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你能帮我说服我父王、娘亲吗?”弟史望着绛宾,屏住呼吸听他的答复。
绛宾伸手掐了掐自己的眉心位置,深邃的眉眼露出几分犹豫,见弟史一直望着自己,才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欲擒故纵?”
“什么意思?”弟史不解。
“就是说,七七只是想抢你的东西而已,未必真的很感兴趣。倘若你先假意放手,或许到手了她就没有兴趣了。届时她放手,你们重新在一起也未尝不可。”
弟史似乎有些失望,嗫嚅道:“可是父王为了让我们死心,要在草原大会时就给我指婚。就算我相信北冥不会被七七抢走,可是也来不及了……”
绛宾沉吟了下,露出为难之色:“乌孙王那边看似也已铁了心要拆散你们,此时无论谁劝,恐怕也难以让他们回转心意。”
“那我就绝食!”弟史沉声道,她小手捏拳,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坚毅的神色。
绛宾眸子微眯,目光沉沉地落在弟史的脸上:“这不是个好办法,还有三日,草原大会便开幕了。三天饿不死人,但足以给你指婚。一旦指婚,便是两国邦交大事,你若决意求死,只会让你父母陷入被动局面,甚至可能引来战争!”
弟史眼中涌出泪来:“那有什么办法?”
绛宾掏出一块帕子,伸手去擦弟史的泪,轻声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怕——”
“就怕什么?”弟史的泪已落下来,但眼中却又放出希望的灿人的光芒。
绛宾的手顿住,轻叹口气道:“就怕你不相信我。”
“那你说说看。”
“那就是假意答应我的求婚。”绛宾道。
“啊?”窗外的风声吹得窗纸呜呜响,弟史有些失神,他刚才说什么?让自己答应他的求婚?
“不行!”弟史立刻斩钉截铁地开口。
绛宾见弟史又恢复了戒备心,就笑笑地站起身来:“那就没办法了。这其实是个最好的办法,等七七失去了兴趣,你可以随时悔婚,或者把过错都推在我身上,届时你父王母后觉得还是北冥可靠,自然会应允你们的事。不过你若不愿,就罢了。”
他并不留恋,缓缓向殿门走去。
殿门打开,一阵风呼地钻了进来。窗帘、窗幔都飞卷起来。碧裳手里拿着油灯,此时正在床边,一时没注意,窗幔挂到油灯上,呼啦一下子点燃,冒出半尺高的火焰。
“啊——救命!”碧裳吓得赶紧去扑打,谁知道随风一吹,整个窗幔都沾上了火苗,房间内一下子照得通红。
弟史在床里,被那炽然的火吓了一跳,想要出来,可是火已将整个床围在其中,她推开被子,身后的窗幔也燃起来,险些烧到她的头发。
她捂住嘴巴,想要冒死冲出去,可是刚在床上半站起身,一大片烧断了的幔子一下子落在她裙子上。
“啊——”
丫鬟们有的跑出去找水,有的尖叫着吓倒在原地,碧裳更是记得用手上去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