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那头是一座陡峭的山壁,即便是在视野良好的白天,抬起头也只能望见一片云雾,没人知道这里的山脉到底有多高。
桥头和山脉之间隔着一小片空地,几块说不清是石头还是冰块的方碑矗立在上面,如果小黑没看错的话,这中间还有一尊几米高的雕像,但是不知道是在漫长的时间里,被风雪埋住了,还是质量不过关,歪倒了,看起来很容易就被忽略。
“我记得那两个半神说穿过嚎哭深渊就能抵达冰霜女巫藏身的废墟,可是这里哪有路?”瑟庄妮嚷嚷起来,“这地方怎么看着像个墓地?”
“谁这么大的胆子,又来这里找死吗?”
就像是被她的喊声惊动了,一层薄薄的幽蓝色光芒忽然在方碑和雕像的表面浮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幽灵钻了出来,气势汹汹地盯着几人。
然而在场的几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见得多了,区区一只幽灵能有什么本事?几乎是幽灵现身的一瞬间,艾希的冰箭和瑟庄妮的冰锤子同时砸到了幽灵所在的地方。
但是很快,艾希和瑟庄妮就停下了手。
并不是因为幽灵已经被她们打倒了,而是那些寻常人擦一下就会受伤的凶器,毫无阻碍地从幽灵身上穿了过去。
幽灵吓了一跳,但是很快表情就变得凶恶起来:“你们是不是对面那个死老头派来的?滚回去!只要我还在,你们就休想通过这里!”
像是配合他的话语一样,幽灵身上的幽蓝光芒变得强盛了起来,就像是一个天然环保的火把,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幽灵啊……”艾希惊叹出声,“原来幽灵就是这样的。”
“没错,怕了吧?”那幽灵做出一副天下无敌的姿态,“怕了就快点滚回去,这里不是你这种小姑娘该来的地方!”
“可是,你只是个幽灵呀。”小黑走过来,好奇地伸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当然是什么都摸不到,就算鼓起魔力也感受不到幽灵附近的空间有什么异常,“我们要是一定要过去,你也阻止不了吧?”
幽灵闻言,为之一窒。
随即他看见小黑伸手在自己身体里划来划去,气冲冲地挥手赶他:“去去去,大男人摸来摸去的,恶不恶心。”
但是就和小黑猜想的一样,他碰不到幽灵,幽灵也碰不到他,要不是这幽灵的嗓门大得吓人,他几乎都要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种东西也值得那个老板害怕啊……”瑟庄妮不耐烦地走过来,一脚踢在了小黑屁股上,“喂,快去找有没有路,别玩了!”
瑟庄妮的力气不大,但是小黑还是很配合地做出了受了重伤的表情,惨叫着向艾希扑了过去……然后被艾希一个轻巧的闪过,扑到了地上。
那幽灵借着自己身上的微弱光芒,也看清了瑟庄妮的脸,顿时愣住了:“赛瑞尔达?”
“你说啥?”瑟庄妮奇怪地看着他。
“真的是你,赛瑞尔达大人!”那幽灵大叫起来,语气里满是激动,“您终于回来了!”
本来都在朝着山壁走过去的小黑和艾希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目光里的疑惑。
不过艾希是在幻梦里见到过“赛瑞尔达”的,也许丽桑卓捏造那些幻梦的时候,并不全都是假的?
她试探着问道:“你认识赛瑞尔达?”
“我怎么可能认错?”幽灵大声哭嚎起来,然而幽灵是流不出来眼泪的,看起来有些凄惨又有些滑稽,“我是格雷尔,是您和阿瓦罗萨最忠诚的手下啊!”
瑟庄妮正想解释,就被走过来的艾希轻轻拉了一下。
小黑眼珠子一转,指着站在一起的瑟庄妮和艾希问幽灵:“那你能认出她们吗?”
“她们?”自称是格雷尔的幽灵疑惑地看了看艾希,视线很快就转到了艾希背上的冰弓上,“那……那不是阿瓦罗萨女王的弓吗?你是谁!”
小黑冲着艾希使了个眼色,艾希心领神会地挺起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威严一点:“没错,我就是阿瓦罗萨!”
“骗鬼呢!”格雷尔果然不信,“阿瓦罗萨女王个子比你高,也比你丰满,最重要的是,她有一头璀璨得如同初升的朝阳般的金发!你哪里像她了?”
瑟庄妮连连点头:“没错没错,这种干瘪的小丫头当然只能是我的下属……”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被艾希以暴力打断了。
“唉,那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小黑没有理会两位美女的日常互撕,仰头看天,脑子里快速地编起了故事。
格雷尔没敢去看两位女王的玩闹,飘到了小黑身边:“怎么回事?我是幽灵嘛,时间很多,慢慢说就是了。”
我哪有什么长篇故事讲给你听啊?小黑心里腹诽,脸上一本正经:“可是我们的时间很紧迫。简单来说,艾希是阿瓦罗萨的第三百七十二代转世,我们是来到这里搜寻丽桑卓的踪迹的。”
“三百七十……那是多少年啊?外面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幽灵一愣一愣的,但是很快就注意到了另外一个关键词,“丽桑卓?”
“嗯……因为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外表发生变化是很正常的。”小黑板起了脸色,“阿瓦罗萨大人的记忆也丢失了不少,现在,你要怎么证明你真的是阿瓦罗萨的手下,而没有被丽桑卓收买呢?”
格雷尔转过脸看向艾希和瑟庄妮,两人配合小黑的话露出了半真半假的警惕神色。
“我真的是您忠心的手下啊!”格雷尔急得在原地团团转起来,如果对方有实体的话,小黑怀疑他甚至会忍不住跪下去抱两个女王的大腿。
格雷尔停在艾希面前,语速飞快地说道:“女王大人,您真的不记得了吗?当年我们在这里打赢了和监视者的最后一场仗,您说为了防止监视者们重新归来,将我杀死,以灵体的形式守护在这里……”