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色很浓,阴云密布,月亮没有露出头的时候,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江尔蓝和萧格都十分小心,借了树荫的庇护穿过主屋,花了一番功夫才来到陆子航留宿的那栋楼。
乌云渐渐隐去,露出了藏在背后的月亮,圆圆的,像极了一个光润的玉盘,散发出柔柔的光华,令人心醉。
江尔蓝无端想到,好像快到中秋节了,这些日子待在松山别墅里,时间仿佛都失去了意义,这里自成一个逍遥自在的小世界。
中秋节,人月两团圆,江尔蓝在心里默念:“陆子航,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咱们一家三口还要团圆呢。”
萧格进去查探了一番,果断出声:“没有人。”
没人?
江尔蓝强迫自己盯住了眼前这栋小楼,入眼黑漆漆的,仿佛是小孩子砌出来的黑铁城堡,散发出一股幽森的恐怖气氛。
她把心底的恐惧压了下去,深吸一口气,纤手一挥:“走,进去!”
小心翼翼推开院门,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了小楼,悄无声息地爬到了二楼。
陆子航的房门紧闭,走廊上半个人影儿也没有,除了不远处树枝上传来的蝉鸣,再听不见任何声音。
“萧格,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异样?”女人的第六感令她有些不安,却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
萧格略一思索:“咦,按理说松山别墅的每个院子晚上都有专人看守,这儿怎么没有?”
一句话,点醒了她。
是呀,这儿太静了,连个看守的人都没了踪影,除了树梢上的蝉鸣什么声音都没有。
望着眼前那扇黑漆漆的门,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在一点一滴地流逝,江尔蓝连走过去推开它的勇气都没了。
“陆子航不会已经……”
她的话刚出口,还没说完,就看见萧格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没用什么技巧,全凭蛮力,一下子撞开了它。
“砰”一声,在寂寂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像是一声警钟,落在江尔蓝心头,她不由浑身一颤。
短短的几秒钟,似乎过去了几个世纪,萧格看了一眼屋子里,然后回头朗声说:“屋子里没人。”
没人?
江尔蓝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双手把住门框,探头往里一望,果然没人。
她不死心似地又细细看了一遍,这间屋子很小,除了一张床,其余便没有什么东西了,根本藏不住人。
“那……他去了哪儿?”江尔蓝自言自语问道。
其实,她心里已经很清楚了,陆子航的去向只有两种情况。
要么,他早就发现有人要对他不利,所以提前藏匿了起来;要么,他被人抓走了……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他为何不带上江尔蓝和孩子走?
江尔蓝的眼眶微微泛红,顿时湿润了,心里自责,如果她不拖后腿,让萧格带人守着他,陆子航是不是就能安全了?
“夫人,现在怎么办?”萧格克制了心里的烦躁,请示她。
江尔蓝攥紧了手指,指甲扣进掌心,钻心似地疼,反而让她恢复了一丝理智。她咬了咬唇,仿佛发誓似地一字一句讲:“先去看一下守卫的屋子,或许有留下一点线索。不管陆子航在哪儿,都会把他找出来,也不会让暗地里的人阴谋得逞!”
她的话,铿锵有力,陡然间就让众人有了主心骨。
院子的守卫平时都住在阁楼的底层角落,那里的视线角度最刁钻,也最不容易被人发现。
他们很快就闯进了守卫的屋子,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排衣柜,和一张五斗橱。
床上的被子凌乱,显然有人睡过了,床边只剩了一只布鞋,另一只大约是穿在了守卫的脚上,被一并带走了。
但屋子里除了这些之外,其他都显得规规整整,并没有挣扎过的痕迹,五斗橱上还放了一个保温杯和一袋糕饼。
显然,守卫几乎没怎么反抗就被带走了,甚至没有惊动楼上的陆子航。
江尔蓝忽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情况,松山别墅的守卫都是有功夫在身的练家子,怎么会悄无声息就被带走了呢?
她心里存了疑问,不知不觉就问了出来,萧格想了想,猜测道:“难道是下药?”
江尔蓝取过守卫平时用的保温杯,拧开盖子,却发现里面是空的,凑近了能嗅出一股茶叶的味道,显然杯子里装过茶水。
如果迷药掺进茶水里,借了浓郁的茶香掩盖,的确是不容易发现。
她忽然一拍脑袋:“糟糕,如果这个地方的守卫中了迷药,那其他地方的守卫呢?”
顺着她的话一想,萧格的脸色也陡然难看起来。
按照他们之前的猜测,对方既然是瞄准了整个陆家,自然不会只带走一个陆子航,很有可能整个松山别墅的守卫都中招了!
把前后一串连,江尔蓝仿佛醍醐灌顶:“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你还记得吗?咱们从落花阁出来时,并没有瞧见守卫。”
萧格微愣:“难道说,那个时候守卫已经……”
他仔细回忆,从他们在楼上推论开始,一直到他们带人离开落花阁的范围,真的一直没看见那个中年守卫出现!
江尔蓝慎重地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继续说道:“他们也不是来察看我和孩子是不是已经安睡了,这对他们来说,没有意义。”
萧格大骇,惊讶地微微张唇,却说不出话来。
江尔蓝仿佛没有看见似的,把自己的推论娓娓道来:“他们的目标如果真如我们料想的那样,是老爷子和陆子航的话,只需要我和孩子像别墅里的守卫一般,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把主要人物解决了,最后再来料理我们和那些守卫。”
“在屋子里时,我曾经觉得身体发软,脑袋昏昏沉沉的,当时只以为是受了惊吓,也没在意,后来到了阁楼的走廊上就舒服多了。其实,原因在于他们潜入落花阁,在我的房间里放了迷药。”
“现在想来,五斗橱上似乎多了一个巴掌大的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