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就传来凉国公贺兰祥去世的消息。
“贺兰祥?”伽罗在脑海中搜寻了一番此人的生平,“宇文泰的外甥,当年宇文护逼宫,也有此人的手笔。”
她带着一丝感**彩来叙述,而杨坚对此人的评价就是:“一员悍将。”
对于大周来说,失去一员悍将有些可惜,毕竟他才四十八岁。可是对于宇文邕来说,未免没有卸下心头巨石——贺兰祥是宇文护的人,当年能帮着宇文护对付宇文觉,谁知道会不会再来对付自己。
杨坚随杨忠前往吊唁,而伽罗也跟随吕氏去了贺兰氏的后院。
贺兰祥的夫人早已过世,主持后院的人是他的长媳库狄氏,一个肤色白皙发色棕黄的极具鲜卑标志性的美人。
“吕夫人,独孤娘子,”库狄氏向二人行礼,抬起头时刻意看了伽罗一眼。
伽罗还礼时暗自奇怪,自己与这位库狄氏素来没有交往,平时连面都没见过,怎么她却好像对自己别有深意似的。
好在库狄氏还要接待其他夫人,并没有对伽罗紧追不放,但是即便如此,伽罗还是能感觉到这位库狄氏对她有意无意的刺探。
回到家中,伽罗唤来福娘,询问自家从前可与库狄氏有来往。
福娘仔细想了一回,确认没有,可是今日的贺兰氏,到是有一段往事。
“当年郎主在世时曾与贺兰氏议亲,想要替二郎君或是三郎君求娶贺兰氏的娘子,但是还没提上日程,家中就遭此劫难,方才作罢了。”
竟然还有这回事吗?
难不成库狄氏还认为自己有这份闲心?别说如今独孤氏的人都被流放蜀中,即便还在长安城,她也不想管这些事。
伽罗暂且把这事放在一边,抱着丽华逗她玩,日子过得之所以快,也是与女儿有关吧?开心才会觉得白驹过隙,难过就会觉得度日如年呀!
这日,杨坚从朝中回来,虽然还是和平时一样的表情,可伽罗仍觉察出不寻常。在她眼神的询问下,杨坚告知她:“同州有个叫周共的庶民假托天命将相,妖言惑众意欲谋反,陛下命我前往平乱。”
伽罗点点头:“一个小小的庶民,不足为虑。”同州距离长安并不算远,而且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让杨坚出去历练一下也好。
杨坚也是如此想法,他整日待在京中,虽然仍在临朝,可是和其他人比起来,还是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旨到之日,杨坚即刻出发,伽罗把准备好的行囊给他带上,抱着丽华亲自送他到门口。等杨坚上马启程之后,伽罗才依依不舍的回到自己的院中。
夫君不在,伽罗在家中安静度日,不想一日库狄氏会突然拜访。
想起当日在贺兰氏后院里,库狄氏对自己探究的情形,伽罗就保留三分态度,待客时保持疏离,并没有显得太热情。
库狄氏低头轻轻啜了一口酪饮,赞道:“京城中人都说娘子善于烹饪,今日总算见识到了。”
伽罗微微一笑,道:“这只是家奴所做的酪饮而已,我已多时不曾亲自下厨了。”
库狄氏的面上讪讪的,本想继续低头吃酪饮掩饰一番,可是又不好意思,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伽罗看时机差不多了,直接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库狄娘子有何指教不妨直言。”
库狄氏暗自松了口气,放下越窑青瓷杯,说道:“指教不敢当,但确有一事想向娘子询问。不知娘子从前在家中时,可曾听闻令尊大人说过郎君们的婚事。”
伽罗看着她,悠悠说道:“我在家中排行幼小,唯有长兄的婚事亲历过,其他兄长的不曾听闻。”
库狄氏咬咬牙,说:“想来也是,娘子那时候毕竟年幼,不如问过家中陈年旧仆,恐怕会知道一二。”
伽罗故作不解,问道:“到底是何事?”
库狄氏的说法和福娘说道并无二样,也是曾经有过那样的议婚,但并非和贺兰祥商议,而是贺兰祥的弟弟贺兰隆。
这样的话伽罗就真的疑惑了,如果是为了婚事而来,那该来的应是贺兰隆的家人,怎么就是库狄氏呢?
库狄氏解释说:“叔父只有一女,大人公去世之后,妾不才,接任宗妇。”
原来如此,伽罗颔首,又问:“库狄娘子莫不是想重提旧事?”
库狄氏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出了其中原委,原来贺兰氏想替贺兰隆的女儿说亲的时候,不知是谁提到了当年独孤氏议亲的事。这位娘子也是稀奇,竟然觉得已经和独孤氏议亲了,再后悔不嫁是无耻的行为,怎么都不肯另行婚配!
原先族人都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哪知道真的闭门不见客了!旁人告诉她,独孤氏的人已经流放蜀中,不宜婚配,她却道:“那我就老死家中,也不会再入旁人祠堂。”
拖到现在这位娘子再不成婚就要被问罪的年纪,家人无法,只好请库狄氏来求教独孤伽罗。
伽罗也头一次听说这种事,若是汉人倒也罢了,怎么鲜卑人里也有这样的女子呢?
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她犹豫着说道:“可是独孤氏已是戴罪之人,况且,家兄有无在蜀地成婚,妾并不知晓。”
库狄氏忙道:“戴罪只在一时,焉知将来不会有重见天日之时呢?有无婚配还请娘子去信询问,若已有婚配,也好教我那小妹死了心。”
伽罗便笑了,说:“那正好,若你们心疼小妹,到不如直言已婚。”
库狄氏却摇头,说:“瞒不了她的,她的性情实在是……唉!”
伽罗只好答应先帮着问问,但看这架势,这位离奇的小娘子似乎认定了这门婚事似的。
库狄氏已将来意说明,并不耽搁,先行告辞了。伽罗也命阿兰磨墨,自己去信蜀中询问。
没等到回信,先等到杨坚归来。
“几个蟊贼而已,实在不必兴师动众。”杨坚对此一役几乎只字不提,照他说,同州当地就可以将其拿下,根本不必出动京师,也不知道同州是怎么传这件事的,劳师动众!
其实,并非同州言过其实,而是太史局监测星象发现荧惑犯太微,意为帝位不保之兆!偏这时候出了个周共,所以才闹了这么个乌龙。但太微被犯,不可宣扬,所以别人才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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