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边走边问,就到了那快活林,这里果然是热闹的所在,才一走近,就听到四下里喝彩声,叫好声不断,却是那些空地处,有无数打把式卖艺的江湖人,纷纷使着自己的绝活,博得人不住的喝彩。
走近再看,大小酒楼,堂子,赌场一家挨着一家,这里的酒楼经营,却与城中的酒楼不同,不单单卖酒,还兼住宿,也外给那些姐儿招呼客人用,诺大一个所在,就好如一个销金窟一般,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销费方式,没有主家找不到的吸金手法。
王勇来得宋朝,史家出来,这才算是到了一个繁华的所在,不由得看得眼睛都不够使了,也不吃饭,只管四下里乱瞧,正看着的工夫,就听人群一乱,跟着一伙人就林外正东方向过来人,把各卖艺的圈子生生给推了开来,当先一人,四下里拱拱的道:“诸位街坊,我们这里,要向那快乐公子讨教一二,还请大家向后退一步!”
王勇心道:“这快活公子是什么人?是那施恩吗?”正想着的工夫,那说话的人向后一退,伸手道:“公子,请上前!”
一个小公子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白,生得俊美,但是一双眼睛黄焦焦的,略有一丝的金色,王勇心道:“看这双眼睛,这必是那‘金眼彪’了,只是他来挑战,那他必不是那什么快活公子,难不成在这里还有一个别的人物吗?”
王勇正想着,对面的一家兑坊里,走出来一人,也是白衣青巾,看着比‘金眼彪’要年轻一些,身后也跟着一群人,就到了这面,手里拿一个高丽纸的扇子,就向着‘金眼彪’一指,道:“施恩,我在这里!”
这宋代的兑坊,就是后来的当铺,不管是哪朝哪代,能开这样买卖的人家,都有着了不得的势力。
施恩一拱手道:“方鹏,你是吕通判亲戚,在我们孟州,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兑坊在你的手里,可以说是日进千金也不为过,那孙元不过就是一个走江湖的,他手里那点东西,你何苦谋夺?”说到这里施恩取出一个银包,道:“这里有五十两银子,孙元当在你这里的那口龙环刀只用了二十两,我这里翻了辈了,就拿来赎那刀,还请你看在我施恩的面子上,把那刀还了他吧。”
方鹏冷笑一道:“他写得是死当,我又没有欺诈他,为什么要还?再说回来了,那孙元不过是一个臭卖艺的,与你何干,要你来这里强出头!”
方鹏这活骂得面大,把这里卖艺的都给骂了,众人心下不忿,不由得都恨恨的看着他,只是碍着他的身份,却不敢向前。
施恩道:“这孙元以前是我的枪棒教头,他女儿得了时疫,急着用钱,这才兑了这刀,现在他有了银子了,自然要把刀给赎回去,这刀是他们家祖传的,他怎么可能写一个死当,明明就是你欺他不识字,这才诓他的。”
方鹏冷笑道:“我这钱货两清,你说什么,都是你自己认得,可是与我无关!”
施恩这会的年龄比认识武松的时候还小,顾虑也就更少一些,听到方鹏的话,不由得火向上撞,冷声道:“方鹏,你想怎么样?”
方鹏指了指对面,道;“那是你们施家的酒店,你若是把那酒店给我,我就把刀还给那老乞丐。”
施恩气得直哆嗦,叫道:“那不可能!这酒店是我祖父时建的,是我们施家的老产,你做兑坊,我做酒楼,互不干涉,我又没有银钱与你关帐,凭什么要把这酒楼给你!”
方鹏冷笑一声,道:“对啊,你又和我没有银钱交往,为什么要把酒楼给我啊!”
施恩先还为这话不解,但随后明白,方鹏这是在告诉他,自己不会把龙环刀给交出来,不由得气得一张小脸通红,他还年少,虽然有一腔的热血,但是看着眼前这人,论势力自己远远不如,就是想要打他一顿,也是不能,不由得气得浑身直哆嗦。
方鹏戏谑的看着施恩道:“不然就这样,按着快活林的规矩,你要是能把我这兑坊给夺了去,那你怎样,我却拦你不得!”
施恩眼睛一亮,道:“你说得是真的?”
方鹏点头道:“自然不是假话!”
施恩只怕方鹏使阴招,又敲钉脚的道:“你输了,也不回去找通判大人出头?”方鹏是孟州通判方真的侄子,施恩的父亲只是一个牢城营管,而且沉沦下僚,没有晋级的可能,对上这方鹏,自然不得不小心。
方鹏大笑道:“这快活林的快活公子,是我夺来的,那时无叔父可还没有来这里为官呢,我既然能夺得来,就能守得住,若是我没有那份本事,把它给丢了,那也是我的事,何必找人出头!”
施恩听出方鹏暗骂孙元找人出头,不由得叫道:“你诬蔑人,孙教头才没有找我出头呢,只是我看不惯你,这才来的!你说吧,要比什么。”
方鹏道:“我知道,你施恩学了一身的好武艺,自然想要在武功上胜人,我也不用赌来诈你,就来比武!”说着话,拍了拍手,道:“出来!”随着话音,他身后的兑坊大门打开,闪出一个人,大步走过来,就向场**了拱手,然后就站在那里。
方鹏道:“方某没有那份本事,来和施公子比一比,这位兄弟,姓王名善,河东人,外号‘金刀赛文通’只要你施公子能胜他一招半式的,我这里就自认输了!”、
施恩打量打量王善,看他生得好如一尊铁塔一般,身量比自己足高出一头还多,不由得有些犹豫,方鹏看在眼里,激道:“怎么?不敢比?施公子,我拿这兑坊还有我头上这‘快活公子’四个字和你比,你要是实在不敢,那我也不逼你。”
一旁的王勇不由得暗暗摇头,心道:“这施恩被人诓进圈子里去了。”
施恩果然受不得这激,叫道:“我又什么不敢的!我就用我施家的酒楼和你赌了,你若是赢了,我施恩转头就走,你若是输了,那你离开孟州,不得再在快活林出现!”
“好!”方鹏大声叫道:“就依施公子的意思!来人,拿纸笔来,我们立约!”
王勇不由得暗道;“这方鹏很会掌控人的心理啊,这么三说两说,就把赌斗算成是施恩的意思了,等到打完了,施恩根本别想翻悔。”王勇看到这里,不由得暗自忖道:“这就怪了,施恩明显是被那方鹏给算了,那他怎么又会成为快活林的一霸呢?”
王通正想着,就见一个生得憨厚,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农民的小伙子,架着一个不住咳嗽的老人挤了过来,就到了王勇的身前,那小伙子还想向里挤,那老者摆手不让,小声说道:“不能再进去了,不然施恩就快看到了我们了。”
那小伙子应了一声,然后道:“岳父,那王善看上去就是狠的,按您给我的指点,他那一身,应该是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施恩不过是学了点皮毛的功夫,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啊?”
那老者嘿嘿一笑道:“张青,你记住,这天下能打赢别人的办法有都是,并不一定要用武功,那王善是我在江湖上的世侄,当年他还小的时候,王家遭难,是我把他救了,并送他到嵩山学武,不然的话,他那里能像现在一般,坐金顶太行山大寨主的位子啊!”
王勇就闪在那老者的边上,听到这里,方才明白,心道:“看来这老者就是那‘山夜叉’孙元,这小得就是‘菜园子’张青了,那方鹏自以一切都在掌中,却不知道早就被这个老贼给算计了。”
那孙元还在小声和张青说话:“你给记住,以后你和这王善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虽然见过他,他却不知道你,你不可于他来往,我就那么一个女儿,想着让她过几天安静日子,以后你们两个就指着十字坡那酒店,足可过活,少理会江湖中的乱子。”
张青惟惟诺诺,只是点头答应,王勇看得好笑,心道:“你这些话都白叮嘱了,你女婿倒是一个老实的,你那女儿可是一个巴不得天王爷买马的钱,都抓两把入手的,不入江湖,不近绿林,你让她怎么抓到钱啊。”
这会场中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施恩脱了长衣,就和王善两个下场,拉开了架式,走起了圈步,王勇看着一旁的方鹏,见他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可怜他,不想再看,转身想走,就在这个时候,那王善身上的凶戾之气猛的暴涨,王勇一下站住了,回头看去,喃喃自语道:“这家伙的气息,怎么这么熟啊?”
孙元也是脸色一变,叫道:“不好!这王善要翻手!”
张青大惊,道:“那施小公子岂不是要死在他的手里了?”
孙元一咬牙道:“不行,我不能看着他有事,我们借着他的名头,想要给我们自己谋一个平安,若是就给他找点麻烦,那倒也罢了,可是要让他有个损伤,我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啊!”
说完,孙元推开张青,就要亲自下场,而这会王善身上的戾气越发重了,王勇只觉得这气息让自己极为不爽,恨不能把王善给揪出来,按在地上狠揍一顿才能开心,当下一咬牙闪身出去,大声叫道:“是不是胜了就能得到‘快活公子’名头啊?我对这名头也很感兴趣,不如就来凑个热闹吧!”龙吟水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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