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轻舟带着莫沾衣吃酒归来,不过才戌时。Www..Com贺轻舟心情正好,给莫沾衣买了盏牧童倒骑牛吹笛的花灯,莫沾衣十分喜欢,一路上都拿在手里把玩,回到屋里,就把他挂在窗前,也不熄灭里面的灯烛,非要让它烧着。贺轻舟还不想睡,便应下,先哄莫沾衣睡了,再吹灭灯烛不迟。
“公子。”书砚悄悄进来,手里拿了封信。“丝绸铺子的老掌柜托人送来的。”
贺轻舟接过看了,手指在桌上无意识的敲击。“书砚,你今晚出发去桃花山,带上书墨,让他半路伪造信件。此次,务必要请沾衣的师父以及武功稍好的几个师兄下山。”书墨跟莫沾衣关系越来越好,要是在院里就让书墨造假,难保书墨不会使小性子,不愿意背叛莫沾衣。出了门去,书墨还是会听话的。
书砚问道:“可是出事了?”
“老掌柜举荐的林账房,还有咱们的两个人,突然暴病而亡。”
“怎么可能?”书砚讶异道:“按唐若浔的脾性,不会如此强硬。”三个人同时病死,难免惹人生疑,唐若浔那样心思细腻的人,也不会鲁莽至此。“莫非是被我们逼急了?”
贺轻舟将信件烧毁,勾唇道:“他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逼着大董氏帮他呢。”杀人的罪名,一旦定在唐若浔的头上,贺徐源岂能不受牵连。大董氏再厌恶唐若浔,也不得不出手,要想清除唐若浔杀人的动机,就必然得洗清唐启天身上的罪过。否则,只要唐启天身陷囹圄,谣言便不能止。
贺徐源名不正言不顺,要想继承大家长之位,名誉不敢有一丝污点。唐若浔就是要让大董氏明白这一点,逼着大董氏救人。
“咱们的人不能用?”书砚可不认为山贼会比公子训练出来的人更好用。
贺轻舟摇头:“咱们的人还有用呢,不如没有身份背景的山贼插手这些事更容易些。你这就去,脚程快的话,后天一早就能赶回来。”原先打算等把手头上的事结清了,再派书砚去,可现在,还是快点把那个据说是天下第一的师父给请下山的好。
“轻舟。”莫沾衣从里间露出头:“唔,我看看你在不在。”
“看我做什么,你怎么还不睡?”贺轻舟瞪眼:“明日不是说好了,要早些起,带你去书房看各院伙食的纪录么?”
莫沾衣只趿了一只鞋,单脚扒着门站好,支支吾吾道:“你怎么不睡,去里面坐着不行么?”一个人在里间睡,睡不安稳。
贺轻舟道:“我这就让书砚去桃花山给你送信,你还有什么话要带给你师父的么?”
“有有有。”莫沾衣着急往后转身跑,没穿鞋的脚刚好撞在门上,疼的他站不稳,往前摔去。书砚下意识要去接,可手指动了动,没敢伸手。于是莫沾衣就呈大字型摔在地上,好一会没有声息。
“夫人?”书砚慌了,别给摔死了,不至于吧。
贺轻舟淡然走过去,拽着衣领把人拎起来,大喝一声:“回魂。”
“疼死了。”莫沾衣惊醒,哇哇直叫,顺势扑过去,将自己挂在贺轻舟身上,双腿往贺轻舟的腰间送。“帮我看看脚趾头掉了没有。”
“掉了好几个。”贺轻舟一眼没看,肯定的说。
莫沾衣把腿翘高,伸头从贺轻舟的肩膀往后看。“哈哈,没掉,你个大骗……”
“嗯?”贺轻舟从鼻腔里哼哼。
莫沾衣记起贺轻舟是个“讲诚信”的商人,不敢再说,指挥贺轻舟抱着他往床边走:“让书砚把我的银子拿回去给师父他们。”这是他的银子,他的银子。
“你的银子?”贺轻舟斜眼问。
莫沾衣哪里还在看他,距床边有五步之遥的地方,就从他怀里直接蹦到床上去,然后便是一通乱找。看的贺轻舟很想把柔软的褥子给抽了,磕死他得了。
贺轻舟只是想想罢了,莫沾衣却直接下手给抽了。床上的被褥全扔到地上去,枕头还往贺轻舟的脑袋上砸,气的贺轻舟吼他:“你干什么?”
“奇怪,我银子不见了,我明明有藏好的。”莫沾衣拉开床头的小抽屉,别人送他的不值钱的小玩意倒还在。
贺轻舟黑眸亮了亮,忍着笑,装出一副好人模样来:“你是不是给放到别的地方了?”
莫沾衣困惑不已:“没有吧,唔,也有可能,难道真的藏到别的地方去了,我藏哪儿了?”
“你一定是藏得太深了,所以连你自己都找不到了。”贺轻舟最后总结道。
莫沾衣没找到银子,不过他提出要重新给师父写封信,之前那封作废。写好之后,他又把桌子上的吃食倒入贺轻舟收在床头的干净帕子上,包好打结,让书砚带给他师父师兄们吃。
莫沾衣兴致勃勃,书砚目瞪口呆。
“回去先睡,我送书砚出门。”书砚出去,哪里需要主子送,贺轻舟不过是想偷看莫沾衣的信。可惜,在莫沾衣看来,有人出远门,松一松很正常。
打开信,只见上面写道:“师父师兄,我找到了个发大财的好方法,就是给别人当夫人,十分挣钱。在山下,男人也能嫁人,好的很。目前,我夫君他还没有妾室,我给你们留着,快点来。……乖徒敬上。”其中省略几百字关于在贺府当夫人的好处,比如美食。
贺轻舟的脸颊抽搐。要不是看在“我夫君”三个字上,待会他一定进去揍得莫沾衣屁股重新开花,不,他要直接摘了后/庭花。
“小的再让书墨写一份?”这份信根本不靠谱。
贺轻舟却道:“不必。”能教出莫沾衣这样的徒弟,他师父脑袋应该也不怎么正常吧。
*
送走书砚和书墨之后,贺轻舟自己也出门办事去了。林账房也好,他的人也罢,哪个也不能白白死了。
约莫是寅时,贺轻舟拜别老掌柜往回走,到了贺府后门所在的街道,远远瞧着有红光冲天。他胸口没由来一阵疼,骑快马往府里走。
他出后门时,将后门虚掩住了,但是此刻却被人上了锁。拍了几下没人应,贺轻舟抬脚将门踹开,顾不得马,抄近路往小院跑。
火光的方向,就是他回去的方向。贺轻舟猜测走水的地方,心下惶然,想快些跑,可是腿不争气,沉重的每一脚都让他觉得需用全身的力气才能提起来。
“三公子。”路上有婆子一把拽住贺轻舟,咧开大嘴笑道:“菩萨保佑,三公子您没在里面。吓死老妇了。”
贺轻舟一听,哪里还能肯定不下来,正是他院里走水。“三少夫人出来没?”
“老妇只管指挥小厮们运水,三少夫人老妇可没见着,得去问三夫人。诶,公子,不能往里跑,老太太担心着您呢。”
贺轻舟甩开那婆子,快步跑回清瑶院。还没到清瑶院,在隔壁他妹妹贺卿浣的院子门口,瞧见小董氏坐在那里,与几个管事娘子商量事情。贺轻舟的心不由提起来。看到湛蓝在其中,贺轻舟的眉目方松开些。
“三少夫人呢?”贺轻舟拉住个救火的小厮问。这时,随便问个小厮,比与小董氏、湛蓝她们说话,得到答案要快的多。跟小厮说话,不用费什么心眼。
“三公子。”小厮道:“三少夫人受伤了,在五小姐的院子里歇息。”
“受伤?”贺轻舟跑的一头热汗,闻言又生生激出一身冷汗,汗透重衣。
贺轻舟不但有个同父同母的哥哥,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庶出妹妹,与贺徐源的女儿——四小姐贺卿岚,一同住在贺府的别院。贺府的规矩,女儿家不能住在府里,要搬出去住,平时只有父母能去探望。那别院里头,除了护院在外院巡逻,几乎都是丫头婆子,守门严的厉害,不分白昼,里院一层锁,院门又是一层锁。
贺卿浣的浮瑶阁,是她搬出去之前住的院子,已经空了很久,贺轻舟常命人打扫收拾。
“三婶,小伊在里面?”要进浮瑶阁,仍是得与小董氏见面。不过,贺轻舟知道莫沾衣只受了小伤,没之前那般慌乱。
“你终于回来了?”小董氏站起来,喜道:“小伊说你出门去了,老太太仍是不放心,派了湛蓝过来等你。这下,老太太总算能安心了。”
其实,老太太哪里是不放心贺轻舟。老太太不放心之处,是怕小董氏不全力救火,烧死莫沾衣。
湛蓝笑着上前,福礼笑道:“如此,大伙都没什么事,老太太就真放心了。婢子告退,公子快去陪三少夫人吧。”
贺轻舟再三谢过小董氏,这才跑着进了浮瑶阁。画晴送大夫出来,抬头一双红眼。贺轻舟稍安的心又提出来,忙问大夫他夫人伤势如何。
“伤的不甚严重,三公子且放宽心。”吕大夫道:“只是得留下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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