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山……到底有多高啊？”怎么爬了两天都到不了顶？
身侧的京墨唇色凄白，只是虚弱的摇摇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虽说这两天不会一直登，但是消耗的心神与体能，远远不是盘坐休息与野果能够补充回来的。
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迷茫与绝望，正渐渐击溃他们。
一直不见希望，京墨都有了想要击碎玉佩逃离这里的冲动。
不过好在几人心坚，互相鼓励，互相陪伴，终于在这一天的夜晚，在满天繁星的见证下，来到了山顶。
空谷的风声，赫赫作响。璃狸瘫坐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兴奋，便觉视线模糊，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浓雾，弥漫起来。而后她便睁大了眼睛，喃喃道：“不，不是吧……”
只见浓郁背后，原本消失的青石台阶再次出现，更高的山峰出现在视线中。
璃狸一脸绝望，胖胖的虚恒长老飘飘然的出现。
“虚，虚恒长老？”
璃狸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揉了揉眼睛，又用力的眨了眨，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
见此，虚恒哈哈一笑，摸了把胡须，大袖一挥，如柳条般的灵气瞬间将璃狸团团围住，并从四面八方渗入她的体内。
顿时，璃狸感到一种沁人心脾的舒爽，从内而外散发出来。这两天的爬山之疲消失的无影无踪。
璃狸不禁舒爽的轻哼了一声，眼睛眯起，极为享受。而后反应过来，立刻行礼，道：“虚恒长老，真的是你啊。”
“呵呵……”
虚恒露出爷爷般慈祥的笑容。
“求道之途，本就没有终点，即便你登上了这座山的山顶，也会看到下一座高山，永远也不会走到顶的。”
“啊？那我怎么办……”
“呵呵……第二道试炼考察的是毅力，即便感到前途渺茫，也要有坚持下去的决心。很荣幸，你通过了本次的试炼！”
璃狸睁着溜圆的眼睛，嘴都能把自己的手吞下来了，滑稽可爱的样子，让虚恒笑容满面。
“是，是真的吗？”
璃狸用力掐了掐脸，还是不敢相信，见虚恒点头，喜形于色转身大喊：“辛夷，我见到虚恒长老了，他说我们通过啦！”
然而身后一片浓雾，什么都看不见。
“呵呵……你不用回头，其他人是看不见我们的。当然你也不用担心，你的几个伙伴也都通过了试炼，话不多说，我先送你出去，准备第三道试炼。”
言毕，还不等璃狸反应，便大袖一甩，璃狸便消失了。
其他通过之人，也基本上都是这个状况。唯独一人例外。
京墨看着眼前黑色的背影，紧张的要死，心里却还在算着小九九。
“这个……咳……这位前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然而黑色背影好似一座雕塑，没有丝毫反应。
“额……晚辈的朋友就在附近，如果前辈没什么事了，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京墨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黑色背影却忽然开口。
“你还记得我。”
声音冰冷，与记忆中的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毫无情绪可言。京墨猛的打了个哆嗦，小时候凄惨的记忆顿时浮现出来。
“额……前辈认识我吗？我们见过面吗？……前辈……这个天太黑了，我真的认不出来……”
京墨压住心中惊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但还是有点发颤。
“是吗？”
冷清的声音再次传来，慢慢转过身，冷面冰眸，赫然就是大长老心巳夕。
京墨看着小时候自己最恐惧的脸，紧张的直吞口水，上不来气，好似就要窒息了。
“果然还记得我。”
心巳夕冷漠的嘴角，竟然罕见的上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看起来格外邪魅。
“就，就就就是这个笑容！灾难啊！竟然又看见了！”
曾几何时，这个笑容是他噩梦的根源，甚至每次想起都会在梦中惊醒大哭，而他这次首选宆空，本意也是想要摆脱掉这个童年阴影……可是……
喉咙上来翻动，目光不由自主地躲避，心里依旧发颤。
心巳夕一句话也不说，冷眸就这么直直的注视着京墨。强烈的寒意让京墨透不过气。就在后者即将忍不住，想要大吼获得解脱时，却又突然开口。
“毅力上佳，心态端正，确实比小时候强上一些。留着力气去第三试炼吧。”
言毕，闪身消失。
“啊？”
京墨如雕塑般呆滞，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便泄了下来，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天旋地转。
璃狸也是同样的眩晕感，再睁眼时，便见茫茫云海，一望无际。
“这是哪里？”
璃狸茫然四顾，周围竟没有一个人。正思索要做什么时，脑海里忽然响起虚恒长老的声音。
“这里是第三道试炼场地，用心去感悟，你便会通过。”
璃狸点点头。
“……”
“没，没了？”
璃狸瞪大了眼睛，极为诧异。
“这就没了？”
没有前言，没有结尾的，突然来这么一句，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用心去感悟？怎么感悟啊？”
璃狸无语望云海，思来想去，还是摸不着头脑，最后干脆闭上眼睛，学着老道盘坐吐纳起来。
云海迷迷，云卷云舒，坐在石柱上的璃狸犹如沧海一粟，藐小的不可言喻。但若仔细观察，这云海的起伏波动，竟与璃狸的呼吸一致。
与此同时，其他通过第二道试炼的人，所见的也都是一望无际的云海，所经历的所听到了，也如璃狸一样。
彻底放下心神后的璃狸，盘坐在杳无声息的石柱上，没有任何感悟，只有困意，最后昏昏欲睡。突然，她感觉身子一轻，有种灵魂离体的轻松感，只觉自己好似飞跃到云海之上，正俯视整片云海。
心神完全沉浸在了云海之中，好似与云海融为了一体。
璃狸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满心享受之时，忽觉丹田冷暖交杂，一股异常熟悉的气息从内向外散发。同时冰冷的寒气也将她从昏昏欲睡中激醒。心神像是泄了气的气球，迅速的从云海之上回到了体内。
紧接着猛的睁开双眼，还没缓过神来时，便觉着胸口沉闷，猛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落在地上，结成冰晶。同时小脸迅速惨白，气息萎靡，昏了过去。
而就在昏迷前的一瞬间，她依稀看到眼前一道黑影出现，同时，茫茫的云海，好像……都变成了冰山……
与此同时，大殿内众位长老，响起惊呼声。
“千年寒冰之力……”
而此刻，心巳夕看着怀里面容沉静的璃狸，冷酷的面容，罕见的浮现一抹复杂。他转身望向后方寒气四溢的云海冰山，双眸一缩，冷冷的吐出一句。
“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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