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
“那好，我和你婶子先过去了。”
张阿贵拉住了还要说话的秋晚，对王幼度他们说了一声，率先走开去，秋晚复杂地看了一眼楼满月，又看了一眼王幼度，跟上了张阿贵的步子。
“头儿？”
“走吧，我们也过去。”王幼度轻声说道。
……
在村委大院里，程小花的父母哭着把事情说了一遍，特别是程父，一个大男人哭得让人看着心酸，引起了跟来人的无数同情，众人又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王幼度，你怎么说？”
马令国听着耳边的议论声，眼中闪过得意，他轻咳了几声，向王幼度问道。
“那不是我。”王幼度淡然地说道，“救她的不是我，是那个人。”
“你不想负责任也不能随便指个人……”
马令国微微错愕，他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只听程家人说的部分歪曲经过，他看了一眼那个大癞头，下意识地反驳。
“你又没有在现场，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王幼度看着马令国扯了扯嘴角，讽刺地说道。
马令国眼孔猛地一收，看着王幼度。
王幼度也看着他，淡定地勾了下嘴角。
“你，你叫什么名字？”
马令国点着缩在一边的大癞头，厉声问道。
“我，我，”大癞头缩了缩脖子，看了一眼王幼度，又看了看程小花，忙垂下头，抖着声音说道，“我叫张宏建。”
张宏建？
楼满月微微一愣，这名字不像是村子里起的名字啊，她不禁打量了一下大癞头。
“你什么时候去的那里？”
马令国看着张宏建，面色严肃地追问道。
“我后半儿天的时候去的那里。”
张宏建又缩了下脖子，这次连头都没有抬了。
楼满月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但是在这个年代里，谁也不知道谁有什么过往，她并没有太过在意。
“你去那里干什么？”马令国继续追问道。
“我，想去小河里抓几条鱼吃……”
“好啊，你竟然敢偷国家的财产……”马令国马上抓住了漏洞，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
“我没有，我是……”张宏建吓了一跳，忙摇着头极力地反驳。
“你偷抓……”
“马参谋，不要问与这件事情无关的东西，”姬朝云打断了他的话，“再说，小河里的鱼虾所有人都抓来吃了，不差他一个。”
“我们大冷的天饿着肚子来这里，不是听你来问抓鱼的？”王幼度轻笑一声，说道，“张宏建，我问你，那个女的是不是你救的？”
“是我救的。”
张宏建比上一次的回答快了很多，声音也坚定了很多。
“你救的，你的衣服都没有湿怎么救的？”马令国厉声喝斥道。
“你这话就不对了，”王幼度轻笑道，“人家可以脱了衣服救的人，是不是啊，张宏建？”
“是是，我是脱了衣服救的人，上来后穿上……”
“他胡说！”程母大声地喊道，“他胡说，根本不是他。”
王幼度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他看着马令国说道：“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人是他救的，我们都是帮着找人的，就这么简单。”
“这么简单？”马令国气极，“这么简单为什么人家说是你占了便宜？”
说到这里，马令国想到了什么，他缓了口气，笑看着王幼度说道：“王少校，身为军人，应该有担当，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不能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吧？”
“看来马参谋是经常性的脱裤子，对这些很有经验。”王幼度淡淡地接了一句。
“你……”
马令国深吸一口气，说道：“人家姑娘总不能认错人吧？你怎么说？”
“她被水呛晕了，迷糊是再所难免的。”王幼度道。
“不是不是，就是你！”
程小花这时冲了过来，扑向王幼度，王幼度闪了一下，她扑到了地上，程母愣了一下，也马上扑过来，抱住了程小花。
“我可怜的妮子啊，为什么你碰上这种事情，这些天杀的，不得好死啊……”
楼满月看到她偷偷地掐了程小花一把，不由得微睁了下眼睛。
她想干什么？
就在这一瞬间，程小花一把推开程母，扑向一边的戏台子角，口中哭喊道：“我不活了！”
“快拦住她！”
姬朝云大声说道。
姬五与应有福两个人飞扑上前，程小花一头撞到了两个人身上，两个人同时抓住程小花的胳膊。
程小花扭动着哭喊着：“我不活了，让我死，让我死……呜呜……”
程母也跟着大声哭道：“我可怜的妮子啊，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呜呜……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吧……”
楼满月满头黑线。
辛辛苦苦养这么大，这时候喊出来，是什么意思？
“王少校，我知道你上面有人，有我在，你就别想干出逼死老乡的事情。”
马令国忽然间大了声音，村委院里的众人静了一下，纷纷大声叫好起来。
那个小老头村长马上上前揉着眼睛，语带哽咽地说道：“谢谢你啊，我们老百姓有盼头了！”
“放心，老乡，我们决不会让任何一个……”
……
楼满月看着他们在那里假惺惺的作戏，颠倒黑白，手握得越来越紧，人群中的王幼度像是感觉到了，扭过头来。
楼满月大步地走上前，万永昌愣了一下，没有拉住，他苦着脸看着眼光扫过来的王幼度。
“我来说两句！”
“满月！”
“满月。”
“满月……”
众人此起彼伏的叫声响起来。
楼满月谁也没有看，眼光在场中扫了一圈，扯出来的电灯泡摇曳的光线照在众人脸上，显出或明或暗的阴影。
“弟妹，我们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
马令国上前一步说道。
“你是谁？”楼满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马令国愣了一下，眼中闪过怒色，他说道：“我是这里……”
“你是谁我没有兴趣知道！”楼满月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你……”
马令国觉得像是被人狠狠地搧了几耳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