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充耳不闻满堂的赞叹声,宁云抬手试了琴音抬头对着众人笑道,“献丑了!”
她虽气质柔和,不似南疆女子泼辣敢做敢当,但美人就是美人,这一笑,让人暂时失神,恍若失神,只觉得身在天宫,不知今夕何夕!
手指轻弹,与宁云气质截然不同的悲怆壮烈出征曲,就回响在了室内!
虽然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大仗了,但在场的都曾经历过惨烈的战斗,面对过同袍的生离死别!
残酷的战场上,敌人如潮水般的涌来,身边的同袍无一不是鲜血染满战袍,有敌人的鲜血,也有自己的!
趁着敌方收兵之际,所有人都疲惫的瘫坐在地上,新上战场的新兵累的将武器都丢在了地上,老兵虽也坐在地上休息,武器却一直都拿在手里。
没多久,就又听见敌方战鼓声声,面对漫山遍野的敌军,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新兵们跪靠着城墙,双手抱头抖成一团,嘴里不住的喊着爹娘,眼泪流了满脸!
而老兵和将领们也没有责怪他们,自己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参加的战役多了,就不会这样惊慌失措了。
叹了口气,老兵们理解的互相对视后,起身默默的整理着自己的武器,弓箭火油、投石器!
他们的态度从容镇定,这些将领和老兵的举动影响了其他人,新兵渐渐的不再慌乱,而是起身,跟着他们一起,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
震天的喊杀声想起,敌人举着战刀狰狞的扑来,方才才刚恢复了一些镇定的新兵吓得只会抖,连战刀和长矛都握不住了,哪能避开敌方的雪亮寒刀?
身旁的老兵一把推开了他,勇敢的迎上了敌人!
两拨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老兵虽勇猛,可到底是寡不敌众,很快就挂了彩!
看着他陷入重围,眼看就要惨死敌人刀下,呆坐一旁的新兵,顾不上手抖了,捡起慌乱中丢在脚下的战刀,他举刀冲入战圈,猛的架住了老兵背后砍来的利刃!
老兵来不及看他,反手一刀砍死了敌人,抹了抹脸上喷溅上的血迹,大喊道,“敌人冲上来了,跟我一起杀敌!不然我们都得一起死!”
死亡的威胁下,新兵再不胆怯,勇敢的迎上汹涌而来的敌人!
他知道,这才是一个上过战场的老兵应有的态度!
而琴音一转,变得苍凉!
众人不由得闭上双眼,眼前出现了南域关高耸的城墙,斑驳残旧的城墙,青砖上遍布刀砍火烧的痕迹。
抬眼望去,危机四伏的边界,郁郁葱葱的树木仿佛全是敌人潜藏,容不得半点马虎大意!
孤关上夜风刺骨,只有同僚和噼啪燃烧的篝火为伴,想起远方的娇妻稚儿,只能握紧手中战刀,背后就是亲人,如何能退?如何能逃?
战!!
为了亲人而战!
为了袍泽而战!
为了百姓而战!
宁云一曲终了,众人都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久久不愿清醒!
还有甚者,想起了逝去的亲人、手足,眼角忍不住的涌出泪来,却没有一个人笑话他!
过了良久才有人反应过来,为宁云鼓掌!
“二小姐琴艺绝佳,我等只觉身临其境,有诸多感慨,失态之处,还请见谅!”朱明先反应了过来,率先鼓掌,又委婉解释了冷场的原因。
宁云自不会计较,而是低头,“不过是一曲琴音,朱叔叔过奖了!”
一声叔叔已是拉近了距离,让朱明感觉到了宁家释放出的善意,顿时露出会心笑容!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跟着不断的鼓掌叫好,有夸赞着宁云琴艺的,也有夸宁帅有福气的,场中恭维声不绝于耳!
宁征客气了几句,又命宁云给在座诸位长辈敬酒。
宁云欣然从命,起身按照座位的顺序,为在座的客人一一敬酒!
人们都很痛快的站了起来,对着宁征拱手道谢,再对宁云拱手示意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宁云按着顺序敬酒,张家和倪家都是在很靠近宁征主位的位置,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给张家的张昭和倪家的倪岳敬酒时,她态度恭敬客气,表示出了对长辈的尊重,而两人都没有二话,客气的喝完杯中酒,还专门对着宁云露出了干净的杯底,之后就落座了。
完全没有丝毫的暗示或者其他的小动作,似乎和宁云并没有多少话要说的样子。
宁云心中奇怪万分,此事张倪两家绝对有参与,但为何这么好的机会,却不利用呢?
难道他们不想拆穿绯雪?
又或者,他们得知了绯雪的死讯?
心中有万千念头闪过,宁云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敬酒!
现在她也无法和父亲、三叔商议此事,只能等宴会完结之后再说了。
一直关注着场中动静的宁承恩,端起酒杯,和大哥暗自传音,商量了几句之后,给侄女儿传音道,
有了三叔这番话,宁云心中大定,继续面色不变的为诸将敬酒。
本来,在南域关这种地方,喝酒讲究的就是气氛,一般宴会上都会有美女侍酒,而诸将则早已习惯了,遇见有女人敬酒,多半是不会马上喝的,一定要求她多表演几个节目,或者是唱些助兴的酒曲儿来活跃气氛后才肯喝!
南域关的女子多性格豪爽泼辣,敢爱敢恨,也能开的起玩笑,世家千金也是如此!
但面对宁云,知道宁征一向古板严肃,而宁云又是京城来的,大家也都收敛了起来
加上她盈盈的笑容,低柔恭顺的声音,俏丽的面容让人根本不可能拒绝她敬的酒!
也没有人敢大胆到和她说南域关的这种规矩,她就按照京城的习惯敬酒。
到了末尾几席,宁云几乎已经确定,张倪两家不会再在这里出手了,精心准备好的招数对方不接招儿,难免有些泄气。
等她将酒杯敬上时,突然听到了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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