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无忧的眉头一蹙,猜测这男子应该是身染恶疾,按理来说,这档子事,她也不喜欢去管,可眼下这男子是倒在她的铺子门口,一旦出了什么事,于她往后的生意来说,定然是有影响的。
想到这里,唐无忧也不敢再耽搁,立马跑到对面的李记药铺唤了李天祥过来。
李天祥带了两名伙计,几人一块将这男子抬到了李记药铺里。
“无忧,这人你可认得?”李天祥替男子诊过脉像之后,眉头蹙得紧紧的,便是不用说,也该知道这男子的情况是不太乐观。
“我并不认识他,这男子是平白无故躺在我的铺面门口的!”唐无忧如实相告,心里也打起了鼓。
这男子若是有个三长二两,便是连个替他收尸的人都不曾有。
若是病情严重,需要珍稀的药材来医治,那这笔费用又该谁来付?人是她唤李天祥来瞧的,她总不能放任不管……
可眼下,她囊中羞涩,又差了李天祥四十两银子,若是再将这个男子丢到李记药铺来医治,她也过意不去。
“眼下,他会昏迷,不过是饥饿过度,幸好你发现的早,若是再晚一些,只怕这人的命就没了!”说到这里李天祥吩咐药童取了碗糖水过来,又命人熬了碗稀粥。
唐无忧看着李天祥的面容,并不见好转,她心里清楚这男子的病症绝不止是饥饿过度那般简单,因此,待药童走后,唐无忧再度问道:“这人可是身患恶疾?”
李天祥叹了一口敢,这才如实相告:“这人脉像絮乱,似是肺部不畅……若是没有灵丹妙药,只怕是活不过三年的……”
便是他愿意医治,却也没有珍稀的药材,肺痨属恶疾,像他这样的平常小药铺根本没有这个水平。
听了李天祥的话,唐无忧已然明白了七八分,便是放到二十一世纪,科学发达的年代,这肺痨也不见得能彻底医治,何况是这医学落后的古代呢?
但好在眼下这男子是没什么生命危险的,她也松了一口气。
“李叔,人我先放在你这里,一会醒了,你该用什么药,就给他用吧,费用我先欠着,过一段时间一块还给你,可以么?”说到这里,唐无忧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待他可以下地走路了,李叔便让他离开吧!”
她不是善人,也不希望给李天祥惹麻烦,今儿个她肯出手,就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这男子醒后的状况,可不是她肯操心的事。
李天祥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清楚这个男子的病,并不是他能治的,便点了点头:“你去忙吧,一会待他好些了,我便派人送他回家去!”
这人衣着虽是普通,却干净整洁,料想是有家的人。
唐无忧道了谢,便离开了李记药铺,正打算去长胜街的布庄入些货回来,却不想,一出了李记药铺的门,便被几个身手不凡的健壮男子左右夹击给制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唐无忧使劲的挣扎了两下,发现这几人都是练家子,她那几下三脚猫的功夫,于几人来说,根本就是挠痒痒。
押制她的男子并没有回话,而是望向前面一辆缓缓而来的奢华马车。
马车的帘子被一双白晰却骨节分明的手缓缓的撩了开来,露出一张极为俊美的脸,男子生了一对撩人的丹凤眼,一频一笑间,似乎都在勾人的心魂。
“哟,这不是唐姑娘吗?今儿个真是赶巧了!”男子勾了勾唇瓣,眼中露出几丝似笑非笑的狡黠之色。
唐无忧微微一愣,而后立马认出那马车上的男子便是迎客楼的少东家云非白。
“少东家,你可知道请客之道,最不礼貌的是哪一种么?”知道自己并没有生命危险了,唐无忧不禁松了一口气。
云非白会劳师动众的抓她,不过是因为她那烤羊的方子,却是没想到,都过去几个月了,他还记得这桩事。
“哦?”云非白挑了挑眉,单手撑起下颚,将半个身子露在车子外头,眼中满是好奇的看着唐无忧。
“你若是想请我,便该先递上邀请涵,商量好日子,再派一辆八轮马车前来迎我,对了,我喜欢漂亮的小妹妹来请,而不是这些狗奴才!”唐无忧轻笑,面上淡然自若。
说到‘狗奴才’的时候,压制她的两名男子的脸上都抽了抽,不由自主的松了劲,似乎也在揣测他们家那少东家的心思。
若是这女子真是少东家的上宾,那么他们此番无礼,岂不是要被记恨了?
云非白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若不是上一回见识了唐无忧的狡诈,他兴许还真的会被她此时的气势吓住,招了招手,示意属下将唐无忧押上马车。
唐无忧也未再反抗,马车一路驶到了迎客楼,云非白领着唐无忧,一路上了三楼。
这迎客楼一楼是大厅,二楼是雅间,三楼便是贵宾间了,上了三楼,唐无忧方知什么叫珠光宝气,便是一纸一画都是镶着金边,桌椅板凳一律是上好的梨花木,便是摆设都精致得让人发指。
“唐姑娘,你说那烤羊的方子,是你自己主动交出来,还是我想办法让你交出来呢?”云非白半扬着下巴,斜躺在贵宾间的太师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唐无忧,眼中胜券在握。
一想到那日被唐无忧摆了一道,云非白的笑意里更添了几分阴险之色。
拍了拍手,两名壮汉便将唐无忧押到了云非白的面前,管事的端了一壶酒,满脸献媚的敲了敲门:“少东家,您要的东西小的送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管事的瞟了唐无忧一眼,眼中竟带着几分促黠之意。
云非白拍了拍身旁的小几,管事的将东西放下,云非白执起那夜光杯,倒了一杯,而后凑到鼻间闻了闻:“唐姑娘可知这酒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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