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老板出手阔绰,不过规矩就是规矩,五万封顶,差不多一起开牌吧!”表哥这时像个关公似得横在两拨人中间,冷静的出声提点道。
我看了眼表哥,他总是顶着副运筹帷幄的表情,看着全局,贼溜溜的半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从小跟着他玩到大,每次露出这种迷之慵懒时,特定没按好心,不是想着怎么坑人,就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反正是肯定有人要倒霉了。
“成啊!咱们就一起开牌看看,到底谁的运气好!”小辫子一手压着牌,看着两边附和道。
其实,此刻,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因为牌是我洗我发的,所以清楚谁的手里摸着什么牌,这把大牌应该是落在了大头手里,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他手里应该捏了把豹子!
不动声色,我把手背在身后,看着陈孝正摊开手牌,要知道四对二,肯定是表哥这边占便宜,但小辫子看起来一点都不以为意,他与斯文男轻松的跟着摊开牌。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突然紧张起来,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这种局面是我从没经历过的,即便是在赌船上与黑桃Q那样对局的时候,我都没这么心跳加速过,可这把,却让我有种莫名的冲动感。
一念之间,所有人都掀开了自己的牌,我看到大头的脸色异常的难看,本来就长得跟鬼一样骇人,此刻,他半张脸不断抽搐着,那只假眼古怪的左右缓慢移动着,看的我浑身发憷,赶紧低下头。
视线落在大头牌面上时,我忍不住张大嘴,差点就惊呼出来,怪不得他一脸诡异,原本该是副小豹子的牌面,怎么就成了单张?
再看起来他人,摊在他们面前的牌面全都变了!
陈孝正的牌面是一对J,现在成了顺子,而表哥的顺子成了豹子。
表哥开心的笑了起来,他的嘴都快裂到脑后,毫不掩饰的说道:“啧啧啧,想不到今晚的第一把豹子开在我这了,运气不错。”
我已经震惊的完全没了反应,盯着桌上的牌,完全没在意表哥递来的钱。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记住了所有纸牌的顺序,怎么会变成这样?
“干什么呢?”
一声顿喝把我从混沌中惊醒,我茫然的看向表哥,愣了下结果水钱塞入腰包中!
太不可思议了!不该摸到大牌的人摸到了,该摸大牌的人变小了,他们是什么时候换牌的?怎么想都想不明,我明明已经瞪大眼珠子盯着了,可牌还是换了。
斯文男拿了把清色顺子,如果表哥没有拿到豹子,这局铁定是输了的,但事实就如梦幻般无法解释。
这时,小辫子突然随口说道:“一局五百的水钱,老板娘可是赚大咯!”
表哥抽了三千底钱分给所有人里,又抽出三千丢给我,这举动又把我给弄懵了!
之前已经给我五百的水钱了,怎么有给了三千?这是什么意思?不仅如此,他还分给其他每人三千,这又是什么钱?
尽管我满脸疑惑,还是把三千块收入腰包中,也没敢多问,只是暗暗把这些赌桌是规矩记在心里。
表哥这边拔得头局,心情好的很,催促着我快点洗牌,想借着这个声势继续把好运延续下去。
我一边洗牌一边留意牌面的花色和点数,分毫不差。每个人中间明明隔着一个手掌大小的距离,他们到底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换牌的呢?
斯文男呼了口烟雾,他刚刚摸了把好牌,可惜输给了表哥的豹子,此刻十分感叹道:“早知这样,刚刚就该先打水换牌咯!”
小辫子冷哼了声,翻了个白眼给他,不屑的说道:“千金难买早知道。”
两人明讽暗刺的话,我这个外行人都听出来了,而表哥却像没事人似得笑着说道:“咱们继续,风水轮流转,指不定下巴就轮到各位,来来,小王发牌。”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我在洗牌的时候,刻意把大牌洗出来放在最后,前面都是散牌,依次发出去后,我更加留意他们摸牌拿牌的动作,想要从中找到他们出千的手法。
心里打在算牌,所以格外的沉默,等我把牌发完后,发现他们都看向我,这不由让我头皮麻,脚底冒冷汗,紧张的手都开始哆嗦起来。
吞咽着口水,我不安的望着他们问道:“有,有什么不对吗?”
这些人不会察觉到我洗牌有问题吧,不然怎么不看牌看我嘞!
这人吧,就是干不得坏事,稍微有点不对头就浑身发虚,瞅谁都觉得他们是火眼金睛,怀疑我藏牌。
小辫子冷不丁勾起嘴角慢吞吞说道:“么事!发得一手好牌,这把老子要是赢了,对给你一份水钱当赏钱。”
我尴尬的笑了笑,紧接着边上斯文男也哈哈两声,说是自己也摸到了把好牌,还跟小辫子杠了几句,气氛一下子缓和下来,我暗自松了口气,这几个人并没怀疑我,可自己把自己吓了个半死。
接下来,我规规矩矩发牌,没有去留意他们摸到牌面大笑,只在意他们有没有在暗中换牌。
屋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纸牌与桌面发出的摩擦声,就连抽烟的人都没有,气氛相当诡异!
刚刚输了牌的大头突然狠狠两声,不客气的说道:“摸一手好牌,看看还能不呢输了老钱!”
话音一落,大头翻开手里的牌,这时斯文男看了他眼,虽然没接他的话,不过眼神中却冒起两团火焰。
上一把表哥赢了头局,我感觉这些人心里都窝着一把火,下注的时候都特别的狠,尤其是小辫子时不时的催促着其他人,跟着下注。
但表哥每次下注的时候都是左思右想,慢悠悠的看看牌,丝毫不为小辫子所动,这慢吞吞的样子让小辫子心火乱窜,双眼都快瞪出眼眶外了。
这模样我在老家牌局上见过,逢年过节左邻右舍结伴打牌,赢钱的总是慢吞吞不着急,而输钱的就跟小辫子一样急吼吼,恨不得立刻能从新的牌局中把钱赢回来。
杂乱中,我听到咻咻的声音,抬头一看,黑衬衣左手按在小辫子肩上,他吹着保温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
黑衬衣看了我眼,笑咪咪的点点头,我平淡的收回视线,无意中看到他压在小辫子肩上的手指动了动,好像在提醒着什么。
果然,急躁中的小辫子忽然安静下来,盯着自己牌面不做声。
半饷后,表哥还是下注跟牌,一场无声的战役再次拉翔,只是这次赌注依然很大,但下注的间隔却越来越慢,所有人都玩的很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