经没有一个还站着的人。
赶来的陈国军队奋力扑灭大火之时,陈谷达也来临现场,当他看到一片狼藉的时候,直气得牙痒痒。
他唤来了负责守卫军营的军官,对着后者就是一顿臭骂:“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座军营就在城里面,为什么还会受到敌人的袭击?你这军官是怎么当的?我限你一天之内,一定要把那些给我找到,否则军法处置。”
“将军,这??????末将也不知道啊!那些人是怎么进城的,要问把守城们的将领才是。”那军官辩解道。
“哼!你们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陈谷达一脚踹在了那军官的肚子上,随后气急败坏地离开了。所谓“一层压一层”,陈谷达走后,那军官又把自己满腔的委屈发泄给了自己的下属。总而言之,巴图鲁城一瞬间变得人心惶惶。
把镜头转回到林烈云、凌封羽等人身上,此时此刻,他们正躲在一间荒废的民房里。这间屋子的原主人早已离开,能带走的东西都被带走了,只留下一间空荡荡的屋子。
想在如今的巴图鲁城里找到一间空房非常容易,城里的居民逃走过半,这些房子也没了主人。不过其中一部分空房被陈国军队占用了,被当做陈国士兵日常生活的地方。
在巴图鲁城内某一间空房内,林烈云、凌封羽等人聚在一起商讨对策。林烈云疑惑地对一众流民道:“刚才忽然出现的那些人,应该不是你们那朋友安排的吧?”
那满脸污垢的流民连忙摇头道:“应该不是,我从没有见过那些人。”
“你们原本的计划是怎样的?你那朋友打算怎样把你们从辎重车里带出来?”林烈云又问道。
那流民还是摇头,道:“我也不知。那时他只说,只要我们钻进了辎重车,他自然会有办法把我们带出来。”
林烈云见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
“那些人也是大胆,做这种事情也不蒙面,难道不担心被人认出来吗?”薛雷钧道。
“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想过会被人认出来,见过他们的人最终都会被杀掉。”乐桦阳答道:“只不过他们没想到我们会从辎重车里冒出来。”
就在这时,木门处传来了敲门声,进来的是董枪、陆平二人。只听陆平边走边道:“殿下,末将二人查过了,附近的民房都是空的,最近的陈国军营离这里也还有好一段距离。”
凌封羽点头道:“如此也好。外面的情势如何了?”
“陈国军队正在城内大肆搜捕袭击军营的凶手,四方城门的守卫也更加严密了,城墙上也是五步一人。”陆平答道。
“看来我们想溜出去也不容易了,只能在城里静观其变了。”凌封羽淡淡地道:“这段日子,没有事的话,大家都别外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