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航当机立断,去找了医生询问情况。
但经验老道的主治医生却表示,江尔蓝的一切检测都正常,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陆子航坚持:“你再细致检查一下,她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怀胎还不到三个月,前两天不还说胎气不稳嘛,在这样下去,会不会对她和孩子都不好啊……”
医生推了推眼镜,仔细想了想:“陆太太这种表现,怎么像是产前忧郁症。”
产前忧郁症?
陆子航是个超级大直男,之前江尔蓝生江一诺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泰国,他也没机会陪在身边,对生孩子的事儿一窍不通。
就连“产前忧郁症”这个词,他都是头一回听说。
陆子航顿时化身好奇宝宝,追问:“听这意思,应该是产前才会出现的症状,现在怀胎一两个月,出现这个产前什么症,正常吗?”
老医生白了他一眼:“就好像孕吐一样,有人一两月就出现了,也有人四五月才出现,有人吐一个月就没了,也有人从怀胎一直吐到生孩子,都是因各人体质不同。”
“那……正常?”陆子航又迷惘,又担忧。
老医生点点头,一敲桌子:“你呀,三十好几的人了,该去恶补一点怀孕知识了,生孩子的是女人,可这也不仅仅是一个人的事,身为孩子的父亲,你也有应尽的责任。”
许是待在医院的时间长了,见多了人生百态,老医生有感而发,喟叹一声:“哎,现在连感情都快餐了,匆匆忙忙间,却没人静下心来想一想,生活中他扮演了哪些角色,应该承担怎样的责任。”
被医生数落了一顿,陆子航却半点脾气都没有,老老实实地听着:“是,我应该多关心她的。那医生,你看现在怎么办呢?总不能让她的情绪一直不稳定下去吧。”
老医生索性翻开了一本书,摆出了不搭理的姿态:“我怎么知道,你该去问妇产科医生。”
陆子航这才想起来,刚才他病急乱投医,找了江尔蓝的主治医生,可他是治外伤的,负责治疗江尔蓝背上的枪伤,压根就不是正统的妇产科医生。
就连陆子航也惊异了:“可你刚刚说的那么头头是道,我还以为……”
老医生目不转睛地盯着书本,头也不抬:“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在医院待了这么多年,产前忧郁症这种东西,也经常见到。喏,去妇产科看看吧。”
“好,谢谢老先生。”
彬彬有礼地退出医生办公室,陆子航没有立刻回去病房,先去了妇产科。约了医生相谈,刚把江尔蓝的症状说到一半,她的电话就来了。
正是午饭时候,江尔蓝平复了情绪,又拉了儿子聊天,好半天才发现陆子航出去了。
“嘘,抱歉,我先听个电话。”陆子航客气地对医生交代了一句,马不停蹄接起了江尔蓝的电话。
“陆子航,你在哪里?说好的一起吃午饭,怎么人就消失不见了?说话不算话的大骗子!”刚接通,江尔蓝就激动地训斥他。
少有人敢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直接一个电话拨来就训斥陆子航,若是平时换个人来,陆子航早就发怒了。但一是陆子航对她向来没脾气,二是他想着刚才老医生的话,一颗心就不自觉软了,语气也温和:“我有点事,很快就办完了,再给我半个小时啊。之前看你和诺诺聊得很愉快,所以走的时候才没打招呼,别生气了,我给你带香喷喷的小杨生煎回来。”
江尔蓝总算点头应了,虽然还是有点怏怏不快:“那你快些回来。”
挂了电话,对面那位眉清目秀的女医生不由笑道:“陆先生,你跟传闻好像有些不一样,对你的太太可真好。”
“这算好?”陆子航收起手机,眉眼微挑,流动了几分自嘲的意味,“不过一份生煎包而已,这也算好,那她生儿育女,又怎么算呢?”
女医生颔首,连声附和。
一番询问下,女医生初步判断江尔蓝的确是产前忧郁症的前兆,但还需本人前来鉴定。
“医生,我有个不情之请,我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可能得了产前忧郁症,怕她心理上有负担,你能不能去她的病房?”陆子航目光灼灼,虽然是请求,可眼神却坚定。
女医生面露踌躇。
“你放心,医院那边我会打点,也会单独给你报酬。”
打点妥当,陆子航赶回病房,在楼梯口遇见被他遥控指挥去买生煎包的胡三,他抬手看表:“比我预计的时间,晚了三分钟。”
胡三累得气喘吁吁:“老大,小杨生煎排长队,我还是花了一百块才换到前面的位置,谁让你要的这么急!横竖你还没进去,也不算晚,就别罚了吧。”
他是萧格一手训练出来的人,跟了陆子航好几年,也算一员心腹大将,知道陆子航的规矩,没能完成任务就得受惩罚,比如在半小时内沿着城南别墅跑完三圈之类,能把人累个半死。
没想到,这一次陆子航很轻松地说“好”,似乎并没打算追究。
进病房前,陆子航忽然回头:“对了,那一百块你自己出,我不报销。”
把胡三噎得一愣。
陆子航刚踏进病房,望眼欲穿的江尔蓝就发现了,笑容烂漫如山花:“陆子航,你终于回来了。”
陆子航亮了亮手里的生煎包:“吃饭前给你垫一点肚子,我叫了一桌滋补宴,马上送到。”
生煎包个个只有小孩拳头一般大小,一面被煎得金黄,撒了芝麻,空气中漂浮了一股浓郁的香味。
江尔蓝兴高采烈地让他夹了一个往自己嘴里送,距离入口还有几厘米的时候,江尔蓝忽然皱眉,趴着床沿,垂头作呕。
陆子航把筷子一扔,金黄酥脆的生煎包落在地上滚的远了。
“蓝蓝,你怎么样?”陆子航的声音万分焦急。
“我想吐,又吐不出来,难受。”不过顷刻间,j的声音就低落了下来,有些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