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广深吸几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在三叔的注视下,手从刀柄上离开,跟着大部队,一起朝着关内的宁府走去!
虽然是边关要塞,但该有的一个不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驿馆早就收拾好了,南域关地广人稀,屋子都建得很大,驿馆的规模也大,看上去还能入眼。
寻常这种驿馆都是用来给蚩尤的商队使用的,现在也来不及重新建房,将商人都辇到客栈去,空出了大片的屋舍来给司马勋一行人。
“仓促布置,还望荣王不要嫌弃!”宁征实话实说,司马勋是宫里出来的,外面怎么繁华,都不可能比宫里还要奢华,这里只能算是干净,其他都谈不上。
若是以前,司马勋被安排住在驿馆,只怕早就发作了!
就连去天顺云京,天顺帝都是邀请了他和妙无入宫居住的!
驿馆之类的,根本就是摆设,不可能真的拿给身份高贵之人居住的。
没想到宁征就真的按照天顺条律,将驿馆收拾收拾,拿给他住了!
在司马勋的预想里,宁征再不识做,也要空出一些宁府别院的房子来吧?
只要让他入了宁府,看见宁云还能是难事?
若不是为了宁云,谁会在这种苦寒之地久待?
知道宁家注定不会喜欢这桩婚事,多少都会设置一些障碍,但想着司马勋的身份,料定他们不敢怎么过分,但没想到,宁家居然真敢这么做!
一见宁征真的要让主子住这简陋的驿馆,随行的一个心腹顿时就显了怒容,还没等他上前一步替主子表示不满,司马勋就冷冷的扫他一眼,将他即将脱口的话给噎了回去。
用眼神警告自己的部下不许额外生事之后,司马勋才转头对着宁征,满脸笑容客气的笑道,“宁伯父客气了,本来就是我率性之举,倒是要请伯父原谅叔瑜不请自来才是!”
一番话说的客客气气的,完全是用子侄的礼节来对待宁征,即使是宁广也很难从他的言行举止中挑出什么错处来。
南域关众人都存心在看热闹,又加上宁征一向治军极严,无人敢在他面前造次,在场竟只听见他们两人在不断的寒暄。
将司马勋一行人送入了驿馆,宁征扫了一眼,还在愤愤不平的盯着驿馆大门的儿子,伸手接过亲兵递上来的缰绳,动作干脆利落的翻身上马,一抖缰绳喝道,“我们走!”
“父亲,此人欺人太甚!我们不如暗中给他点教训吧!”宁广赶紧追了上去,等驿馆都已经消失在身后看不见了,才凑到父亲身边说道。
他对妹妹看的很重,司马勋这个围着妹妹一直打转的苍蝇,还是早点处置的好!
“闭嘴!”宁征还没有开口,宁承恩就抢在前面呵斥他,马蹄声也不能淹没他的声音,“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多少人盯着?能在这时候出乱子吗?”
宁广被训斥一顿,悻悻的闭了嘴,默默的落到后面,不敢再说什么。
很多时候宁征都军务繁忙,他来到了南域关和三叔相处的机会比和父亲还要多,自己出了错,不消父亲动手,三叔先执行家法,是以他对三叔的恐惧和父亲是一样的。
“等到特使来吧,现在不能出乱子。”宁征看了一眼儿子,自己率先上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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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他们已经离开了。”
坐在驿馆简陋的客厅内,司马勋享受着美女轻柔的打扇,听到属下回报,他微微一笑,拿起冰镇的葡萄酒,端着不断的在水晶杯里晃着,“都说宁征古板木讷,我看那些人不是瞎子,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宁征不过是想避嫌,不想得罪景王,又觉得咱们西陵对宁家用处不大,想将姐妹俩卖个好价钱罢了,这才不愿主子接近宁二小姐,倒看不出有什么精明的。”一个坐在他下首的人听他这么评价,蹙眉说道。
司马勋品了一口美酒,看着驿馆门口的青砖地面,只是不断的晃着酒杯微笑,杯中的冰块不断的撞击杯壁,发出一声声脆响,“看着吧,这宁征,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
不管一脸不解,还在低头沉思的心腹,司马勋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命令道,“叫我们的探子都动起来,难得来一次,总不能连我云儿的面都见不到。”
身旁的人连忙起身,递给他一叠纸,“主子,这是我们整理好的,还有些尚在整理中,即刻就可以报给您。”
司马勋接了在手里,随意翻看了几眼,转头就问道,“袁熙是什么人?看样子是和楚轩一样的商人,楚轩怎么会看着潜在敌人坐大?”
“或许两家是合作关系,袁熙是从蚩尤国来的,楚轩虽然在蚩尤国有分铺,但强龙不压地头蛇,一家负责一边,更有利可图。”心腹也研究过这件事,回答的很快。
司马勋点了点头,继续翻着手中的纸张,拿出最上面,写了楚轩两个大字的纸来,屈指一滩,弹的纸哗啦一声,“楚轩这人不可小觑,短短几年间,就把生意做的这么大,遍及各国,也算是个人物。
我看过他的资料,此人极有眼光,但凡是他的大动作,最后都是赢得了巨利的。
现在他和宁家大少爷交往甚密,看来也是在宁广身上押宝了。”
心腹肖然露出几分了然的神情,闻弦知意,上前一步,为司马勋整理了下,桌上散乱的情报,含笑递给他,“主子是说,楚轩把宝压在了燕王身上?”
司马勋将手中的一叠纸都放在桌上,重新拿起了酒杯,悠闲的坐在太师椅上,“宁家本是边将,只需忠于天顺帝就可以安身立命了,按说不该这么快就站队的。
谁知燕王居然看上了宁家长女,不,又有陛下亲口赐婚,这么一搞,宁家不想站队也得站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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