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在前面跑,牛春花带着钱芳和卫碧莲在后面追,没跑多远便把人给追上了。
本来么,小茶不过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身体因为长期缺乏营养,个子比一般孩子要娇小孱弱得多,早上又刚刚经历了一场重创,失血过多,头正晕着呢,这会子又背了满满一背篓的东西,能跑得快才有鬼。
而牛春花已经是十七岁的健壮少女,钱芳和卫碧莲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三岁,都比小茶大得多,人高腿长的,自然跑得比小茶快多了。
牛春花跑得最快,一下子跑在前头截住了小茶的去势。
还未等她得意地笑出声来,眼前突然一黑,一个东西往她的头顶罩过来,尔后将她的上半身罩住,许多带着青草香的冰冰凉凉的东西落满了她一身,还有许多钻到她的衣服里去了,吓得她一阵哇哇大叫:“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嗷——”后面她猛地怪叫了一声,整个人躺在地上,双手捂住下半身在地上直打滚,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原来是小茶在牛春花拦住自己时,倏地举起她背着的背篓,用力朝牛春花罩过去,一罩一个准!然后在牛春花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双手扣住牛春花的一只胳膊,抬起右膝盖就就是用力一顶——谁说“偷桃”这个猥琐的动作只能对付男人了?对付女人同样有用!
于是,牛春花就倒在了地上,爬不起来了。
只可惜了小茶辛辛苦苦采摘回来的那些野菜和草药,洒了一地,还有许多被滚动中的牛春花给碾烂了。
钱芳与卫碧莲跑得比牛春花慢,落在了后面,没想到事情会往这种怪异的方向发展,只能眼睁睁看着小茶顶了牛春花一下,牛春花就倒在地上了。等她们跑到时,只能目瞪口呆地望着牛春花被一个大大的背篓罩住,捂住下半身在地上痛得直打滚。
小茶站在牛春花面前,手中提着那把砍柴刀,听到声响转过头,望着钱芳与卫碧莲,陡然阴森森地裂嘴笑了一下:“你们……来啦?”此刻阳光透过树林中的树叶空隙洒进来,在这条山路上留下斑斑点点的光晕,有几缕阳光照在尚算锋利的砍柴刀刀刃上,反射进她们二人的眼中,竟有种嗜血的冷意。
钱芳与卫碧莲一起打了个大冷颤,下意识地就想抱到一块。妈啊,太可怕了,这个卫小茶实在太可怕了,她真的是十岁的小孩子吗?不是被恶鬼附身了吧?
想到这里,她们又一起倒退了一大步,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时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惧意。
牛春花听到钱芳与卫碧莲的脚步声,破口大骂起来:“钱芳、卫碧莲,你们两个死人啊,还不赶紧过来救我?顺便把那个小贱蹄子弄死——嗷——痛死老娘了——”整个山路都响起了牛春花那高亢刺耳的叫骂声,一个黄花大闺女骂人时口口声声自称“老娘”,动不动就把“小贱人”、“小野种”挂在嘴边,想也知道她是深受杨氏的荼毒,整个人的性情都被带歪了。
滚着滚着,不知是卫小茶真的给牛春花带来了霉运,还是她自己本身就运气不好,反正滚到山路边时,那里正好有一块深埋在地下,只露出一小截尖刺的树桩,而她的右大腿则因滚动时用力过猛,猛地刺入了那块尖刺中。
尖刺只有细细的一根,又尖又利,很顺利地刺入了她大腿内侧的肌肉中,痛得她突然拔高声音,更加高亢地尖叫了起来,变成了惨叫:“啊啊啊啊,好痛啊——”
卫小茶、钱芳和卫碧莲正对峙着,被牛春花的惨叫声吓得齐齐抖了一抖,同时扭头望去,愕然地看见牛春花居然伏在路边一处不动了,还用双手死死捂住了右大腿,惨叫不已。
定睛一看,她捂着的右腿正喷涌出大量的鲜血,瞬间便流了一地,渗入身下的土地中,不知是不是被刺中了大腿的大动脉。
小茶第一个反应过来,丢下手中的砍柴刀,上前蹲下,迅速找到牛春花那条伤腿的伤口,用左手大拇指按住伤口外沿两厘米处止血,以防止因血液流失太快,造成牛春花失血过多死亡。
“啊啊啊——死人啦——”卫碧莲和钱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可她们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上前帮小茶救治牛春花,而是尖叫着一蹦三丈高,瞬间跑得没影。
牛春花好不容易才把钱芳和卫碧莲盼来,本指望着她们两个能救救自己,结果两个好“朋友”一下子不见了人影,反而是小茶正蹲在自己面前,左手用力按着自己的伤腿。
她吓坏了,手忙脚乱的就想把小茶那只按着她的手拂开,嘴里还不停地放声喊着:“你做什么?快放开我!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她一迭声地放声喊着,想要闹出大动静把周围的村民都给喊过来,好把她给救出去。
她害怕极了,现在这条山路只剩下她和卫小茶两个人,如果卫小茶动了什么歪心思,她肯定死定了。
“闭嘴!不想死就别吵!”小茶厉声呵道,眼神凌厉地瞪着牛春花,脸上露出与她年龄不相符的阴沉狠戾,顿时把牛春花吓得没了声音。
眼下小茶可顾不上牛春花那想哭不敢哭的没用样,也没空庆祝她在对上牛春花时的“胜利”,而是用空着的另一只手飞快地把牛春花的伤腿从尖刺中拔开。
“啊——”尖刺被拔出时,牛春花又受不住痛地惨叫了一声。
把牛春花的伤腿救了出来,小茶空着的另一只手没停,立刻把牛春花伤口处的木屑与小刺给弄干净,随即又从牛春花的裙子下摆撕下一截布料,穿过牛春花的伤腿,一口咬住顶端,口手并用地把它死死绑在她刚才按住的地方。
等到绑好了牛春花的伤腿,小茶又在罩着牛春花的背篓中寻找起来,把她不久前刚采摘的墨旱莲全部收集起来,单手大力捏碎,然后敷在牛春花的伤口上。
在这个过程中,她的左手一直按在牛春花的伤腿上,没有放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